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我累了,而且心中的火氣也小了很多。鬆開了對方的衣襟,站起身來,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臺階之上。
“啐!”樑家男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然後快速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紅腫漸漸的消失。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從門口拿起了一個編織袋,丟在了我的腳下。
“這是那三個砸碎的腦袋,我親手?jǐn)Q下來的!”
我擡了一下眼皮,編織袋裡彷彿裝著三個‘西瓜’,不過卻是滲過了一片嫣紅的血跡。
“有用嗎?你不覺得很沒意義嗎?”我甩了甩髮麻的拳頭,冷嘲熱諷了一句。隨即語氣憤怒的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讓你打擾我們的生活嗎?你丫爲(wèi)什麼還要來!來就來!爲(wèi)什麼不甩掉尾巴!你大爺?shù)模∧悴幌胂胛?。也不想想你的妹妹嗎?!?
我越說越氣,快速的衝到了對方的身前。擡起拳頭想要再暴揍對方一頓,但突然覺得很沒意義。便放下了拳頭,氣悶的坐了回去。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點(diǎn)了支菸,悶悶的吸了起來。
樑家男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我的旁邊,用腳踢了一下那裝著三顆人頭的編織袋,說道:“你以爲(wèi)我願意來嗎?要不是遇到了難處,我也不想打擾你們?!?
“怎麼?被追殺的無路可逃了嗎?”我嘲諷的看了對方一眼。
對方並不在意我的眼神,而是低沉的說道:“還記得‘始祖之心’嗎?”
“怎麼?你找到了?”我眉毛挑了一下。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可是那個地方很危險,我一個做不來!”樑家男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
“那你爲(wèi)什麼來找我?我對那東西沒什麼興趣!”
“不找你找誰?這世上我還可你找誰?除了家女,就只剩下你這內(nèi)弟了~唉~如果爹還活著就好了~”
“夠了!”我低沉的打斷了對方,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滾!馬上滾!”
“呵呵~怎麼?你怕了?怕我提起被你親手釘死的老丈人?”
“日、你大爺!”我一腳踹了過去。
“刷!”樑家男瞬間消失,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你特麼的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害的我還不夠慘嗎?!啊?就爲(wèi)了你那什麼骯髒的始祖之心?在我眼中,跟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比,它屁都不是!”
我一步步走到了對方的跟前,鼻尖都幾乎貼到了對方的臉上。
樑家男後退兩步,用手擦了擦臉上的吐沫星子。有些厭惡的甩了甩手。
突然!化爲(wèi)了一道殘影。再出現(xiàn)時,雙手已經(jīng)提起我的脖領(lǐng)子。眼睛瞬間變黑,嘴巴露出了兩顆尖銳的獠牙。
“你夠了沒有?!不要以爲(wèi)你是我內(nèi)弟我就不敢殺你!”
“是嗎?”我嘴角一翹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輪迴刺,抵在了對方的心臟之上?!斑@句話還給你!要不是看在家女的份上,你已經(jīng)是具乾屍了!”
“呵呵~是嗎?不防告訴你,我現(xiàn)在可是伯爵!”樑家男得意的笑道。
“伯爵?老子又不是沒殺過!”說著,輪迴刺輕輕的刺了一下。
“呲啦!”在輪迴刺接觸到樑家男的肉身之時,頓時冒起了一陣紅光。
“呃!”樑家男悶哼一聲,急速後退了數(shù)步??粗粩嗝盁煹膫?,震驚異常。
而就在這時,屋裡響起了一聲茶杯碎裂的聲音?!皣W啦!”緊接著,房門猛地被拉開。
樑家女站在門口,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身子還在微微的顫抖。
樑家男瞬間恢復(fù)了本來面目,羞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然後瞬間消失在了院內(nèi)。
“尼瑪!就這樣走了?”我無語的暗罵一句。趕忙收了輪迴刺,有些尷尬的看著依舊處於震驚之中的樑家女。同時暗罵樑家男,他不是聽覺很靈敏嗎?怎麼沒有發(fā)現(xiàn)樑家女?
“家女,快回屋~門口風(fēng)大!”我欺身上前,想要扶住對方。
“不要碰我!”樑家女大喊一句,身子快速的後退。一直退到了沙發(fā)前,坐在了上面??梢琅f震驚的看著空蕩蕩的院裡。
我輕輕的關(guān)上了房門,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哥他說的都是真的?還有他的樣子……”樑家女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我見瞞不住了,也只好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後出了房間,把大門插上??戳丝丛鹤友e的編織袋,想了想還是收進(jìn)了空納戒指,等有機(jī)會在處理。
待回到屋子以後,樑家女依舊坐在沙發(fā)之上。不過她此時看我的眼神,充滿複雜,同時隱隱的帶著一絲恨意。
“說吧~給我個相信你的理由~”樑家女臉色透著死灰,心裡已經(jīng)絕望了。
我回手關(guān)上了房門,然後靠在門上,看著屋頂嘆了口氣。點(diǎn)了支菸,也沒抽。夾在手中,緩緩的敘述起來。
我沒有一絲的隱瞞,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訴說了一遍。我是怎樣成爲(wèi)獵靈人的,包括一些賞金任務(wù)。甚至連老樑的事情也沒有隱瞞,而且原原本本復(fù)原了當(dāng)時的情景。
不過當(dāng)時確實(shí)不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老丈人,而是他自己撲在了桃木釘上,只是當(dāng)時桃木釘在我手中罷了。
樑家女聽的先是震驚,隨即便淚流滿面。
我拿出了那根桃木釘,走了過去。塞到了對方有些冰涼的小手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是不會原諒我的,畢竟你父親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來吧家女,能死在你手中,我毫無怨言?!?
樑家女攥著桃木釘?shù)氖治⑽㈩澏吨?,骨?jié)有些蒼白??粗樕届o的我,哽咽了起來。
“帶我去看看我爹~”樑家女沒有把桃木釘刺進(jìn)我的胸膛,而是悲傷的說道。
我沒說話,而是快速的穿好了衣服,隨即拿起一件羽絨服,爲(wèi)她穿好。然後跑到街上,把出租車喊道了家門口,直奔B市郊區(qū)。
幾十分鐘後,我們便到了那片廢棄的倉庫。
我沒讓出租車離開,用了三倍的車錢讓司機(jī)再此等候。便扶著樑家女,準(zhǔn)確的向著那座我親手堆起的墳塋走去。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年了,新墳已成舊墳,上面長滿了枯草。
“就在這,我親手埋葬的丈人。”
樑家女輕輕的打掉了我的手,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無聲的痛哭了起來。
我默默的站在墳前,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
天空漸漸的飄起了小雪花。寒風(fēng)輕輕的吹過,墳頭上的小草隨風(fēng)擺動起來,彷彿在迴應(yīng)女兒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