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歆,五千萬我依然給你賬號,兩天時間,若是沒有見到錢,我手上的視頻跟語音可不少!”
隔天早上,奢靡的龐大酒店還在沉睡當中,四周靜得衛生間裡滴水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方天逸大大咧咧坐在白色大牀上,好整以暇聽著衛生間傳來的有氣無力梳洗的聲音。
四周太過靜謐,就算流水聲聲嘈雜,方天逸的聲音也是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她耳朵裡面。
混合著花灑涌開的水柱,蘇子歆慘然失笑,垂眸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一大堆青紅的痕跡,隨後一咬牙冷哼道:“方天逸,你別想著威脅我,要是惹毛了我,不介意跟你魚死網破!”
這樣的男人就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一旦招惹上了他,恐怕這輩子都要爲他所用,蘇子歆一邊暗自責備著自己的大意,一邊又忍不住憤恨。
空氣中又是兩秒鐘該死的靜謐,浴室門便“嘭!”的一聲被方天逸從外面撞開。
蘇子歆臉色蒼白的扯過一條浴巾,連水都沒有來得及關掉便裹著自己縮到了牆角,驚恐的瞪著方天逸。
與驚恐的蘇子歆相比,方天逸倒是一臉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得意,傷口在猙獰的臉上越發可怖,“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有見到過的嗎?”輕飄飄的聲音在房間裡面漾開,蘇子歆的臉色在原來的基礎上又白了幾分。
揪著浴巾的手越來越緊,骨節上的蒼白一點點蔓延開,兩個人之間除了彼此呼吸聲,便是花灑被丟到地上,往四面八方噴水的沙沙聲。
蘇子歆狠狠瞪了方天逸一眼,驀的冷笑,“方天逸,你給我出去!”
“我不出去呢?”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潔白混合著青紫的吻痕,方天逸如狼貪婪的眼底立刻綻放出大朵大朵的光芒,耳朵裡滑過蘇子歆的厲喝,人沒有往後退,倒是又往前進了一步。
蘇子歆渾身都開始顫抖,一整個晚上的折騰,讓她這具身子再也沒有從前享受到的愉快,而是如沉浸在無邊無際的苦海,哪裡還有幸福,分明是折磨!
現下看見方天逸又是不管不顧的靠近她,身體的本能,差點沒有讓她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磚上。
方天逸搶先一步,驀的將她圈在自己懷中,熟悉而厭倦的味道,迅速衝進了她的鼻息。
“方天逸,你給我滾開!”蘇子歆再也沒有從前優雅淡然的模樣,而是拼了命的撐開方天逸一刻不停在靠近的胸膛,遠遠看去像只被困在籠子裡面的困獸。
方天逸的力氣顯然比蘇子歆大了太多,她抓上他胸膛上的爪子被他理解成撓癢癢,邪魅的脣角越發上揚,漸漸發出低沉的笑聲。
“你是我的女人,這句話不是你自己說的麼?”方天逸禁不住冷笑,一手扯開裹著蘇子歆的浴巾,兩隻眼睛立刻如在血水裡侵泡過似的,閃耀著陰森的光彩。
蘇子歆一開始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方天逸的對手,無需置疑,痠軟著身子最後被丟在酒店牀上的她,懊惱的伸手摸過左邊鎖骨上深深的齒痕,幡然淚下。
一整個晚上人獸不如的折騰,讓她連站起來都覺得痛苦,不用說昨天穿過來的衣裳已經被撕碎,況且方天逸早已經丟下她離開,剩下她一個人在這裡!
沒有墨鏡沒有口罩也沒有帽子!
窗外的天色已經黑透了,城市的燈紅酒綠通過落地窗盡收她眼中,卻感覺那麼疏離。
以往出了意外還有張絲柔,如今身邊連個能幫她一把的人都沒有,沒有衣服,萬萬也不能打電話給蘇振東,這樣的事情叫張絲柔知道了還好,說得過去,但若是叫蘇振東知道,她這麼久所做的努力可就算是前功盡棄了!
這一日景傲宇的求婚算得上是這個城市多年以來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即使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城市上空已經一片黑暗,整個城市也仍舊像是一鍋煮開了的水,不管是酒吧夜店,還是餐廳小巷,到處都在議論這次景傲宇大動作求婚。
報紙電視臺更是大肆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主持人飽含熱情的聲音歡快的一刻不停複述著當時驚天動地的大場面。
蘇子歆的嬌羞美貌,景傲宇的卓越氣質,還有整個景氏那麼奢華浪漫的排場……
深夜一個人置身城市南端一個小酒吧低迷喝酒的景傲宇,看著吧檯後打開的小電視上一分鐘不停的回放當時的場景,忍不住苦笑。
他左手優雅的捏著高腳杯的杯梗,右手電話一直處於重播狀態,電話上始終如一的名字,不外乎是蘇子魚。
她就好像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一樣,沒有與任何人聯繫,即使他派人去偷偷調查過緹娜的家,在蘇宅門口蹲點了好幾天,也根本沒有蘇子魚的線索。
一杯酒接著一杯酒下肚,火辣辣的燒灼的觸覺似乎能讓他稍微好受一點,眉頭卻忍不住越蹙越緊,合著鬧騰的酒吧,他便是這樣度過一個個沒有蘇子魚的夜晚
。
四周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人,低沉的腦袋對著吧檯,自然也沒有人能將他的連看在眼中,中途雖然有女子上前搭訕,最後礙於他暴躁的脾氣,還都跺著高跟鞋走掉了。
酒吧一向是夜色越深越是熱鬧,單身男女接著夜色濃烈,瘋狂或者淡然,最真實的那一面,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衝出被禁錮已久的思想。
景傲宇脣邊掛著難得的笑意,卻苦澀得讓他張不開嘴。
好像快到了脣邊的酒也是苦的,喝到胃裡面折騰得整個人生都變得苦澀。
一張俊臉拋卻了白天的凌厲光彩,在閃光燈的映射下眼眶深邃,抹不掉的疲憊深深鑲嵌在臉上,恍惚中整個人也跟著頹廢了不少。
好心的酒保一晚上看了他好幾次,但礙於他每天晚上都來,也算得上這裡的老主顧,而且出手大方闊綽,也不敢問他到底是不是電視裡面轉播的景氏總裁,偷看了一會兒乾脆矮下腰身洗杯子去了。
原本不管是奢靡的還是平淡的夜晚,酒吧還是昏黃的燈光下,該怎樣過就怎樣過,也正常得很。
但這天夜裡不一樣,白天景氏那樣大張旗鼓的將蘇子歆捧在榮耀的頂端緹娜剛好抹著面膜打開電視,頓時氣得驀然將容器一擲,頓時家裡地面上到處都是青黃色的漿糊,青草的味道半天也沒有散去。
好不容易找到這個酒吧也算是動用了不少的力量,憑著景傲宇的車牌照通過電子眼才一直追查到了這不容易爲人知道的小酒吧。
一身怒氣的緹娜風風火火的穿過酒吧大門,徑直上了臺階到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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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傲宇喝得昏昏沉沉的,身邊不知何時又湊上了一個穿著短裙吊帶的清秀女子,手中的高腳杯一直往他的杯沿輕觸。脣角略勾,魅惑的聲音已經鑽出了嫣紅的脣瓣:“先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陌生的聲音!
景傲宇連頭也沒有回一下,扔給女子一個冷冰冰的側臉,和不言茍笑緊繃的臉頰。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要說出來,說出來就輕鬆了!”女子輕笑,聲音綿軟得好像裹了蜜的糖。
“滾開!”景傲宇不耐煩的低吼。
原本還稍稍帶些媚色的空氣,被景傲宇這一句硬邦邦的話丟出來,頓時如龍捲風一樣清除了兩個人之間所有曖昧。
“先生……”女子皺眉,短裙撕開空氣,蕩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隨後女子身體飄飄然坐到景傲宇身邊:“我爲什麼覺得你這麼熟悉呢?”女子疑惑的問,並沒有因爲景傲宇的冷冽而真的走開。
“喲!我們的景大總裁好閒情逸致啊,早上不是剛跟人求婚嘛,現在又在這裡泡妞!”刺耳的聲音由遠及近,景傲宇心臟猛地散漫了一拍,腦袋倒是迅速扭轉過去,目光落在一身黑色皮衣乾淨利落的緹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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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得過分瀟灑,該露出來的地方也不含糊,乍一看,比他這周圍的鶯鶯燕燕在這樣的地方更要吸引人眼光一些。
景傲宇的眼底神色驀的發生了徹底變換,一臉警惕的瞅著緹娜,在這樣的地方遇見,便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緹娜將手中的包啪的一聲丟在吧檯上,一手果斷的搭上女子的肩膀,面對詫異的她忍不住冷笑,並緩緩問她:“小姐,讓個位置?”小姐兩個字,又咬得格外重。
女子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你說我是什麼?”
緹娜撇撇嘴,拍過女子的手掌收了回去,接著居然優雅的從包裡掏出紙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好不細心的擦了整整兩遍,低垂的眉眼,鄙夷再明顯不過。
女子氣結,緹娜這動作看似優雅,加上前面那句小姐,卻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不過兩秒鐘的時間便反應過來,修長的手腕,靈活的在空中劃開漂亮的弧度,一臉要找緹娜拼命的模樣,巴掌便向她而來。
景傲宇皺眉,那邊緹娜已經伸手恰好將女子的手腕接在自己手中,對於女子的力道忍不住低笑:“怎樣,想打人?”
算她今天倒黴了!
憤憤的瞪了緹娜一眼,女子轉身發出一聲誰都能聽見的冷哼聲,人已經離開。
景傲宇將最後一口酒送進嘴裡,居然無視緹娜探尋而憤怒的目光,大刺刺的站起身來。
緹娜眼底瞬間萬變,身子已經迅速擋在景傲宇面前,伸手岔在腰間,冰冷的眸子盯著他默了默,問:“爲什麼要躲著我?”
“我哪裡有躲著你了?”景傲宇忍不住頭疼,沾惹上了緹娜的人原本就沒什麼好下場,但他現在根本不想再見到任何跟蘇子魚有關係的人,有脾氣不接他的電話,連他跟其他女人傳出如此震撼的新聞都能保持靜默的女人。
他開始懷疑蘇子魚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或者也只是跟她的姐姐蘇子歆一樣……玩玩而已!
景傲宇沒有注意到自己臉色越發難看
,深邃的眸光漸漸暗沉,好像烏雲壓頂的天。
緹娜發出一聲冷曬,“景傲宇,你的這點小九九能騙得過蘇子魚,但是我可不是小女孩子!”
“我騙她!”景傲宇無奈的低笑,鑰匙在手上發出清脆明麗的響聲,一下一下,讓吧檯前的空氣愈發凍結,周圍人都好奇的看向這邊,整個酒吧,連音樂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緹娜恥高氣揚的站起身,大姐大的氣場在這時候展露無遺,指著景傲宇的鼻子厲聲喝道:“難道還是蘇子魚騙你了?她一個柔弱單純的小女孩子,她如何能騙得了你?”
景傲宇伸手揉了揉腦袋,疲倦的目光掃過緹娜身上,無奈的沉聲說:“咱們不在這裡說好不好?”周圍人太多,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蘇子魚,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一朵花出來不成!”放下狠話,緹娜順手勾起被她扔在吧檯上的黑色皮革手包,轉身穿過似乎已經凝住的酒吧,出了大門等景傲宇。
“景傲宇,我倒是真沒看出來,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看見景傲宇一出門,緹娜手上的動作極快,一把抓住了景傲宇襯衫的領口,整個人咄咄逼人的靠近男人。“子魚怎樣對你的難道看不出來嗎?這才幾日,你TM還是人麼?”緹娜氣不過,嘴裡已經冒出了髒話。
男人的眉心深深擰起,默了默,才啓脣:“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想了想,事情還真沒有必要隱瞞緹娜,雖然她是蘇子魚的經紀人,兩個人感情也很不錯,但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更爲持久!
緹娜挑眉,終於穩定了情緒低嘲:“那麼大的排場……景傲宇,你當我緹娜是瞎子不成?”她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東西,不接受一張嘴說出來的事實!
“……”足足半分鐘的沉默,景傲宇竟然不知道如何對緹娜開口解釋這件事情。
他喜歡蘇子魚,是別人都無法理解的癡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件事放在別人眼中的味道定然跟他的眼睛看見的有所不同。
“哼!”緹娜鄙夷的發出一聲冷笑,眼睛斜睨著景傲宇:“我還真是後悔認識了你,原本以爲你小子至少還有點人性,哪知道到頭來竟然跟那大街上兩條腿的沒什麼區別!”
瀟灑的女子,結實的靴子在地上撞擊發出沉悶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緹娜剔瘦的背影和最後一個隨風傳來的話:“景傲宇,算我錯看了你,也算是子魚錯看了你,就不應該爲了她來找你……”
“你再說一次!”不知道景傲宇突然間發了什麼風,居然動作快如閃電一樣追上已經走開十米遠的緹娜,並一把揪住了她皮衣的肩膀,差點沒有擰住她的肉。
他的目光太多狠戾,漫不經心的緹娜回頭只是那麼一眼,居然嚇得瑟縮了一下,兩隻眼睛裡面的精光驀的被掩蓋下去。“景傲宇,你要幹嘛?”笑話!她還怕了他麼?
就算這世界上的人都怕他景傲宇,她緹娜也不見得會聽他一句話!
何況現在還在他們之間夾雜上了蘇子魚的關係!
“緹娜,你把話說清楚!”緹娜試圖掙開景傲宇的鉗制,但是他的雙手竟然像是鉗子一樣將她死死困在其中,根本沒有辦法掙開來。
“你給我放開!”她也生了氣,短髮紛紛炸起來,眉梢微吊,怒火不是一般的小。
景傲宇渾身氣壓低沉,但也還是鬆了手放開了緹娜。
“男人,你吃錯藥了吧!”緹娜伸手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蹙起眉頭罵道。
景傲宇保持靜默,知道強動手緹娜根本什麼都不會說出來,這個女人吃軟不吃硬。
“還真是爲子魚覺得可憐,眼巴巴的等著你去找她,結果呢……”緹娜冷笑,斜睨了景傲宇一眼,卻見他皺眉瞪著她的樣子倒是兇悍得厲害。
景傲宇終於從緹娜亂糟糟的話語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這一激動,又胡亂伸手將緹娜的衣裳揪住,迫切的問道:“她在哪裡?”
緹娜被嚇了一跳,不悅的抿起脣瓣,“景傲宇,怎麼?現在又要去找她了?”
“我問你她現在在哪裡?”一字一頓,景傲宇完全沒有覺察到自己聲音都已經在顫抖,擠出脣瓣的字好像熱鍋上的菜餚,不停的滾動。
“她能在哪,當然在蘇家了!”緹娜的怒火在景傲宇突然間嚴厲下來的眼神面前好像個孩子,已經無處遁形,囁嚅了半天,也得敗下陣來。
狠狠嚥了口口水的景傲宇,再次向緹娜確認:“之前我去過蘇家,蘇振東說,子魚出國了!”
緹娜一臉驚愕的看著景傲宇……
蘇子魚出國了?什麼時候的事?
景傲宇狠狠皺眉,立刻明白過來了其中的曲折,禁不住輕罵了一聲,剛好他的車已經被泊車小弟開出來,接過鑰匙上車踩上油門離開,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半分猶疑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