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提了!娘拉個……喃打工的地方老闆跑了!一年的工錢也沒結。哪有錢回家啊!只好先找個地方幹著,掙個路費,混口飯吃唄!”
我一臉的鬱悶,恨不得把那所謂逃跑的老闆給掐死。
王工頭樂了一下,隨即點了顆煙,抽了一口,這才說道:“這也算是你來著了!現在正缺人,馬上就能上工。小工一天八十,管三頓飯。”
“艸!真尼瑪趁火打劫啊!”我心裡暗罵。但臉上還是一副感激的模樣。“謝謝王工頭咧!謝謝王工頭咧!”
王工頭腆著肚子點了點頭,隨即扭頭對著一棟建築樓下的幾個幹活的民工喊道:“老耿!收個人!”
只見那裡正在幹活的幾個民工中,一名帶著黃色安全帽的男子擡頭望來。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模樣。
“去吧!以後跟著他幹活就行。”王工頭指了指那裡說道。
“哎!謝謝您了王工頭!”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提著蛇皮袋子一溜小跑了過去。
王工頭看了幾眼我的背影,然後丟了菸頭,皺眉看了一眼圍起來的地基。隨後,揹著手,向著別處走去。
……
老耿,四十來歲,長得老實巴交,很普通的一個人,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這裡幹活的有三人,除了老耿外,還有一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以及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нéíуа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小夥子長得個頭不高,留著長髮,眼睛很小,臉上有些麻子。戴著安全帽,長髮順著帽檐鑽出了一圈,有些搞笑。
三十多歲的男子長得普普通通,丟在人堆不被注意的那種。
“小夥子,哪的啊?咋這時候跑出來幹活了?”老耿一張口,便是一口東北腔。
我摸了摸腦袋,又是一副氣憤加鬱悶的把編造的理由說了一遍。
“艸!龜兒子!老子去年也被坑了一會!”那小夥子聽完我的敘述,忍不住罵了起來,顯然,也被坑過。
“唉!咱們農民工被坑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認倒黴吧~”那男子嘆了口氣,拿起鐵鍬繼續斂起地上散落的沙子。
老耿那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頭,安慰道:“認倒黴吧!不過這的老闆還算可以,除了壓兩個月的工資外,每個月都會結一次工錢。走吧~我先帶你去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我也去!”小夥子畢竟年紀輕,丟下鐵鍬就跳到了老耿的身邊。
“你個小林子,哪都有你!”老耿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說什麼拒絕的話。
我提著蛇皮袋子,隨著老耿向著建築物的後面走去,而那四川小夥子,則是在我身邊嘮了起來。
“哥們,叫個啥子?”
“郝健,你呢?”
“我叫:林松。二十三了!你呢?”林松顯然很健談,還掏出了一盒兩三塊的煙,遞給我一支。
我也沒客氣,接過了煙,叼在了嘴中。
對方打著了打火機,用手護著湊了過來。
我禮貌的伸出手護在前面,深吸一口,然後點了點對方的手掌。接著,一股混合型的尼古丁直衝我的肺部。說實話,我還真不習慣這混合煙的味道。
“呵呵~我比你大一歲,二十四了?!蔽液┖竦男α诵Γ戳艘谎鄢霈F在面前的一排簡易房。
房子使用薄薄的水泥板拼接起來的,不住人了可以輕鬆的拆掉,也許還會繼續使用。
一排幾十個房間,最裡面是一個大間。看著門口的泔水桶以及爛菜葉子,估計是伙房。
老耿掏出了鑰匙,打開了一間簡易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放了四張上下鋪以後,便只有一個窄窄的過道,連張桌子也沒有。
四張上下鋪其中三張下鋪放著鋪蓋,除了兩個被疊起了以外,另一個就亂糟糟的扔在牀上,被子邊已經髒的看不出以前的顏色。
而上鋪,擺滿了,飯缸、臉盆、行李包等等物品。
我一進屋,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那股子臭腳丫子味,實在是讓我有些不適應。不過也怕兩人看出什麼,便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猛的吸了幾口煙,吐出了煙氣,讓煙味來驅散一下那臭腳丫子味。
“郝健是吧?你就住那!這裡就咱們四個,倒也顯得寬敞。”老耿指了指那唯一一張空著的下鋪說道。
“哎!”我點了點頭,把蛇皮袋子放在了牀上。
“走吧~先去幹活,等收了工,再收拾?!崩瞎⒄f著,變向著外面走去。
“走了,現在活趕的緊,讓王胖子(王工頭),抓到小尾巴又要扣工錢了?!绷炙膳牧伺挛业募缗?,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哎!”我依舊憨憨的點了點頭,便走出了氣味難聞的房間。
……
來到幹活的地方,老耿給力我一把鐵鍬,一輛獨輪車,讓我把建築下面的一些碎磚塊收起來,扔到工地一腳的垃圾區。
我一邊往小車中鏟著碎磚塊,一邊不時的看一眼那被圍起來的地基,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因爲,每個從那經過的人,都自然而然的繞過去。像是那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裝滿了一車,我便推起了獨輪車。於是,悲催了……
“嘩啦!”獨輪車瞬間側翻,滿滿的一車碎磚塊全部撒在了地上。
“嗯?郝健,你不是說你幹過嗎?咋連個獨輪車都不會推?”老耿走了過來,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那個~耿哥,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身上沒什麼力氣。”
我特麼都佩服我自己的反應,那瞎話張口就來,連表情都令人看到了不由的心疼。
“唉!你也夠可憐的!”老耿嘆了口氣。幫我扶起了小車,說道:“你負責裝滿,我來給你推吧~”
“謝謝耿哥了!”我感激的看著老耿,這次不是裝的,而是對一個樸實的農民工發自內心的感激。
說著,快速的把碎磚塊裝進了獨輪車,待老耿推走以後,我也沒閒著。而是把周圍的散落的一些磚塊斂到了一起,但眼睛總是忍不住看那一圈木頭版做成的圍牆。
就這樣,我的第一次苦逼的建築工人生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