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娃子咋就這麼不懂事呢?”
“姨已經答應我了!”
“你再哭鬧,我……”
“爹,你還想打我麼?”
屋裡頭,徐泉林父女在理論著。徐泉林垂頭喪氣地坐在牀沿上,就像是一顆蔫吧了的雜草,他閨女卻是側著頭瞅著他,眼睛裡閃著淚,一副委屈的模樣。屋裡頭充斥著心酸和委屈的味道。
“咿呀”一聲,門被緩緩地推開了來。
“姨……”月月眼睛裡突然放出光來,她破涕爲笑地朝進來的人奔了過去,並摟住了她的胳膊肘子,就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的稻草般,語氣中充滿了喜悅。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翠娥。
翠娥拍了拍她的手,笑著沒有說話。
徐泉林擡起了頭,失神的眼神裡頓時也開始有了生氣,他的神經也變得不自然了,略微上揚的嘴角硬擠出的笑容,顯得很是牽強,他站起了身,望著翠娥說道:“娥妹,你來了!”他兩隻手時而放在身體的兩側,時而放在身前,似乎總是找不到它們應該處的位置。
“嗯呢,”翠娥也尷尬地應著,“吃了麼?”似乎在每個場合,問人吃過飯了沒有,比任何開場白都顯得自然很多。
“吃了?!毙烊謶?,簡短卻足以打破開場的尷尬。
“我過來,是想和你說個事!”翠娥望了一眼月月,猶豫地說道。
“哦?!毙烊謶?,回答地似乎很鄭重,又有些心不在焉。
翠娥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卻抿著嘴,卻沒有說話。
氣氛開始有些尷尬,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異樣的氣體,這氣體讓人心裡憋。
“月月,你出去玩吧!”徐泉林的思維像是遊離了許久,纔剛剛找到了迴歸的路。
月月望了望徐泉林,又瞅了瞅翠娥,便點了點頭,滿臉掛著笑臉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朝裡頭望了望。
屋裡頭少了月月,氣氛似乎變得稍微緩和了些。
“娥妹,你坐!”徐泉林弱弱地望了翠娥一眼,低聲說道。
“我……我不坐了。”翠娥應著,應得也有些孱弱。
“那喝杯水吧!”徐泉林欲去幫她倒水,他慌亂的樣子,有種像是沒事找事的感覺。
“你莫忙活了!”翠娥說道,“我其實是想和你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哦?!毙烊贮c了點頭,迴應依舊簡單,這個看似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哦”字,卻像是承載了無數(shù)的感情色彩:惶恐,忐忑,心酸抑或是其他的一些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情感。
“泉林哥,那天晚上,我緊張月月,所以我才答應她的?!贝涠痤D住了一會說道,“泉林哥,鏡子既然破了,就不可能再圓了,我想你一定曉得這個理兒的。這娃子心細,可是她不曉得這樣的理兒,我希望你和她說說?!?
“嗯呢,我曉得!”徐泉林點了點頭說道,他始終沒擡起頭來看翠娥一眼。
“謝謝你,泉林哥!”翠娥咬了咬嘴脣說道,說完轉身就要走。
“娥妹!”徐泉林突然喊道。
翠娥停住了腳步,她回頭望了眼徐泉林問道:“有事麼?”
“你心裡已經沒有我了麼?”徐泉林悲涼地問道,眼神裡滿是悲切。
“我得回去了!”翠娥愣了一會,但是嘴裡還是迸出了這麼句話。
“娥妹,你別走!”徐泉林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渾身突然充滿了力量,猛地朝翠娥撲了過來,他緊緊地把翠娥樓在懷裡,他臉貼在了翠娥的耳朵上,帶著哭腔說道,“我曉得,你心裡有我,你心裡有我!”
“娥妹,我們從頭再來,好不好?好不好?。俊比旨贝俚卣f道。
“泉林哥,你胡說些啥?你放手??!”翠娥嘴上說著,可是她身子掙扎得明顯沒有之前那樣有力道了。她似乎已經適應了徐泉林這樣抱著她,又似乎是因爲徐泉林抱得太緊,讓她失去了掙脫他的信心,又或者這兩者都不是……
“娥妹,我沒有胡說,你曉得我一直都是歡喜你的,一直都歡喜你!”徐泉林顯得越發(fā)地激動,他死死地摟著翠娥,似乎要把翠娥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
“你歡喜我?那你當初咋問都不問,就娶了別的女人?你混蛋!你放手啊,放手啊……”翠娥哭著說道,眼淚就像是蓄洪許久的堤壩般,決堤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