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徵皺眉道：“你真是想把地盤讓給我？”
“早在江平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我不可能永遠帶著翟靖他們，這攤子遲早得交給人。”解千緩緩道，“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而我能找到的最合適人選只有你。”
林徵一震道：“你的病是不是惡化了？”
旁邊的凌霄詫異道：“什麼病？”
解千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不說這個了，翟靖穩重，但智謀不足，魄力有限。將來你可以讓他做你在姚城那邊的副手，另外還有幾個比較得力的人才，今晚他們會來見你。那之後，我的地盤就全歸你了。”
林徵知道他不想多說病的事情，只好道：“之前聽傅彥碩的語氣，似乎你的地盤不小。”
解千笑了笑：“創業之初最難，有了基礎之後，後面的進展就會快很多。一個多月前，我把姚城完全拿下，那只是一個縣城。但是到了今天，整個青汕都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下。”
林徵皺眉看凌霄：“青汕我知道，在燕京、西陲和臺州之間的中心點，你怎麼魔爪伸到那去了？”
“你地理真需要進修進修。”凌霄插嘴道，“我都知道，姚城是青汕下屬的縣城，呃，雖然兩者之間隔著好幾百公里。”
林徵愕然道：“這是真的？”
解千點了點頭：“西北地廣人稀，行政上就是這麼劃分的。不然你以爲堂堂天玄堂堂主，怎麼會把我小小一個解某人看在眼裡？不客氣地說，這幾個月我用盡手段，現在青汕以西北，到邊境線爲止，整個區域全在我掌控之下。”
“不過……那邊落後，恐怕沒什麼油水。”凌霄看了看林徵。
林徵卻是眼睛一亮，說道：“地方本身油水或者不多，但是我正好知道那邊有另一種油水，而且對加強我們的實力有很好的幫助。”
解千微訝道：“你連地方都分不清楚，還能知道些什麼？”
林徵神秘一笑：“我當年曾經接過一個任務，在西北邊境線上呆了三個月。不過我可以斷言，你可以佔據青汕這種城市，但是你肯定沒辦法控制整個西北線。”
凌霄好奇地道：“爲什麼？”
“因爲那邊大片的草原和戈壁，居住者多是遊牧的少數民族。”解千代答道，“儘管近年政府多方施政，爲他們設了不少福利，構建定居的條件，但收效甚微。這些民族無不勇悍過人，連政府也沒辦法控制住他們，更別說咱們這種混黑的了。”
林徵臉色古怪地道：“你說得這麼清楚，我反而又開始相信你真的有辦法控制那邊了。快說，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解千笑了笑，道出天機：“控制不行，那做朋友又如何？”
林徵皺眉道：“你能和幾個人做朋友，甚至和一羣聚居的人做朋友，但是廣濶區域內分佈著至少上百個部落性質的聚居羣，你不可能和他們都做朋友吧？”
解千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的聰明世所罕有，怎麼突然間變笨了？找到他們共同的需求點，想交這百多個朋友又有什麼難的？”
凌霄不
耐煩地道：“千哥你要說快說，別繞圈子了！最煩猜跡！”
林徵卻是心中一動，說道：“你接著說。”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們爲什麼要遊牧？”解千問道。
“當然是爲了生存。”凌霄想也不想地道。
“這是根本原因，但直接原因卻不是這個。”解千說著看向林徵。
林道已猜到了大半，道：“一方面是因爲習俗，但另一方面更因爲生活環境較差。你一定是從後者下手了。”
解千讚賞地點頭道：“西北邊疆地帶有十二個最大的部落式聚居羣落，我設法找到了他們，和他們簽訂了一份爲期十年的供給合同。”
凌霄這時也明白過來，精神一振：“供給什麼？”
“一切他們所需要的生活、醫療用品，由於當地地處高原，交通環境很差，所以政府暫時還不能提供足夠的這方面保障，給了我可趁之機。”解千說道，“但與此相對的，要維持這份合同的協議供給量，需要花費大量的財力，這個以後也要由你負擔。”
林徵念頭一轉，道：“還簽訂合同？我就奇怪哪裡的法律會保護你們這份合同的合法性。”
解千笑了笑：“你說對了，合同只是表面上的，並不具備法律效應，尤其是我還供給他們另一樣東西。你猜那是什麼？”
林徵搖頭道：“這個太沒頭緒了。”
解千緩緩吐出兩字：“槍支。”
林、凌兩人都是一愣。
“這個並不是我主動提出，而是和我面談的部落代表們所提。不過我限定了數量和質量，並且提高了要求的回報量。”解千解釋道，“假如你難以解決槍支的問題，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定的渠道。”
林徵哈哈一笑，道：“假如你知道我的合作伙伴是誰，你就不會擔心我解決不了這問題了。”
解千訝道：“難道你有軍火渠道？”
林徵得意洋洋地道：“西部最大的軍火商之一是我的鐵桿合作伙伴，你說呢？”
“誰？”解千追問。
林徵壓低了聲音：“不知道你聽過程維這個名字沒有。”
解千露出訝色：“你小子很能啊，竟然能和中西部最大的軍火商勾搭上！”
林徵嘿嘿一笑，道：“所以這方面你不用擔心，而合同的事我也會全盤接納，現在我好奇的是你想從他們那裡獲取什麼？”
解千微笑道：“你不是說你知道那邊有什麼油水是最豐富的嗎？”
林徵精神大振：“稀礦？”
“然也。”解千欣然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更能吸引外來人員的注意力呢？”
凌霄莫名其妙地道：“稀礦是什麼？”
“簡單點說，稀有金屬你知道吧？”林徵以問代答。
凌霄點點頭，道：“聽說那東西非常貴重。”
“一克稀有金屬，價值甚至超過同重黃金。”解千說道，“而稀礦就是提煉稀有金屬的必需品。”
“這些年來，國家沒少投資在西北地區開礦，但是收穫並不大。
究其原因，稀礦最主要的幾個區域，被當地遊牧民族控制著，拒絕交給政府開發。”解千解釋道，“而因爲各種政治上的原因，政府也不敢貿然採取強硬措施，所以雙方一直僵持著。但你們知道他們不交出來的原因是什麼嗎？”
林、凌兩人均搖頭表示不知。
“很簡單，就是因爲我能提供，而政府絕對不會提供的那樣東西。”解千加重語氣吐出兩字，“軍火。”
林徵登時恍然。
確實，諸多原因影響下，國家不可能答應這個交換條件。難怪解千能做到政府都做不到的事。
“我已經計劃好了，在三個月內，獲得政府許可，要光明正大地在西北邊疆建立起礦場。這次來燕京，我最大的目的就是設法來做到這個。”解千看向林徵，“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可以很簡單。”
林徵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嘆道：“看來我不接受大舅子的提議也不行了。”
解千自是莫名其妙，凌霄忙把方海巖要支持林徵的事說了一遍。聽完後，解千肅容道：“你還是不想答應？”
林徵頹然道：“我不想變得跟吃軟飯的小白臉似的。”
解千沉yin片刻，道：“那你可以多想一下你的兄弟，還有我費盡心血做好的計劃。假如一切考慮完後，你仍然決定不接受，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當從沒有過這事，我自己來想辦法幫你拿到開礦許可。”
林徵搖頭道：“不用了，我已經決定接受。現在你只需要把所有事跟我詳說一遍，怎麼做我會自己考慮的。”
聽到解千的計劃時，林徵就已經明白過來。這份“合同”的真正目的，除了確實通過交易來獲得稀礦外，更是要借這長達十年的交易來拉近彼此的關係。
難怪解千敢說控制了西北地帶，假如交易開始，當他要在西北邊疆上做點什麼，要那些遊牧民幫點什麼忙，他們怎麼也要幫手。做的是交易，積的是人脈。
到天黑後，傅彥碩纔派車來接林徵到煙雨樓。後者稍做準備，讓凌霄和解千自便，自己則坐車前往。
浙東盟盟主郝逐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煙雨樓四樓，傅彥碩開了一個小雅間來給剛剛到達的郝逐浪接風。林徵在嶽封引領下到了雅間外，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一陣豪爽笑聲傳出，震得人耳膜生疼。
“傅哥放心！我郝逐浪雖然是個大老粗，但是情義兩字還是認得的。等調查結果一出來，我立刻向你回報！”渾厚聲音在笑聲止歇後響起，“對了，傅哥不是說想介紹人給我認識嗎？還沒來？”
傅彥碩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林徵，來，認識一下浙東盟的盟主大哥！”
林徵這時已經走了進去，定睛和正打量過來的壯漢對了一眼。
對方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坐在桌邊端杯欲飲。他一頭短髮，兩鬢有點未老先衰的白髮點綴。他身材壯碩，顯然是常年鍛鍊，露在緊身Ｔ恤外面的肌肉塊塊隆起，頗爲駭人。他的個子比林徵稍矮半頭，但已經算是高大威猛，有種掩不住的陽剛霸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