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行是這場局中絕對的變數,甚至連花冷琛都不知這位對南疆一無所知的人是如何神通廣大的摸索到這裡來的,這一切只能說,愛情的力量是實在偉大的。
但在這之前,當向來不怎麼靠譜的花冷琛發現自己居然沒將此番前來南疆的使命忘卻時,他只覺甚是可笑,畢竟接任務的乃是步月行,說白了如他一介跟班爲那人拼命至此,又是爲哪般啊爲哪般?
今日鏡音帶他參觀了這座不久前新建成的川瀨神社,一路花冷琛自對周圍景緻無心欣賞,好容易纔將想問的話在心中捋清了緩急輕重,忽聽鏡音先開了口:“小冷,你覺得這處寒池和鏡靈臺的像麼?”
話音落,花冷琛堪才發現自己的面前已然是了死路,擡望眼,但見碧潭幽深,飛瀑湍急,他未來及拂去面上墜落的絲絲涼意,只聽鏡音又問:“對神職,小冷你是如何看?”
“佔天卜地,讀神之旨?!?
“只說對了一半呢。”鏡音輕笑著亦頓住腳步,隨即偏過頭,一轉目中重瞳:“那一年,你是都看見了吧?”
“我還當你會避開這件事——姨娘,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被ɡ滂】桃鈱⒛菐讉€字加重語氣,一雙桃花眼盯看著她,內中一時紛呈百態:“那時我怎麼都不明白,不過現在我明白了,權勢名利,這世上的人沒誰能逃開?!?
“我也猜到那時你是這樣想,只可惜後來再去找你已經找不到了。”鏡音嘆一口氣,“如果我告訴你,在這裡幾乎所有的巫女都無法活過四十歲?你還會認爲是我非要那麼做麼?自然……那時你還太小,姐姐是斷不肯同你說的?!?
“姨娘這樣講是想說是我錯了?”聲調一抖,撲面而來的涼意猛地讓他的頭腦一輕,震驚,大概沒比這更確切的形容了!
“爲掩人耳目,當年只有這一個辦法,假死之藥「朱涅」也是我和沈復費了許多工夫才弄來的,我們雖料定姐姐不肯,但也沒有辦法。因爲,比起那個男人,我纔是這個世上最珍惜姐姐的人!”
“你……”不可置信的答案,花冷琛看著她,而她亦是毫不退卻的直視花冷?。?
“怎麼,聽到這,喜歡男人的你也會驚訝麼?”鏡音故意湊近了看他,一聲輕笑,又道:“姐姐被神授意爲下一任的巫女,沒人比我清楚那時的姐姐有多少的不情願,而我也不得不和姐姐分開,就因爲那時的自己太過無能爲力,所以在這之後我就發誓,我會用這一生來守護姐姐的心願。”
“看見你面前的寒池了麼,就因爲我告訴他們,是千年的蛇神轉移了寒池,他們才重新在這裡新建了神社,在這裡,他們已全然的相信我,因爲只有我才能給他們力量,只有我才能成就他們全部的信仰。比起這些,柔弱的姐姐又怎可能做到?!”
言罷是三聲輕縱的笑,風過潭寒,振衣獵獵,花冷琛看著這個一目重瞳的女子,只覺一時天地邈遠,心神爲之激盪:
“我這一生,不信天,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這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重重道。
“那麼對公子襄呢,難道也是姨娘所選擇的臂膀之一麼?難道在姨娘看來,沈復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吸引你了麼?”花冷琛頓了頓,問的似不在意。
“小冷,我該是贊你是聰明呢?還是該說你一葉障目呢?”鏡音柳眉一挑,道:“你既知沈復是你的生父,那是不是也該清楚大燮的另一位公子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沈殊白?”想當初自己幫他,雖一方面有血緣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卻在於鳶尾,難怪在第一眼相見便覺如此熟悉,原來是……
“要栽培一個人,不如先給他一個強大的對手?!?
“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姨娘真是用心良苦?!?
蘇少衍心中一咯噔,想這總不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阿毓,你——”不久,一股燥熱募地自丹田向上騰起,蘇少衍轉過身看著那臉照舊如常的李祁毓,只覺渾身熱的厲害。
“現在知道喊我阿毓了?”一聲冷哼,身子忽得被那人死死箍緊,比蠻力,自己自然不是這人對手,旋即腰被橫腰抱過,直向牀頭走去。
“放開——”
“除了我,我不允許第二個人碰你?!蔽谴直┑穆湓跍I痣、脣角、臉頰,蘇少衍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雙黑的沒有一絲光澤的眼,也管不得太多,一揚手,勢要搧醒這人。
“去了趟南邊,不單嘴硬了,膽也大了不少麼?!绷Φ罍蚀_的握住這只不聽話的手,心一橫,索性將這兩隻手以不久前蒐集來的烏金軟鎖一併扣於牀頭。再一屈膝,用力頂住那仍舊不肯老實的修長雙腿,左脣微牽起,彷彿是欣賞自己的傑作,“你知道麼,我平生最恨人騙我。”
感覺到自身的不對勁,蘇少衍努力掙了掙,一時酸起:“我還當你昨日一夜歡愉滋潤了個夠本,想不到……你……你停手……”
“認錯,求孤?!焙敛粦z惜的扯開褻褲,李祁毓刻意用滿布厚繭的左手套弄起根部的炙熱,蘇少衍心一涼,雖不肯任這人胡作非爲,奈何因著藥力的作用,身體亦一早跟著不聽使喚,他強忍住不發出那淫靡的聲音,嘴脣卻被人蠻橫的揉開,只聽那個聲音狠狠又道:“蘇少衍你給我聽好:“就算有一天我不要你了,你也別妄想從我身邊離開,想離開我身邊,你沒有這個資格?!?
蘇少衍仰頭看著那瀰漫霧氣的墨瞳,一時不知是喜是悲。
“是,臣錯了。”就當是我錯了,蘇少衍撇過臉,忽聽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響亮搧在自己臉上,蘇少衍腦子嗡地一頓,臉隨即被那用力的手扶正,強迫與那人脣舌交纏。
如此的獸性,這人分別是要將自己拆骨入腹!蘇少衍咬住他的脣,奈何那人的洶涌進軍更是不給自己一絲喘息的機會,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那人去了個七八,只剩一條束腰斜掛在腳踝,李祁毓見著那雙盯死自己的湖色瞳,索性順手將它覆上自己的眼。
“現在是不是想說憑什麼只許我州官放火不許百姓你點燈?”熱熱的氣息撲在面頰,再以單手擒住他的削瘦下巴,繼續:“是,你要真這麼想還就就對了,我就是不許,我有錯我可以認錯,但是你不行,因爲我不準?!?
“是是,臣是王爺的?!弊蠲舾械牟课槐荒侨朔锤踩啻?,蘇少衍蹙著眉,卻想不出自己究竟又是因何事招惹了這人,他只是覺得很難過,近兩年李祁毓的性格變得讓他越來越摸不透,即便自己再努力的做到最好,這人依舊能挑出錯處,他知道李祁毓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影衛部衆「幽啼夜判」,殺人再不需自己親爲,可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可怕,但同時的,自己又不能流露出任何的不安和不妥,不然只是徒添麻煩。
“想什麼,當著我的面在想其他人麼,沈殊白還是胥令辭?”
“你胡說什麼!嗯……”身體被側翻過來,粗略的開拓後,一根半拳粗的冰涼玉勢便被這人態度惡劣的刺進兩丘內最幽嫩的部位,“阿毓……疼……你輕……”
“你也是用同樣的聲音勾引他們的罷!”俯身吻上那人白皙胸前的一點嫣紅茱萸,又以舌尖舔舐一圈,冷漠以牙尖咬上一口,道:“若不然的話,也只好想個法子在你身上留下孤的記號,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碰你。”
“阿毓,你是已經不信我了麼?”千想萬想,竟是想不到那點上,從來李祁毓的多疑比他的偏執可怕一百倍,蘇少衍啊蘇少衍,枉你聰明一世,胥令辭其人風流無匹,又哪裡是你該交得的朋友?
“你幫我算計那麼多人,我又怎會不信你?”淡漠的聲音,彷彿一把插入心窩的尖刀,可疼的不僅僅是此,而是緊隨其後的一句:“我只是不放心?!蓖豢痰?,玉勢被抽出換上那人的已硬如鐵的分身,失了從前的小心照顧,只剩一次次毫不留情的俯衝入底,報復,這人根本是在報復!
很好,很清楚了不是?蘇少衍張了張嘴,卻連苦笑都笑不出,聲一冷,索性放開話:“果然王爺只是對少衍的身子有興趣,既然如此,不如鬆了這鐵鏈,臣保證,只這一回,王爺就再不會找第二人?!?
就認了吧蘇少衍,不管他怎麼對你,你都還是醋的離譜,醋的介意,誰讓事情早已經是如此?爲這第一個好不容易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你把生命和尊嚴踩在腳底,輕賤,真是太輕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