天天看小說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疆告急,玉陵城危!

回到御帳之中,蕭貴妃親手伺候聖上梳洗,又命人沏上普洱清茶來。

“聖上今日吃多了那些烤的野味,怕是不好消化,這普洱是最助消化的。”

聖上笑著點點頭,坐在榻上閉上了眼,讓蕭貴妃用溫熱的帕子替他淨面。

一面抹著,兩人一面說話。

“臣妾有個疑惑,一直想問聖上,又不知當問不當問。”

聖上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她一眼。

“你同朕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但說無妨。”

她替聖上抹淨了面容之後,將帕子遞給李照人,這才慢慢地開口。

“聖上那麼喜歡雲旗兄妹,又多次誇獎過沈側妃,今日還賜了明黃裘給她。臣妾不明白,爲何玦兒想立她爲正妃,您卻不肯呢?”

那件明黃裘,看起來是定國公父子想給沈風斕,聖上拗不過才默許。

實際上,蕭貴妃很清楚,若是聖上不願意給沈風斕,會有一百種藉口不讓她得到。

他顯然對沈風斕是心懷讚許。

若非今日的明黃裘,蕭貴妃還真不敢開這個口。

聖上慢悠悠地睜開眼睛,蕭貴妃忙又拿起一個小小的罐子,打開來裡頭是純白的膏狀物。

淡淡的芳香從罐中透了出來,氣味清冽而淡雅。

她倒了一點在掌心,慢慢揉開,替聖上勻在面上。

聖上略顯衰老的皮膚,一下子光澤了不少。

這正是軒轅玦送進宮的珍珠膏。

蕭貴妃自己用著不錯,又給聖上用,聖上嘴上說是娘們的東西,到底沒拒絕。

用過之後,才發覺面容的確年輕了些,自此每日晚間淨過面後都要用一些。

他睜開眼來,笑了笑。

“朕怎麼記得,你從前也不怎麼喜歡這個沈側妃,玦兒就更是了。現在呢?你們孃兒兩一個比一個喜歡她,她給你們灌什麼迷魂湯了?”

蕭貴妃噗嗤一聲,掩嘴而笑。

手心還殘留著,珍珠膏的味道。

“聖上是玦兒的父皇,難道還不知道他從前那個性子?他沒做過那等事,聖上非說是他做的,再把沈側妃塞過去,他哪能喜歡?”

其實蕭貴妃一早就知道,聖上並不認爲那是晉王酒後亂性,才與沈風斕有一夜之情。

他身爲父皇,若是對自己的孩兒只有這點了解,未免太失敗了。

“至於臣妾……哼,聖上哪裡懂得,這做婆母的,自然要在兒媳婦面前擺擺架子。要不然,怎麼讓她乖乖孝順臣妾?”

聖上道:“孝順?她是夠孝順了,連內務府的賬冊都幫你管得井井有條,滴水不漏。”

蕭貴妃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抿嘴。

聖上自然不是怪罪她偷懶,便笑道:“放心,兒媳婦替婆母做這點管理家務的事,也是尋常。”

蕭貴妃不禁詫異,霍然擡頭。

“聖上既然認她這個兒媳婦,又爲何不肯將她冊立爲晉王妃?”

以沈風斕的容貌性情,出身地位,更有云旗和龍婉的原因,她是晉王府的不二人選。

放眼京城,哪個女子還能強過她?

聖上的眼中,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瞭然。

“你希望她成爲晉王妃,玦兒也希望。定國公希望,沈太師雖沒露出來,他心裡必然也希望……”

“你們都希望,可曾想過,有人不希望?”

蕭貴妃一愣。

她一直以爲聖上是因爲從前醜事,對沈風斕心懷偏見。

沒想到,在他心裡,一直很都清醒地,在看待這件事。

這幾年,外界都傳言,聖上年邁,對於朝局之事力不從心了。

所以黨附於皇子的大臣,越來越多。

蕭貴妃卻覺得,聖上是年紀越大心裡越通透,這想法也越來越叫人捉摸不清了。

“聖上的意思是……”

有誰不希望沈風斕成爲晉王妃?

她成不了晉王妃,晉王對沈太師和定國公的勢力,就不能完全加以利用。

衛皇后和福王已經不足爲懼,那自然是……

“寧王?”

聖上諱莫如深地,朝她噓了一聲。

蕭貴妃忽然明白了什麼,正要開口——

聖上卻道:“寧王是兄長,按照序齒,他應該先娶正妃,才能輪到玦兒。現在汪家小姐生死未卜,朕看是兇多吉少。你如今代掌後宮事宜,也該替他另擇佳偶了。”

寧王是賢妃的養子,要說另擇佳偶,那也是賢妃的事。

聖上如何同她說了起來?

蕭貴妃忽然了悟,慧黠地朝聖上擠了擠眼睛。

“臣妾明白了,自然不負聖上重託。”

把寧王的婚事解決了,那沈風斕很快就能正式冊封了。

就算是爲了她的兒子和兒媳,還有她兩個可愛的小孫孫,她也得把這事辦妥了。

不過……

要是賢妃知道,聖上讓她來給寧王擇妃,不活活氣死纔怪。

如軒轅玦所言,次日,聖上便宣佈拔營回京。

此地離京城不過大半日腳程,聖上帶著一衆嬪妃和皇子先行回京,只把詹世城和龍駿留了下來。

一則安排收拾營帳的事務,二則讓人擴大搜尋範圍,繼續尋找汪若霏的下落。

哪怕明知道找不著了,出於給平西侯一個面子的想法,也得派人繼續找著。

到最後確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纔有理由繼續給寧王擇妃。

蕭貴妃心中正盤算著,過幾日風頭過去,便可在京中貴女的圈子裡頭,細細擇覓人選了。

誰料未出幾日,邊疆告急之訊傳來。

“報!樓蘭舉兵犯玉面城,城中有士兵同樓蘭勾結,將守城將軍衛冕夜間暗殺!”

聖上聽聞此奏,惱怒大過心急。

這個衛冕原是衛家旁支的子孫,要算起輩分來,是衛大將軍的族弟。

此人年過四十,戰績平庸,在邊關一向有些不好的風聞。

說是好色,又是好酒。

聖上念在衛大將軍戰死,加之衛氏一族已無人,便把玉面城的重責交給了他。

原以爲胡人至少這些年內是不敢進犯的,沒想到這一回,來得這麼快。

朝堂之上,衆臣公議論紛紛。

“這玉面城雖是邊陲小城,人口稀少,卻是玉陵城的門面啊!就這樣讓樓蘭佔領了,那玉陵城之危,只怕會再度上演!”

當初玉陵城就差點被樓蘭佔了,衛大將軍爲此慘死,這回又來了……

“衛冕實在無用!堂堂一個守城將軍,就這麼輕易被內奸殺死了?他是如何治理手下,又是如何防衛的?”

有關於衛冕的事,朝臣們也有些許耳聞。

衆人不禁揣測,一個酒色之徒,怕是內奸派個美人將他灌醉,就能輕易奪了他性命。

誰好意思多加附和呢?

他到底姓衛。

這一下子,衛家在朝中,是真的無人了……

聖上眉頭緊蹙,不欲再談衛冕之事。

“衆卿以爲,爲今之計,該當如何是好?”

大周國力強盛,中原一統,唯有北疆草原和戈壁之上,偶有胡人爲禍。

這些大臣們安逸得太久了,似乎都忘記了戰爭的滋味。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提出,許樓蘭以重金和米糧,讓他們離開玉面城。

“玉面城彈丸之地,又無物產,樓蘭人佔了何用?不如用江南良米,並些絲綢等物,哄他們去了便是。”

“正是,若要調動大軍去鎮壓,未免勞民傷財,更顯得我大周沒有容人之量。還不如以利誘之,更加便利。”

早已習慣了安穩的和平生活,想到再起戰爭,人們下意識地抗拒著。

能用錢解決的事,何必打打殺殺那麼費勁呢?

聖上只是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年高體弱的老臣們更傾向於和平談判,就連一衆年輕的臣子,也沒有反對。

他們心中有保家衛國的情懷,然而在朝中到底根基尚淺,哪敢出頭?

就在氣氛一時默然之間,陰霾之中,一道火焰騰起。

“決不可!”

一道充滿力量的嗓音響起,一襲紅色官袍的男子,從末尾走出。

“我大周國力強盛,何懼區區樓蘭小國,諸位大人,骨氣都去哪兒了?更何況此事是樓蘭入侵在先,又殺我大周將軍。若開此風,日後豈不是誰都可以殺我大周將領?”

他那一身紅色,區區三品官的服制,走出來的慷慨正氣,讓人忘了品級之分。

正是詹世城。

聖上對他委以重任,在秋獵之時,甚至將巡防護衛之責,都大半交給了他。

官職品級卻沒有晉升,還是個小小的京兆尹。

要說在別的事上,詹世城強出頭,猶可。

在戰事之上,這些大臣們,可不會任由他提出相反的意見。

“哼,黃口小兒,說的容易!我大周國力再強,也不能濫用大軍吧?你可知道,調軍到北境一次,要花費多少糧餉?”

說這話的是一個鬍子蒼蒼的老臣,在他眼中,三十歲的詹世城,的確可以算是黃口小兒了。

詹世城也不惱,細細舉證分辯。

“軍餉要錢,難道給樓蘭人重金絲綢等,不要錢?從眼前一時看,自然是軍餉花費更大。但打仗是件一勞永逸的事,安撫卻是件永無休止的事。”

詹世城雖是文臣,卻出身在武將世家,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家兄曾隨衛大將軍鎮守玉陵城,諸位大臣都知道,玉陵一戰之後,樓蘭消停了十來年。這十來年邊境百姓的平安,難道抵不上這些銀錢嗎?!”

聖上最喜歡詹世城說話的模樣,擲地有聲,鐵骨錚錚。

而他這番姿態,也引發了朝臣衆怒。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只有你體恤邊境百姓,我們都是坐在朝堂上白吃飯的不成?”

“就是!紙上談兵說的好聽!帶兵打仗是武將的事,武將都沒說話,輪得到你嗎?”

一時之間,朝臣爭執不休,聖上不禁蹙眉。

“好了好了,都吵吵什麼?有話不會好好說嗎?”

說著看了詹世城一眼,“世城,這些大人資格比你老,年紀比你長,不得無禮。”

軒轅玦忍俊不禁,微微低下了頭。

聖上這話看似指責詹世城,卻沒有反對他主戰的提議。

說話的口吻不像爲君的斥責臣子,反倒像是一個長輩,在提點晚輩。

一時之間,衆臣面面相覷,不敢再開口。

聖上這到底是個啥意思?

是想打仗還是不想打仗?

寧王忽然站了出來,面帶笑意,朝著上首一拱手。

“兒臣附議。詹大人所言甚有道理,若是能一戰打退樓蘭,說不定也能像當年衛大將軍那樣,換邊境十來年的安穩。”

十來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一個王朝,又有幾個十來年呢?

聖上凝神道:“北地苦寒,眼看就要入冬了,到時候只會更加寒冷。我大周的將士發揮不出十成戰力,必將被樓蘭大軍壓制。”

樓蘭人長年生長在北地,他們習慣了風沙,習慣了嚴寒。

也習慣了在邊境城池,掠奪大周的百姓和錢糧,來壯大他們自己的國力。

看起來,樓蘭是個北境小國,芥蘚之患。

實際上,這小小芥蘚如跗骨之蛆,想根除也不容易。

寧王稟道:“回父皇,正是因爲秋冬時節寒冷,樓蘭纔敢出兵。一則他們自己國中缺食少水,二則知道我大周的士兵不耐嚴寒。如果我們趁此勢一擊,正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聖上略點了點頭,見軒轅玦在一旁沉默不語,又看向他。

“晉王,你以爲如何?”

他正在想,以寧王一貫的行事作風,怎麼會和衆大臣對著來,單獨去支持詹世城呢?

偏偏聖上點到了他的名字,他只好站了出來,笑著回話。

“兒臣是在想,若是與樓蘭一戰,該派哪位將軍爲主帥爲好?”

守護玉面城的衛冕已死,他就算不死,也不堪重用。

玉面城身後就是玉陵城,那是大周北境最重要的一座城池,不容有失。

情勢迫在眉睫,要戰要和,都得馬上決定下來。

說到派哪位將軍,一衆武將,幾乎都把脖子往後縮了縮。

玉陵城地勢十分險要,於大周具有重大的意義,少了這一座城,後頭一大片城池都有危險。

它就像是圍棋上的星一樣,是自古兵家必爭之地。

就連大周的歷史上最驍勇善戰的衛大將軍,都死在了這裡,還有誰敢去?

一見衆武將這般模樣,聖上的眉頭越發緊成一團,像一個山包冒了起來。

“諸位武將,有誰願意自請率軍前去,奪回玉面城?”

一排的武將噤聲不敢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

氣氛一時格外緊張,聖上的臉陰得能滴出水來。

若不是看見眼前這一幕,誰能想到,堂堂大周連個中用的武將都沒有了?

啪地一聲,聖上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

“好啊,怪不得一個個不想打仗,要求和。大周的武將,都貪生怕死到這個地步,江山能不亡嗎?!”

衆臣緩慢跪地叩首,“聖上息怒!”

滿殿之中,只有兩人還站在那裡。

“兒臣願往!”

“臣願往!”

兩道年輕的聲音,皆不是從武將之中發出的。

其中一個是詹世城,另一個……

衆臣不禁擡頭朝前看去,原以爲看到的會是寧王這個附議者,沒想到——

是晉王。

一個是文官,一個是皇子。

看起來都不堪領軍,聖上的面色到底還是好看了些。

總比滿朝文武都不敢張口要好。

他朝寧王看了一眼,“寧王,你方纔附議詹世城主戰之談,爲何不敢主動請纓?”

寧王同衆臣跪在地上,聽聖上此言,施然起身走到正中。

他拱手稟道:“回父皇,文臣議政,武將帶兵。兒臣未曾征戰沙場,不敢確定自己堪當此任。但兒臣至少明白,應當怎麼做。”

說著朝晉王那處睨了一眼。

“四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膽識,兒臣自愧不如。”

是自愧不如,還是嘲諷他沒有自知之明,那便不得而知了。

軒轅玦也不惱,四兩撥千斤地回擊了他這番話。

“好男兒志在四方,文能吟詩作賦,武可騎射彎弓。身爲皇子理應爲人表率,替父皇分憂!”

沒有徵戰的經驗又如何?

他有的,是天賦。

聖上最後看向詹世城。

“詹世城,那你呢?”

他道:“微臣原是武將世家出身,身居京兆尹之職多年,斷了不少案子。但在微臣的心中,時刻不敢忘兵法佈陣,整軍帶兵。只要聖上應允,臣敢即刻率軍前往北境!”

兩個人都胸有成竹,寧王在旁聽著,笑而不語。

他正希望,這兩人一同前往北境就好了。

聖上聽在耳中,不置可否,連一絲表情也沒泄露。

他擺了擺手,寬大的袖子一拂。

“容朕好好考慮,散了吧。”

這是確定要打了,只是讓誰去打,聖上還沒有想好。

李照人拂塵一甩,朗聲高唱。

“退朝——”

眼尖的大臣們便發現,退朝之後,李照人又請了幾位大人到御書房議事。

都是像沈太師這般德高望重的臣子,裡面沒有晉王,也沒有寧王。

散了朝之後,晉王和詹世城理所應該地走到了一起,探討著關於樓蘭和玉陵城之間的關係。

恆王原想上前同晉王說幾句話,見那兩人談得熱火朝天,一時不便打擾。

他一轉頭,正好看見寧王。

“哈,三弟今日好生威風。怎麼光用嘴威風了,父皇一動怒又跪了下來?”

他自然是不敢請旨上陣殺敵,可寧王說得那般慷慨,結果還不如晉王,真叫人看不上。

寧王朝他看了一眼,目光中帶著狠色。

恆王嚇了一跳。

這個從前一直跟在太子屁股後頭,面上掛著謙遜溫和笑容的三弟,好像突然變得很不一樣。

自從太子成了福王,那些殘存的勢力投向了他,他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從前的謙遜溫和,變得暗藏鋒芒。

恆王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詫異地盯著寧王。

“你……”

寧王道:“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這朝堂之上,何時輪得到二哥置喙?”

“嘿!”

恆王一聽也急了,“你懂不懂尊卑長幼,在本王面前,你竟敢這樣說話?!”

“論長幼,自然是二哥大。論尊卑,我在朝堂之上說話的底氣,二哥有嗎?”

寧王淡淡一笑,“二哥說,誰尊誰卑?”

恆王是在從前太子手下被排擠多了的,好不容易太子廢了,他豈能再受氣?

一時衝動之下,他便道:“本王的母妃好歹是個婕妤,你呢?你的生母只是區區才人,還……”

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因爲寧王正用一種,冰芒一樣的眼神盯著他。

他面罩寒冰,肌膚泛青。

那眼神深不可測,裡頭滿滿都是殺意!

恆王忽然打了一個哆嗦。

“倘若下次再從你口中,聽到我母妃隻言片語,就算廢盡我手下的死士,我也會取你的性命。你信嗎?”

他慢慢湊近,在恆王耳邊低聲道:“若是不信,拿頭來試!”

說罷頭也不回,大步而去。

恆王忽然緊了緊衣領,只覺得天寒風大。

實在是冷得很……

晉王府中,聽聞了軒轅玦主動請戰的消息,沈風斕也十分吃驚。

“殿下請纓去北境,這是爲何?”

寧王與晉王兩黨,鬥得水深火熱,這個時候離開京城,絕非明智之舉。

軒轅玦半臥在榻上,雲旗和龍婉笑呵呵地爬向他。

一個爬到他胸口上,一個爬到他肚子上。

“不爲何,朝中沒有武將能戰,難道就任憑玉面城被胡人佔據?”

顯然他是贊同詹世城的觀點,認爲求和無用,只能力戰。

沈風斕也贊同這一觀點,只是沒想到他會爲了大周的邊境,寧可犧牲朝堂的利益。

他畢竟與寧王,還有當年的太子不同,沒有那麼強烈的爭權之心。

沈風斕心中暗暗佩服。

軒轅玦又道:“你可知道,玉面城,爲何名爲玉面?”

玉面城這三個字,聽起來便讓人想到美人,面容如玉。

實際的含義,並沒有這麼詩情畫意。

“聽說過一些。這玉面城乃是玉陵城的副城,它就擋在玉陵城和樓蘭之間,是一面屏障,也是玉陵城飽經風沙的門臉。”

所以才被稱爲玉面城。

軒轅玦點了點頭,“一旦樓蘭經過玉面城,攻下了玉陵城,那對大周的北境是極大的隱患。朝堂爭鬥,前提是大周百姓安居,國土完整。”

他的心底裡,裝的是大周,是江山社稷。

而非朝堂之上那一分一釐的權力。

從這一點來說,他的性情跟陳執軾倒是很像。

一樣地疏朗開闊,心懷天下。

沈風斕笑道:“殿下說的是,若是聖上同意了此請,我必定替你好生照管晉王府,照管好兩個孩子,等你回來。”

沈風斕的支持,在他意料之中。

若是換成旁的女子,必然擔心他的安危,又擔心他離京朝堂被寧王把控——

比如,蕭貴妃。

“不行,本宮絕不能讓玦兒出征,本宮要去見聖上!”

蕭貴妃在華清宮裡,一聽到朝上傳來的消息,立時坐不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去找聖上說話。

椒香好說歹說地攔著她,不讓她去御書房。

“我的好娘娘,聖上還在御書房同大人們談著呢,您現在去,不太好吧?”

蕭貴妃一把推開她,“什麼好不好的,再不好,都比聖上讓玦兒出征好!”

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軒轅玦正是年輕氣盛之時,有率軍征戰保家衛國的衝動,再合理不過。

可是戰場上刀劍無眼,胡人又兇悍狡詐,豈能讓他去犯險?

椒香連忙勸阻,“殿下只是提了請求,聖上不是還沒答應嗎?娘娘若現在去了,反倒見大臣們以爲殿下只是嘴上說說,是在邀寵呢!”

“胡說!玦兒一心爲國,爲他父皇分憂,誰敢這樣編排他?!”

椒香低下了頭,蕭貴妃想了想,轉身回榻上坐下。

“罷了罷了,你說的也有道理。快命人到晉王府傳話,讓玦兒安分著些,別想著什麼帶兵出征的事!”

說罷擺擺手,椒香忙退出殿去。

蕭貴妃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金尊玉貴在宮中養大,哪裡受得了沙場之苦?

萬一有個好歹,她可如何是好?

故而無論軒轅玦怎麼說,蕭貴妃總歸是不同意,常在聖上耳邊唸叨此事。

“聖上到底是如何想的?真要玦兒去不成?咱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您怎麼能……”

聖上轉頭看了她一眼,蕭貴妃便噤聲了。

按照大周的律例,後宮嬪妃是不得干政的。

她心疼軒轅玦,故而說幾句不希望他上戰場的話,那是無可厚非的。

要是說多了,那就有干政之嫌了。

“朕明白你的意思,玦兒是你的兒子,難道不是朕的兒子?你心疼朕也心疼。難道心疼兒子,就把他捆在屋子裡,不讓他出去了?”

聖上握著她的手,柔聲安撫。

“咱們的兒子,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把他拘著做什麼?朕可是聽玦兒說,沈側妃很是支持……”

這話的意思,便是說她不如沈風斕了?

蕭貴妃一下子不樂意了,輕哼一聲,咬著粉脣。

“臣妾在聖上身邊二十多年了,這還是頭一遭,被別的女子比下去了。”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著,聖上那句做大事的話。

她心中一直懷疑,聖上真正屬意的儲君人選是軒轅玦,卻不敢肯定。

如果真的屬意軒轅玦,爲何在太子被廢之後,還不改立?

若不是屬意他,難道是寧王?

寧王的生母是聖上心中一塊病,哪怕他再賢德能幹,聖上也不曾對他親熱……

“那沈風斕如何比得上愛妃?愛妃知書達理,美貌溫柔,豈是她能比得上的?”

聖上岔開了話題,蕭貴妃也不敢問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聖上當真是要讓軒轅玦出征了……

暮色四合,北風呼嘯。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起來。

寧王府中,仍是那間簡陋的禪房,寧王坐在燈下出神。

這一回,他難得沒有翻閱佛經,而是一手屈起兩指,慢慢在桌上叩著。

姿態不疾不徐,像是在等著什麼。

不多時,窗外風聲突起。

一身黑衣的元魁走了進來,快步到寧王身前,將一封牛皮紙重重包裹的信奉上。

寧王展開那信,信封上的火漆格外別緻,是一朵蘭花的圖案。

他細細盯著那朵蘭花看了看,纖長的花瓣層層疊疊,疊成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見他目不轉睛,元魁疑惑道:“殿下,這蘭花火漆有什麼問題嗎?”

寧王將信一番,示意他看。

“告訴本王,這上頭的蘭花,有幾片花瓣?”

元魁狐疑地看了看。

良久,他認真道:“一共五片……不,六片。”

最後一片花瓣,只露出一個尖尖的角來,等閒看不出那是第六片。

只會以爲,那是第五片花瓣的脈絡。

寧王笑著點了點頭。

“對,那是六瓣蘭。”

他諱莫如深地一笑,隨後將信丟進了炭火之中。

騰地一聲,火漆落入炭中,爆出一陣顫慄的火焰。

很快,又消散在了灰燼之中。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也是要當寧王側妃的人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王不見王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同心同德第一卷 第十一章 醒來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章 狠狠羞辱平西侯(二更)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木天蓼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靜清院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退讓第一卷 第三章 沈風翎第一卷 第六章 喧譁第一卷 第十九章 太平和合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是也非也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不能好好招蜂引蝶?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夜半來客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后罵誰是賤人?!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他的成長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胎氣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撒潑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夢魘之中,還好殿下在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帶路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木天蓼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還是你容易(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浴室生香,水花四濺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蓄謀已久的刺殺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喜帕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不能好好招蜂引蝶?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章 誰心愛的女子,誰去救第一卷 第八章 太醫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水裡的浮屍(一更)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桃花眼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粗使丫鬟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良久,他擁著她入眠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爲什麼是他不是我?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百日宴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辭長作嶺南人(二更)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章 老子想進城很久了!第一卷 第五章 送春宴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聖上的英明決策(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帳下猶歌舞第二卷 第一百零七章 我沈風斕就是這麼護短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夜半來客第一卷 第二十章 接旨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擔著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是也非也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女子有所爲,有所不爲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撒潑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章 母女一起作死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柳姨娘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把那件事,跟沈風斕說清楚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救她,也是救他自己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來大周,就是爲了惹事!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樓蘭商人的秘密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聖上醒來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說出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姐姐第一卷 第十章 商議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章 對不住,沈側妃第一卷 第七十章 上不得檯面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別生氣好不好?這個送你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帶路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整治(二)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怎麼樣才能叫我哥哥?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桃花眼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讓她難受的好方法(一更)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更加彪悍第一卷 第十二章 抄檢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來大周,就是爲了惹事!第一卷 第七十章 上不得檯面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這座城,有她的名字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這個位置,誰也不給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騙人一流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不能好好招蜂引蝶?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的死,她的生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理寺監牢的客人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刎謝罪(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誰得了明黃裘?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冊封大典(大結局)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百日宴第四卷 第二百零一章 阿里木巴(一更)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靜清院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潑茶第一卷 第十八章 賜婚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蘭公主的辦法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機智的小毛頭(一更)第一卷 第一章 春夢有痕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爲什麼是他不是我?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也是要當寧王側妃的人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他的成長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下藥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樓蘭商人的秘密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林深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也是要當寧王側妃的人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王不見王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同心同德第一卷 第十一章 醒來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章 狠狠羞辱平西侯(二更)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木天蓼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靜清院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退讓第一卷 第三章 沈風翎第一卷 第六章 喧譁第一卷 第十九章 太平和合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是也非也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不能好好招蜂引蝶?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夜半來客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后罵誰是賤人?!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他的成長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胎氣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撒潑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夢魘之中,還好殿下在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帶路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木天蓼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還是你容易(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浴室生香,水花四濺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蓄謀已久的刺殺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喜帕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不能好好招蜂引蝶?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章 誰心愛的女子,誰去救第一卷 第八章 太醫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水裡的浮屍(一更)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桃花眼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粗使丫鬟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良久,他擁著她入眠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爲什麼是他不是我?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百日宴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辭長作嶺南人(二更)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章 老子想進城很久了!第一卷 第五章 送春宴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聖上的英明決策(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帳下猶歌舞第二卷 第一百零七章 我沈風斕就是這麼護短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夜半來客第一卷 第二十章 接旨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擔著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是也非也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女子有所爲,有所不爲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撒潑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章 母女一起作死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柳姨娘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把那件事,跟沈風斕說清楚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救她,也是救他自己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來大周,就是爲了惹事!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樓蘭商人的秘密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聖上醒來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說出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姐姐第一卷 第十章 商議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章 對不住,沈側妃第一卷 第七十章 上不得檯面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別生氣好不好?這個送你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帶路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整治(二)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怎麼樣才能叫我哥哥?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桃花眼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讓她難受的好方法(一更)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更加彪悍第一卷 第十二章 抄檢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來大周,就是爲了惹事!第一卷 第七十章 上不得檯面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這座城,有她的名字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這個位置,誰也不給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騙人一流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不能好好招蜂引蝶?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的死,她的生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理寺監牢的客人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刎謝罪(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誰得了明黃裘?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冊封大典(大結局)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百日宴第四卷 第二百零一章 阿里木巴(一更)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靜清院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潑茶第一卷 第十八章 賜婚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蘭公主的辦法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機智的小毛頭(一更)第一卷 第一章 春夢有痕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爲什麼是他不是我?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也是要當寧王側妃的人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他的成長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下藥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樓蘭商人的秘密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林深
主站蜘蛛池模板: 通海县| 全椒县| 灌云县| 静安区| 商城县| 财经| 泊头市| 读书| 余干县| 丽江市| 凭祥市| 贵南县| 彭阳县| 城市| 南部县| 吴堡县| 吴川市| 湖口县| 盘山县| 湘西| 舟曲县| 秦安县| 眉山市| 梨树县| 涞源县| 日土县| 靖江市| 星座| 临澧县| 新龙县| 洮南市| 务川| 灌阳县| 阳泉市| 资阳市| 屯留县| 汝南县| 肥西县| 和平区| 滁州市| 泰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