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離開,早飯還在繼續。秦鵬和蘇雯雯兩人邊吃邊聊,也沒有什麼明確的主題。
兩人就相互冒雪出行做了一些解釋,秦鵬仍是說自己想出來歷練歷練,當然言語之間有不盡實之意,不過蘇雯雯倒也沒有過多的追問。倒是蘇雯雯此次出行,之所以耽誤了行程,按她的說法,自己原本應該在大年初一就能趕到秦家的,只不過半路出了點事。
大哥蘇少幕突然接到京城的緊急公文,需要馬上回京一趟,父親正好也有些朋友需要拜訪,便和大哥一道走了。臨行前,父親囑咐她暫住幾日,等方家父子過來後一起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她便逗留了數日,直至大前天才和方立周碰頭,一路行來,待到黃河渡口時因風雪太大,無法出行,故而耽擱了下來。
對於大哥突然返京一事,蘇雯雯語焉不詳。只是聽說此次海上貿易的船隻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事大哥沒有具體敘說,只是看他臉色凝重,好像事態比較嚴重。
秦鵬聽過就算,對於當朝朝政上的一些事情他並不關心。這些事距離自己太遠,暫時也不想了解。
兩人又就秦鵬的“失憶”一事談論了一會兒,後來又談到那首傳遍大江南北的《沁園春》,秦鵬少不得又將老乞丐搬出來敷衍一番。
不過對於這套說辭,蘇雯雯是壓根就不相信的,只是看錶哥於此事並不怎麼熱衷,她也就不再多問,但心中疑惑之意倒是愈來愈濃。
別人如果遇到這種事,就算不極力表現,但也會顯得矜傲,看秦鵬的神色,似乎對於此事真的看得很淡,和以前他的性格相差極遠。蘇雯雯刨根問底,秦鵬隨口敷衍。謊言說得太多,便成了真話,儘管懷疑,但她終於不再糾纏。
兩人之間談論的話題在秦鵬看來並無多少營養,蘇雯雯卻一直興致勃勃。後又聊到兩家的關係以及秦鵬母親對於蘇雯雯的疼愛,女子眼圈便有些發紅,秦鵬多少有些感慨,卻也無太多傷感。
期間,方家父子和歐陽希夷也下來吃早飯,各自和秦鵬打了聲招呼,方立周就開始纏著蘇雯雯問東問西,目的很明確,就是不給蘇雯雯和秦鵬單獨相處的時間。對此秦鵬卻並不怎麼生氣,反而有些感謝方立周的解圍。
幾個人吃完早飯後隨口談論一些大江南北的趣事軼聞,雖有些無聊,但不至於寂寞。
不知不覺間,午時已過,蕭先生並未出現。秦鵬不禁皺了皺眉,他是一個非常守時的人,當然也希望別人能夠守時,被人等可不是個好習慣。這樣想著,馬德從店門口走了進來。
看到馬德的瞬間秦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老傢伙耷拉著右臂,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烏青,兩個眼圈也是腫的,大熊貓也似。額頭起了個包,此刻正用左手捂著。
看到秦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在秦鵬看來,馬德的這種笑倒像是牙疼一般。
他倒抽了口冷氣,這個老僕人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他知道,老傢伙的一身修爲極爲恐怖,有誰能夠如此重傷馬德?
讓他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就在馬德齜牙咧嘴的站在秦鵬身邊,想解釋一些什麼的時候,店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這個人的情況比馬德好不了多少。
左臂軟搭搭的垂著,也是一瘸一拐,臉上烏青一片,不過還好,眼神依然清澈明亮。要不是他那一身薄薄的衣衫和標誌性的斗笠,秦鵬幾乎都沒認出他,來人正是和自己約好見面的蕭先生。
衆人倒是還都記得秦鵬的這個老僕人凌晨時的表現,少不了出言詢問一番。但馬德理都不理這些人,場面一時間多少有些尷尬。秦鵬只好起身打圓場,順便解釋幾句,道了聲歉後便帶著馬德和蕭先生徑直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蘇雯雯撇了撇嘴,心中多少有些不高興。
以前秦鵬三番五次的糾纏著她,她覺得既煩且厭,現在秦鵬倒是不再像塊牛皮糖了,蘇雯雯心中卻又失落了起來。此次相見,這個表哥身上總有些神秘的氣息,對於女子來說,這種神秘恰能夠勾起自己的探究欲,只是很顯然表哥一直將她看成是個孩子,這讓蘇雯雯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秦鵬現在可沒什麼心思去探究女兒家的心事,他帶著兩人進屋後,給各人倒了杯茶,然後讓店小二將午飯直接送往房間裡,這才轉身坐下,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兩人。
到得此刻,秦鵬早已明白,馬德和這個有可能名叫蕭楚寒的人以前一定是認識的,兩人一前一後出現在客棧,又同時受傷,就連受傷的部位都相差無幾,秦鵬眼光何等敏銳,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兩人竟是傷在同一人之手,疑惑的同時,更多的卻是震驚。
面前的這個兩個人是秦鵬來到這裡後僅見的兩個高手,馬德和蕭先生的身手就算是自己在全盛時期,對付起來也頗爲棘手,有什麼人能夠同時重創兩人?更何況姓蕭的還身懷異術,顯然對於大道的領悟已頗顯成效,而馬德,這老傢伙的一身橫練功夫震爍古今,天下無有出其右者。
來人能夠將兩人重傷至如此地步,能力太恐怖了,秦鵬想不出這天下還有何人能夠有此修爲,除非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人。
馬德和蕭楚寒兩人心中也是後怕不已。
秦鵬不知道的是,這次受傷的不止他們兩人,而是三個。
三人聯手,就算真的是神,相信都能滅了,誰能料到竟然對付不了區區一名女子?雖然那個女人也受了重創,沒個三五年休想恢復過來,但即使這樣,三人仍有些震驚。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恐怖了,揮袖便有風起,招手便有雷動。倏忽之間,風起雲涌,天地變色,元氣如罡。要不是第三人對於天地之間的元氣波動極爲敏感,恐怕此刻三人均已命喪河底。
對付那些來自異域的劫殺者,三人做過不止一次,從來都是各幹各的,從無一次失手。這次事態嚴重,不得已只好破誓,就算這樣,也沒能留下女子,還是讓她負傷逃走了。
三人商討了半天,並無結果。唯一的指望就只好等那位覺醒,但此中情況複雜,他們三人無論是誰都不能點破此事,對於那個人的意志,三人只能執行,想起來,心情未免有些沉重。
秦鵬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兩人的神色,也明白事態的嚴重。他看著兩人,問道:“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