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蓄謀已久的刺殺

嶺南古爲百越之地,是百越族居住的地方。

此地幅原廣闊,萬山環繞,神山秀水孕育出漢、苗、瑤、黎等各族百姓。

因爲距離京城過於遙遠,加之各族的文化衝突融合,使得本地民風彪悍,山匪衆多。

九日前——

嶺南道的首府南寧,府衙之中,一衆地方官員圍坐在長桌兩側。

正上方的那個位置,擺著一張高大華麗的花梨木圈椅,卻是空蕩蕩的。

本該坐在那裡的人,姍姍來遲。

一衆官員卻不敢不耐煩,只是低聲交流著什麼。

“聽說晉王殿下這一路南下,就沒有吃過地方官員的一粥一米,咱們今日備的膳,不會太簡素了吧?”

其中一人身著藍色官服,朝著座位靠近上首的官員說道。

他對面一人也附和道:“是啊。從京城出來走水道,路上有官員前去拜訪,他就請人上船吃魚。等走了陸路,仍是請官員同自己一道用膳,根本就沒出去赴宴過。”

所以今兒他們請的這一頓,晉王殿下來不來,還是個未知數呢……

坐位靠近上首的,一個紅色官服的官員,大大咧咧地一擺手。

“殿下來或不來,咱們的禮數定是要到的。咱們能跟那些沿路巴結的官員比嗎?他們那裡殿下只是路過,咱們這兒,殿下是要久待的。”

所以他們盡一番地主之誼,是合情合理的。

“更何況,後廚的膳已經備好了兩份。一會兒聽殿下的口氣,若是個真清正廉潔的,就上次一等的膳。若他不提這話,咱們該上什麼就上什麼……”

話音未落,只聽得門外一聲高唱。

“晉王殿下到!”

“來了來了!”

一衆官員連忙起身,各自在自己的座位身旁,有序地站好。

聽聞晉王殿下,乃是朝中當之無愧的美男子,放眼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這些官員也都有些好奇,便偷偷覷著門外的動靜,想見一見晉王的廬山真面目。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滿以爲會被珠光寶氣閃瞎眼睛的官員們,只見到了一襲尋常青衫。

他面若冠玉,一雙斜飛的桃花眼,略顯得張揚而傲氣。

劍眉入鬢,又添了一分英姿勃發,俊逸神采。

發上鬆散繫著的髮帶,隨意地垂落在耳後,彷彿只是來赴一場友人的宴飲。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就是,那個權傾朝野的,傳聞將冊封爲太子的晉王殿下?

軒轅玦走到座位旁,朝衆人掃視了一眼。

“恭迎晉王殿下。”

一衆官員朝上首拱手行禮,眼睛還在偷偷覷著他。

軒轅玦好似沒有看見一般,含笑點了點頭。

“請坐。”

說罷當先在圈椅上坐下,那手往兩旁一搭,天家貴胄的氣勢立顯。

“本王沒有在外飲食的習慣,不巧聽說諸位大人,替本王設了接風宴。本王不忍辜負諸位的好意,正好借今日的時機,與諸位談談剿匪一事。”

本是接風洗塵的宴會,沒想到他一來就提正事,氣氛一下子肅然起來。

“殿下一路舟車勞頓,想是辛苦了。不如先用些飲食,再談這剿匪的事宜不遲?”

是那穿著紅色官服的官員,話語中帶著恭敬的詢問。

軒轅玦朝他看了一眼。

這些嶺南的地方官員,一眼看過去竟沒有一個不同的面孔,個個細皮嫩肉,腹部微凸。

和他在京城看到的,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忽然笑了笑。

那個官員一時愣了愣,不知道他的笑是什麼意思。

“本王想問問,在座諸位大人,是否有一個苗人或是黎人,還是瑤人?”

衆人聽了這話,都連連搖頭。

嶺南本地雖然民族衆多,但是那些蠻夷小族,怎麼能和漢人相提並論呢?

“回殿下,本地的朝廷官員,從九品以上,全都是漢人。”

軒轅玦又笑了笑。

這回的笑容,他們倒是看出了點門道。

隱約有不滿之意。

“七品以上的地方官員,是由京中統一調任的。那麼七品以下呢?嶺南本地衆多小族的人口,佔據了五成。爲何連一個堪任小吏的都沒有?”

這話聽得衆人更加迷糊了。

晉王殿下是來剿匪的,怎麼關心起吏治來了?

他是漢人,在座的官員也都是漢人,爲什麼要把官位給蠻夷人?

紅色官服的人答道:“回殿下,那些小族之人不通官話,不通漢學。他們多半住在山林村野之地,連字都認不得,如何爲官?”

軒轅玦慢慢地擡起眼來,眼中寒意乍現。

他盯著那位官員,直到他膽怯地低下了頭。

沒想到那一雙笑起來極好看的桃花眼,盯起人來,如此令人生畏。

“嶺南十九州府,從二十年前就興辦公學,令本地各族子弟皆可入學。二十年後,你卻能坦然告訴本王,那些小族之人不識字?”

在座諸人冷汗涔涔。

似嶺南這樣的蠻夷之地,天高皇帝遠的,十年也不見得有個金使來。

這回晉王殿下要來嶺南的消息一傳來,他們就抓緊整頓了許多問題,沒想到還是一見面就讓軒轅玦抓住了關鍵。

倘若本地文教普及開來,讓那些小族之人也能與漢人互市,甚至成爲官員。

他們又何必上山落草爲寇?

似嶺南這般山清水秀的地方極多,山高水遠,絕非山匪衆多的藉口。

“二十年前定國公在此地,新辦公學的卷宗,就在本王的驛館裡頭。國公爺每年向朝廷申請,從嶺南的賦稅中扣除多少用來辦學,還需要本王提醒你們嗎?”

爲首的紅服官員當先跪下,後頭衆人膝蓋也軟了,紛紛跟著下跪。

還沒跪到地上,忽然發覺一雙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托住了自己。

紅服官員擡頭一看,陳墨板著一張臉,不知何時悄無聲息進了廳中。

還穩穩地把自己托住了,想跪都跪不下去。

軒轅玦忽端起了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

再放下那盞青瓷廣口荷葉杯時,面容已從慍怒變爲了輕笑。

“諸位大人不必緊張,本王只是把話先跟你們說清楚,諸位大人也好心中有數。不必跪了,快快請起吧。”

他這一變臉,比嶺南夏日的天變得還快。

衆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看似翩翩公子的晉王殿下,其實這麼有手段。

關於嶺南山匪爲患的起因,他竟一下子抓住了源頭。

這先唱白臉後唱紅臉的姿態,也叫人摸不清頭腦,抓不住方向。

他話裡提到了嶺南的賦稅,這要是深究下去,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殿下,殿下說的沒錯。是我等辦事不力,這銀子一年年的花在公學上,來上學的還是隻有那些漢人學子。”

那紅服的官員緩過勁來,開始爲自己秒補。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軒轅玦笑而不語。

到底是辦事不力,沒能鼓勵那些小族子弟來上學,還是他們中飽私囊,縮小了辦學的範圍,只讓漢人子弟來學?

他心中有數,面上卻不戳破。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還有用得著這些地方官的地方,沒必要一下子得罪盡他們。

“也不能怪諸位辦事不力,本地民風彪悍,本王也是略有耳聞的。想必諸位大人在本地爲政,也有苦處。”

他換了一副體恤下情的口氣,一衆官員果然就坡下驢,紛紛倒起了苦水。

他一邊把玩著茶盞,一邊聽著他們的訴苦,但笑不語。

直到衆人說得口乾舌燥,也沒聽見她搭腔,便慢慢打量著他的神色停了下來。

“諸位大人說完了?”

他嘴角輕輕一翹,似笑非笑。

衆人一時不敢迴應。

“本王有心體諒諸位大人,只要諸位大人此番能盡全力,將嶺南一帶山匪爲患的局面控制住,自然能將功補過。到時候本王上奏朝廷,少不了諸位大人的封賞。”

衆人一聽又有了盼頭。

嶺南一帶有句老話,說是跟著定國公幹,是必定能名利雙收的。

從前定國公在嶺南的時候,多番政治舉措,讓嶺南的局面煥然一新。

那些當時輔助他的官員,多半也得到了升遷。

等到二十年之後,他們這一代的官員,就沒有什麼盼頭了。

定國公已老,想來這輩子都不會來嶺南了。

民間仍有那些惦記著國公爺風采的人,每年到了夏季,就往京中定國公府送上嶺南鮮果。

那些昔日同僚,也時不時給他送些瓊地採出的珍珠,或是粵地挖出的老玉之類的。

而今日有晉王在此,帶著天子儀杖出巡,又身負剿匪的重責。

倘若能助他一臂之力,還愁升遷不成嗎?

瞧晉王這副有備而來的姿態,今日的晉王,想必不會比定國公差。

有人便道:“殿下既然有定國公大人的卷宗,想必知道,當年定國公在此地也是剿過山匪的。”

嶺南的山匪就像雨後春筍,一茬接一茬,怎麼都割不完。

能夠稍稍控制數量,已經很不錯了。

軒轅玦點了點頭。

“本王看過。定國公當年豪情萬丈,甚至化妝成老農,去與山匪交談。還苦口婆心感化了一窩的山匪,把他們勸降了回去,回到山林之間務農。”

衆人紛紛點頭,當年定國公的故事,在本地也是流傳不朽的傳說。

“那殿下,是否要效法定國公?”

有個官員說了蠢話,然而細細看了軒轅玦一眼,差點自扇耳光。

以軒轅玦的容貌,化作成老農哪有半點相似?

果然,軒轅玦搖了搖頭。

“時移世易,當時國公以新辦公學,並其餘幾項有惠的政策來吸引他們,這才使得他們願意棄械下山。如今再以同樣的法子,只怕是說服不了他們了。”

說服不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紅服的官員誠懇道:“殿下,嶺南可是民一萬,匪三千啊。本地的屯兵數量不足,若是用來剿匪,必定會導致城中大亂無人約束。何況山上道路交錯,那些山匪狡兔三窟,想要抓住實在不易……”

這話的意思,便是勸他不要武鬥,而要文鬥了。

“嗯。”

軒轅玦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那就集中兵力,先把最囂張的一窩端了,殺雞儆猴。”

紅服的官員:“……”

軒轅玦並非是與他們商量,而是通知他們自己的決定。

至於選的是哪座山頭,派遣多少兵力,如何行軍佈陣,他一律沒有告知。

只是讓南寧的屯兵出了五百的人手,由他統一調度。

軒轅玦身邊的護衛,明的暗的全都加起來,有一千人。

加上這五百人,要聚合圍殲一座山頭,並非難事。

可實際上,除了陳墨以外,他並沒有派出自己身邊的第二個護衛。

南寧下屬的黎縣,五百的屯兵忽然朝龍崗山上進發,打了山匪一個措手不及。

這龍崗山在首府南寧的地界內,按說應該是最小的團伙,不敢招惹官府注意纔是。

可是山上這一夥匪徒十分兇悍,且與嶺南其他山匪,有極大的區別。

許多山匪都是生活所迫,落草爲寇謀求生計。

而龍崗山這一波山匪,**擄掠無惡不作。

山下那個小小的村莊,已經成了一座死村,只有幾個老人住在那裡。

年輕人全都奔逃而去,或是被殺戮殆盡了……

軒轅玦在來到南寧之前,就已經派人打聽了清楚,得知這一波山匪的窮兇極惡。

像這樣的惡人,死有餘辜,又能給境內其他山匪以震懾。

是以,他決定從龍崗山下手。

龍崗山上聽見了消息,亂成一團。

嶺南二十年不剿匪了,怎麼呼喇巴地就這麼大動靜了?

二十年前那位定國公剿匪,那可是溫柔得很,還興辦公學來安撫山匪。

看來這次來的京使,脾氣不太好啊!

好在山上山路環繞,那些屯兵哪有他們熟悉地形?

山匪們分散成幾撥流竄,叫人難以尋到蹤跡。

一波朝著後山下去的山匪,一面跑一面說話。

“大當家的,我看那些官兵是抓不住我們了。他們哪裡想得到,我們後山還有這麼隱蔽的一條小路?嘿嘿,咱們在這待一夜再回去,官兵保管全走了。”

一個裹著頭巾的山匪,笑呵呵地對後頭的人說話。

被稱作大當家的那個人,身材高大如山,麪皮黝黑而粗糙。

他咧開嘴笑起來,正是血盆大口,令人望而生畏。

“哼,竟敢來抓老子?是哪個狗官不長眼,找誰的晦氣不好,找上老子?”

說著轉過身去,露出了身後一個年輕瘦小的婦人。穿著顏色鮮豔的螺紋裙子。

她的頭上插著一排的銀簪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看起來像是小族女子,而非漢族。

“我說你哭什麼?怎麼了,害怕那些官兵殺你啊?”

大當家哈哈大笑,惹得那婦人哭得更厲害了。

那是半個月前,龍崗山的山匪剛剛搶了一隻過往商隊,劫來的壓寨夫人。

這婦人原是那年輕客商的新婚妻子,無奈客商被一刀砍死,這婦人只得忍辱偷生上了山。

裹著頭巾的匪徒會意,朝他低聲道:“大當家,嫂夫人怕是想讓那些官兵來救她呢。你扯著她躲到後山,她當然不樂意了。”

“什麼?!”

大當家的笑聲戛然而止,一把提住婦人的衣襟,將她整個人都提到了半空中。

“你還想被救?你是我的壓寨夫人,那就是山匪婆子,聽到沒有?就算那些官兵發現你,也只會一刀砍死你!別做你孃的春秋大夢了!”

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眼朦朧地使勁點頭,大當家才把她放下來。

“老實跟著!我們到半山腰那個洞穴去躲一躲。”

他怒聲一吼,像是虎嘯山林一般,叫婦人嚇得一激靈。

婦人戀戀不捨地回過頭,試圖在山林中看到官兵的蹤影。

隱約之中,他看到山頂之上,似乎有一面小旗在飄揚。

她以爲自己看錯了,便伸手揉了揉眼睛,發現那面小旗仍在。

那是什麼東西?

“你在看什麼?還不快走!”

“哦……哦。”

婦人只好收回目光,跟著那兩人朝半山腰走去。

山頂之上,一樹枯松下頭,站著兩個男子的身影。

軒轅玦手中握著千里目,居高臨下地朝著四周看去。

他在注意匪徒逃竄的方向。

忽然發現,在後山之上,有一個年輕婦人的身影。

他朝著那處指了指。

“後山,正南方向,約莫半山腰的位置。”

陳墨無聲地拱了拱手,接著身形一動,飛快朝他所指的位置而去。

根據可靠的線報,龍崗山的山匪,新劫了一個壓寨夫人。

是個秀麗纖弱的黎族女子,穿著打扮自然和漢家女子不同。

那麼,跟她在一起的人,自然就是龍崗山的大當家了。

那大當家一行人正走在路上,忽聽得身後草叢沙沙作響,一時驚異停下了腳步。

“什麼聲音?這個節氣,莫非是蛇鑽出來了?”

那個手下謹小慎微,反而引來大當家的不快。

“囉嗦什麼?快走吧,一會兒撞見那些官兵就晦氣了!蛇怕什麼,我身上帶著藥。”

嶺南之地氣候溼潤,蛇蟲衆多,當地人身上都備著蛇藥。

於他們而言,的確不足爲據。

就在他們要繼續走的時候,忽聽得身後風聲一緊。

大當家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怯怯地回過頭去,只見那黎族婦人不見了。

他嚇得朝身後退了一步。

這一退正踩在手下的腳上,大當家高大健壯,這一腳踩下去,痛得那人大呼出聲。

“快閉嘴!怎麼回事,夫人哪兒去了?”

難道是失足跌下山坡了?

他狐疑地朝著山坡底下看去,忽覺得後背受了一頓猛擊。

咔吧一聲,他聽見了自己脊柱斷裂的聲音。

大當家整個人軟倒在了地上,像是一隻巨大的蚯蚓,沒了骨頭似的。

那場面怎麼看都有些滑稽。

陳墨從他身後露出頭來,朝著另一個山匪道:“去,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處。就說,是他的意思。”

說著朝腳邊的大當家,踢了一腳。

那個山匪苦著臉道:“大爺,您別爲難我。他雖然是大當家,我雖然是二當家,可是人都跑散了,我哪有辦法把他們聚集起來啊!”

陳墨擡了擡眉毛,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你說的對,那你沒有用了,可以殺了。”

便作勢要提劍殺他。

“不不不!我可以!我有用!我真的,真的有!”

那個山匪一聽便嚇軟了,連忙承認自己有聚集衆人的法子。

陳墨手上還維持著動作,示意他繼續說。

這要是說不好,就要殺人了。

“後山有好幾個洞穴,非常隱蔽。我們四散逃開之後,最後都會到那裡集合!就在那!”

那山匪說著,指向一處佈滿墳墓的地方。

他要是不說,誰能想到,這些山匪會聚集在墓穴之中?

陳墨朝他脖頸上一劈,同時朝山頂上打了一個呼哨。

那個先前被他掠走的婦人,見大當家和那個山匪都倒下了,歡喜之情盎然。

她站在一旁,順著陳墨的目光看去。

只見山頂之上,有人揮舞著那桿小旗,像是在打什麼旗語。

過不了多久,四周的動靜就嘈雜起來了,山林中有鳥獸驚飛的聲響。

是南寧本地的屯兵,朝著墓穴圍合起來了。

陳墨見狀便要朝山頂回去覆命,見那婦人緊張兮兮地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又生了些許憐憫之意。

“別怕,我們是官兵。”

這便算是安撫了婦人,可以放心離開了。

等一會兒那些屯兵圍合起來,自然會把這婦人妥善送下山去。

陳墨身形未展,忽然被拉住了衣角。

“等一下!”

那黎族婦人扭捏道:“他說那些官兵,會把我當成山匪婆子殺掉。我害怕,能不能跟著你下山?”

至少陳墨沒有把她當成山匪婆子,換成別的官兵就不一定了。

陳墨嗖的一聲跑開了兩步,把衣角從她手上奪回。

“來吧,如果你能追上我的話。”

他仍是面無表情,接著便朝山頂跑去。

那婦人愣了愣,隨後撒開丫子跟在他身後,跑得同樣飛快。

“你以爲我追不上嗎?其實我從小就是跑山路長大的,只是在他們面前裝柔弱罷了!”

一邊跑還一邊提著螺紋裙,唯恐因爲裙子的關係,讓陳墨小瞧了她的腳力。

果然是民風彪悍的地方。

其實陳墨根本沒使出輕功,否則這個黎族婦人根本連他的背影都看不見。

他不禁露出了些許笑意。

聽這婦人說話的口氣,倒讓他想起了紅妝。

也不知道紅妝現在在做什麼?

沒有他可纏,是不是很無聊……

軒轅玦帶著五百屯兵,一日之內剿滅了龍崗山的山匪,一下子打響了晉王的名號。

這一下,嶺南境內大大小小的山頭,都聽說了晉王的名字。

南寧的地方官也都大跌眼鏡。

龍崗山那上百號山匪,真的是他們的屯兵抓住的?

那起子人從來沒有鬥得過山匪過,竟然能在晉王的帶領下,一下子大獲全勝?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此戰告捷,也使得本地屯兵的士氣大漲。

他們一直覺得,自己是奈何不得那些山匪的。

就算千辛萬苦跑去山上剿匪,也會被那些山匪耍得滿山跑,最後一個人都抓不到。

更有甚者,會被那些山匪反殺。

而今日軒轅玦的一計,讓他們意識到了,其實那些山匪根本不足爲據。

他們武藝高強嗎?

並不。

根本就比不上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官兵。

他們熟知兵法嗎?

並不。

其實他們就是仗著山勢,四處躲藏罷了。

他們甚至根本不敢和官兵對打,被堵在墓穴裡頭的時候,一個個繳械投降比誰都快。

看來嶺南山匪爲患多年,也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這些山匪安逸久了,已經失去了強大的武力支撐。

沒什麼可怕的。

首戰告捷之後,軒轅玦命隨行的門人中,筆力最好的書寫了勸降書。

書中洋洋灑灑,寫明瞭晉王殿下只殺惡匪,投降不殺,甚至還有優待。

尤其是最先繳械投降的,能得到最多的恩惠,比如三年免賦,糧稅減半等等。

更有開放公學的命令,從南寧開始,在嶺南各地傳開。

那些被拒之門外的小族學子,也得到了在公學學習的機會,越來越多的孩子進了學堂。

於是乎,南寧境內降了好幾座山頭。

這些人與其說是爲了那些好處投降,倒不如說,是有自知之明。

龍崗山是這十里八鄉,最爲兇悍的山匪了。

別說是平民百姓和過往客商,連他們這些同是山匪的人,都覺得害怕。

而軒轅玦一日之內,就把他們掃除殆盡。

據說晉王殿下有一雙神奇的眼睛,都能看到千里外的動向,一眼看出山匪往何處逃竄。

並且能夠在衆多山匪中,看出誰纔是老大。

擒賊先擒王,羣龍無首之後,一衆匪徒只能投降了。

軒轅玦坐在南寧驛館之內,親自擦拭那雙千里目。

這本是工部的巧匠研製出來,用在戰場之上,能夠看清敵情的好物。

可惜製作的工藝十分繁複,用料又極其昂貴。

在民間從未普及,也就只有將門之家纔能有一二個。

他自從去過玉陵城後,就得了一個,並且帶到了嶺南來。

沒想到嶺南此地未曾聽聞過此物,他隨口對那幾個地方官說了幾句,不知道怎麼就把他傳成一個天生神眼的人了。

著實有些滑稽。

他決定把此事寫到書信中,讓沈風斕也笑一笑。

哪成想尚未落筆,城中突生變故。

“殿下,不好了!”

一個護衛急忙忙進來通報,“一波棄械下山的山匪,竟然在城中作起了亂來!他們還挾持了刺史薛大人,正要帶薛大人回山做人質!”

這個薛大人,就是接風宴那一日,說話最大的紅服官員。

可見他在本地諸多官員之中,是極有領頭作用的人。

軒轅玦雖不喜他貪污稅銀,卻不能任由他被山匪劫持。

這樣一來,他費勁立下的威望,就全都落空了。

“派我們的人去幫忙,一定要把薛大人平安救回來。陳墨,你親自去!”

陳墨猶豫了一刻,似乎覺得如此不妥。

他的職責是貼身保護軒轅玦,寸步不離。

可是這位薛大人頗爲重要,他不親自前去,未必救得下來。

只是一頓,軒轅玦已朝他看去。

“此番出行就是爲了剿匪,萬不可功虧一簣,速去速回!”

“是!”

陳墨身形一展,飛快朝外而去。

他身後帶著一衆護衛,朝著那來報信的護衛所說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有綁著頭巾的山匪,在城中搶略物資,城中的屯兵正在搜捕。

陳墨讓一些人留下幫忙,其餘的人則跟著他去救薛大人。

沒想到這一波匪徒,竟然如此囂張,敢劫持朝廷命官。

龍崗山的匪徒,已經足夠窮兇極惡了,竟還有比他們更奸詐的。

詐降這種招數,他們都想得出來。

等他們人趕到城門處之時,正好見那羣山匪奪了馬,將薛大人甩在馬上奪門而逃。

陳墨飛快地施展身形,朝著那幾匹馬而去。

馬有四條路,陳墨只有兩條。

換成正常的人,是絕不可能追的上的。

而陳墨不是正常人。

他靈巧地抓住了最後一匹馬的尾巴,馬吃痛地停下了腳步,一雙前蹄擡起長嘶了一聲。

一個翻身,他上了馬,將馬上的人踢飛到了地上。

前頭抓著薛大人的山匪一見,沒命地催馬狂奔,把馬背上的薛大人顛暈了過去。

陳墨在後緊追不捨,身後的一衆護衛牢牢跟住。

馬上顛簸之時,他從腰間抽出佩劍,朝著前頭那山匪一擲——

那人身形一動,竟然躲過了劍尖。

陳墨一愣,而後勒緊繮繩,不再追逐。

一個尋常的山匪,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躲得過他的劍?

他越發覺得不妙。

“別追了,殿下可能有危險!回驛館!”

他當先策馬在前,越朝驛館趕去,越有一種危險的直覺。

直到回城看到路邊的屯兵們,一個山匪也沒有抓到,他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些不是真的山匪,是有人故意假扮的!

他們武藝高強,故意在城中作亂,故意劫走了薛大人。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一切都是衝著軒轅玦來的!

他們有多少人的埋伏,才趕光天化日之下,在南寧城中動手?

馬到驛館前,他飛奔而下,頓時看到滿目猩紅。

院中七零八落地躺著數具屍首,血流滿地,看得人心生酸楚。

這些全都是一路從京城,跋山涉水趕到嶺南來的護衛們。

從他們屍首的零落可以看出,方纔驛館之中,經歷了怎樣的一場惡戰。

而軒轅玦的房中,空無一人。

這不知是喜事,還是壞事。

“殿下人呢?”

陳墨總算找到了一個活人,他倒在血泊之中,費勁地捂著脖子上的刀口說話。

“殿下帶著剩下的人,往城南的方向去了!你們帶人走了之後,一波死士就衝進了驛館,向我們撒了毒粉。我們人數不及他們多,又中了毒,一時難以抵擋!”

當時沒有中毒的,只有在屋子裡頭輪崗休息的護衛,還有軒轅玦。

軒轅玦在發現情況不對後,便迅速糾結剩下的人,朝著城南的方向逃去了。

“爲什麼往城南逃?我們明明在城北,殿下知道的!”

陳墨直覺,一切並沒有這麼簡單。

地上的護衛鮮血從脖頸中噴出,聲音越來越虛弱。

“因爲城中的屯兵有內鬼,他們數目巨大,擋住了殿下和你們匯合的路。殿下見驛館北門被他們堵住,怕傷及城中無辜百姓,只好往,南門奔出……”

那個護衛終於失血過多,倒在了地上。

陳墨從未如今日一般,掩不住眼底的焦急。

按照那個護衛所說,這分明是一場事先預謀好的,手筆極大的刺殺。

山匪,殺手,屯兵。

每一重都有埋伏的人手,每一環他們都設計得天衣無縫。

包括軒轅玦的心理,不肯放任薛大人被劫持,不願意傷到城中無辜百姓……

這一定是極爲熟悉他的人,纔會設下的計謀。

“走,往南去追!”

……

兩日之後。

一輛樸素的馬車從遠處駛來,車外跟著三五個大漢,個個一身苗人打扮。

自從那間黑店之事後,沈風斕索性讓衆人都打扮成苗人,更便於掩人耳目。

馬車到了南寧城外,車伕忽然長吁了一聲,停了下來。

“小姐,南寧城有些怪怪的。一個首府大城,怎麼會戒嚴如此厲害,等待檢查的百姓都排成了長隊。”

車子裡頭,沈風斕戴著亮閃閃的銀色髮飾,臉頰旁垂下兩條細細的長辮。

她揭開車簾朝前頭望了一眼。

浣紗道:“會不會是因爲,殿下在城中,所以如此?”

他們在到南寧之前,就已經打聽過了。

軒轅玦早在九日前,就到了南寧城中,並且剿滅了一撥窮兇極惡的山匪。

又發出了一封言辭懇切的勸降書,使得附近的山匪,紛紛前來投降。

而後軒轅玦就一直在南寧城中,並未離開。

“小姐稍等,我去前頭打探打探。”

化作車伕的蔣烽跳下了車,朝著城門那處走去。

“不必了,直接上去吧。”

沈風斕眉尖微蹙,隱約覺得不妙,催促著衆人上前。

馬車駛到了城門底下,一行幾個男子,果然引起了守城士兵的警惕。

“你們是什麼人!下車檢查!”

一大批的士兵涌了上來,團團圍住了馬車。

當日驛館之中被撒了毒粉,事後經過大夫的辨認,那是一種苗家的毒藥。

故而現在城中嚴查苗人,希望能抓出晉王遇襲的罪魁禍首。

蔣烽朝四面一望,對這些士兵如臨大敵的模樣,覺得十分怪異。

他故技重施,將晉王府的令牌在他面前亮出。

“我們是晉王府的人,喬裝打扮有是要事在身,來尋殿下。”

那守城的士兵一聽這話,仔細地看了令牌好幾眼。

待看清那令牌是真的之後,目光露出怯意,朝馬車裡頭看了一眼。

完了完了,晉王剛在城中出事,這裡就有人來興師問罪了。

那士兵哭喪著臉,只得把蔣烽單獨拉到馬車旁,壓低了聲音。

“晉王殿下一行遇襲了!就是兩日前的事!此事不是小的能說清楚的,請幾位京使隨小的入城,我們大人自會說明!”

蔣烽面色一變。

原以爲沈風斕的夢不過是關心則亂,沒想到……

軒轅玦果然出事了!

馬車裡頭忽然傳出響動,像是茶盞破碎的聲音。

那士兵一驚,連忙走開了。

氣氛詭異得僵持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馬車裡頭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極其地清冽悅耳,又含著隱忍的威嚴之氣。

“速命嶺南道觀察使,並南寧刺史等人來見!”

那士兵不禁一哆嗦。

沒想到馬車之中竟是女眷,還出口如此高調。

能輕輕鬆鬆讓嶺南道觀察使來拜見的,會是何等人物?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替補隊員邱雙瑩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見婆婆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教你怎麼討好晉王殿下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聖上醒來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人躲藏?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東宮之怒第四卷 第二百零四章 邊關來的老婦人(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百日宴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十倍百倍地還給她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寧王府之變(一更)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倘若她是皇后(一更)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辭長作嶺南人(二更)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不在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近來京中刺客真多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疆告急,玉陵城危!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寧王妃來選寧王妃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女子有所爲,有所不爲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貴婦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藍衣錦繡,紅脣奪目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折柳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照照你那副模樣,配不配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單騎入京城(一更)第一卷 第八章 太醫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微不足道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跟殿下下山(一更)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粗使丫鬟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可出府半步(二更)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倘若她是皇后(一更)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終於找到她(一更)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潑茶第一卷 第七章 落水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騙人一流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奇異的山洞(二更)第一卷 第七十章 上不得檯面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夢魘之中,還好殿下在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這纔是朕的好兒子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問話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靜清院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林深第一卷 第八十章 縱火行兇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婕妤擋熊,感天動地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問話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本公主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東宮之怒第一卷 第五十章 事發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心情好第一卷 第二十章 接旨第一卷 第三章 沈風翎第一卷 第四章 待嫁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單騎入京城(一更)第一卷 第八十章 縱火行兇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整治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不速之客第四卷 第二百零六章 本王帶你們去,討個說法第四卷 第二百零六章 本王帶你們去,討個說法第四卷 第二百零七章 城上城下的對峙(請看題外)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撒潑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第一場雪【上架首訂】第四卷 第二百零一章 阿里木巴(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貓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別生氣好不好?這個送你第一卷 第十九章 太平和合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章 對不住,沈側妃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說出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讓她難受的好方法(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帳下猶歌舞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是也非也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王不見王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國孝期間,禁房事(二更)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喜帕第二卷 第一百零七章 我沈風斕就是這麼護短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可出府半步(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當時年少春衫薄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男人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一卷 第四章 待嫁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帳下猶歌舞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誤會第一卷 第四章 待嫁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結局2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跪求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貓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帶路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負荊請罪(二更)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封后(大結局3)第四卷 第二百零二章 一樣不能活(二更)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章 你們想幹什麼?(一更)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四卷 第二百零七章 城上城下的對峙(請看題外)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負荊請罪(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后罵誰是賤人?!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誰該勾引誰?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五福臨門(一更)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替補隊員邱雙瑩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見婆婆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教你怎麼討好晉王殿下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聖上醒來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人躲藏?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東宮之怒第四卷 第二百零四章 邊關來的老婦人(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百日宴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十倍百倍地還給她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寧王府之變(一更)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倘若她是皇后(一更)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辭長作嶺南人(二更)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不在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近來京中刺客真多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疆告急,玉陵城危!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寧王妃來選寧王妃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女子有所爲,有所不爲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貴婦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藍衣錦繡,紅脣奪目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折柳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照照你那副模樣,配不配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單騎入京城(一更)第一卷 第八章 太醫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微不足道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跟殿下下山(一更)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粗使丫鬟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可出府半步(二更)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倘若她是皇后(一更)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終於找到她(一更)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潑茶第一卷 第七章 落水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騙人一流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奇異的山洞(二更)第一卷 第七十章 上不得檯面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夢魘之中,還好殿下在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這纔是朕的好兒子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問話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靜清院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林深第一卷 第八十章 縱火行兇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婕妤擋熊,感天動地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問話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本公主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東宮之怒第一卷 第五十章 事發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心情好第一卷 第二十章 接旨第一卷 第三章 沈風翎第一卷 第四章 待嫁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單騎入京城(一更)第一卷 第八十章 縱火行兇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整治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不速之客第四卷 第二百零六章 本王帶你們去,討個說法第四卷 第二百零六章 本王帶你們去,討個說法第四卷 第二百零七章 城上城下的對峙(請看題外)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撒潑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第一場雪【上架首訂】第四卷 第二百零一章 阿里木巴(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門未傾,不敢相負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貓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別生氣好不好?這個送你第一卷 第十九章 太平和合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章 對不住,沈側妃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說出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讓她難受的好方法(一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帳下猶歌舞第一卷 第十六章 御前對質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是也非也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王不見王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國孝期間,禁房事(二更)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喜帕第二卷 第一百零七章 我沈風斕就是這麼護短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可出府半步(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當時年少春衫薄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男人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一卷 第四章 待嫁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帳下猶歌舞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誤會第一卷 第四章 待嫁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結局2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跪求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貓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帶路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負荊請罪(二更)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封后(大結局3)第四卷 第二百零二章 一樣不能活(二更)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章 你們想幹什麼?(一更)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第四卷 第二百零七章 城上城下的對峙(請看題外)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負荊請罪(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后罵誰是賤人?!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誰該勾引誰?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五福臨門(一更)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
主站蜘蛛池模板: 凤城市| 隆安县| 嘉禾县| 娄烦县| 南乐县| 富蕴县| 金堂县| 平武县| 九寨沟县| 监利县| 大理市| 禄劝| 彰化县| 太仆寺旗| 隆回县| 滕州市| 巢湖市| 高青县| 高雄市| 贵德县| 克拉玛依市| 青冈县| 维西| 太原市| 甘肃省| 四会市| 嘉兴市| 阿勒泰市| 双峰县| 东乌| 灌云县| 普定县| 建昌县| 南开区| 怀仁县| 兰西县| 石门县| 龙陵县| 新平| 台湾省| 阿鲁科尔沁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