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諾的聲音在她耳裡漸漸遠去,甘廣闊的呼喚隱隱傳來:“小蕊——小蕊——”
宋蕊心裡的悲傷逆流成河,阿甘,我再也不是你的小蕊了。
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感冒,在她身上卻纏綿不去,足足休養半個月她纔好轉。
許家諾本來訂的是當天晚上飛回美國的班機,因爲宋蕊的病情遲遲不見好轉,他回去的行程已經拖延了三天了。他的手機不斷的響起,從美國打過來的電話一通又一通,他的特助譚飛三番五次的催他回去,跟澳洲合作的客戶已經抵美兩天了,許家諾再不露面實在說不過去了。
臨行前他把尚在睡夢中的宋蕊託付給了好友金源。
“她早上愛吃白粥和小籠包,很喜歡吃魚,離醫院三公里的地方有家飯店叫水鄉,她很中意那家的清蒸蝶魚。對了,儘量不要給點買甜食,她不愛吃甜……”
金源截住他的喋喋不休:“好了好了,都說了兩遍了,我知道了?!?
許家諾朝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終是起身離去。
金源看著好友下樓的背影有些失神:他跟許家諾是大學校友,雖是不同專業,卻都屬於學校的運動社團。四年的相處,兩人私交甚篤。大學時代的許家諾就是華人圈裡的明星人物,他本人外形俊朗,許家社會地位又高,暗暗愛慕他的女生不在少數。當時他們學校的?;◥埯惤z追求了好久才引起許家諾的注意。他們之間的感情金源是從頭到尾的見證人。與其說兩人在戀愛,不如說是愛麗絲一人在仰慕。許家諾雖不至於冷淡,但也絕對說不上是熱情。就像……就像一個氣定神閒的勝算者,等著
別人來奉獻,然後還得挑挑揀揀要與不要。大學畢業後,他回來中國,許家諾回了美國,但兩人的聯繫從未中斷,他也知道許家諾生命中來來去去的幾個女人。只是從未見過許家諾對任何一個女人上心。
這個宋蕊是真正進了許家諾的心了。這幾日他看著許家諾衣不解帶的照顧宋蕊。許家大少爺這輩子從來都是別人伺候他的份,還是第一次學著照顧別人。
只是這個宋蕊……
她的眼裡似乎沒有許家諾。
輸了五天液,宋蕊的體溫終於降下來了,只是咳嗽依舊嚴重。金源給她開了藥,每日按時送來可口的飯菜。
宋蕊謝絕了金源的好意,拎著一大兜的藥回了學校宿舍。不知道是病後的身體虛弱,還是她從心裡溢出來的無止境的悲傷,亦或是對甘廣闊長久的思念難耐,宋蕊只想把自己像蠶蛹樣裹起來。宿舍的同學都去實習了,她自己一人呆在空洞洞的宿舍裡,每日吃了藥就矇頭大睡,時間似乎停止了,只有手機鈴聲的響起讓她知道生活還在繼續。新換的手機號碼沒有幾個人知道,只有他——許家諾。
宋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一個利用職權灌醉她、奪她初貞的男人,按理說她該恨他、厭惡他。但他卻巴巴的從美國跑回來說想跟她試一試。在她住院的那幾天他費盡心思的照顧她。宋蕊本就是個感性多思的姑娘,不管心裡有多少彆扭,她起碼是感激許家諾的。
但是對甘廣闊的想念,對初戀的懷念。已經成了她對愛情的執念。
縱然許家諾是個讓女人瘋狂的發光體,宋蕊也不想靠近光源。
在這個純潔
的女孩心裡,她與許家諾的開始太灰暗了。這使得她更加熱切的懷念與甘廣闊相處的點滴,所有的擁抱、親吻都是愛情的召喚。想起與許家諾的初~夜,她又悲從心生。這樣反反覆覆的情緒折磨著她。
此刻的宋蕊就是站在懸崖邊上一腳已經踏空,另一隻腳隨時會掉下去的人。她急需抓住一些什麼,來拯救自己。要不然就得眼睜睜看著自己掉下萬丈深淵。
許家諾真的是很忙,對他這個站在食物鏈頂端階層的人來說,掙錢已經不是目的,事業是他的興趣。即使再忙碌他仍惦記著那個叫宋蕊的女孩子,總是想起她純潔眼睛裡的悲傷。不管再忙碌,他都抽出一點時間來給她打個電話,但是他能感覺得到宋蕊對他明顯的排斥情緒?;盍巳晁谝淮稳タ桃饨咏粋€女孩子,卻遭人嫌棄,他想想都覺得好笑。
金源曾取笑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麼?如今踢到鐵板了?你堂堂品木的少董事長居然也有女人瞧不上眼?
許家諾並不想就此放手,看淡了世間情愛,從從不曾去幻想愛情降臨。卻在突然間遇見令自己心動的那個人他怎麼可能放手?他只是有些後悔用錯了手段。那個女孩明明柔如柳絮卻心堅如蒲草。**後她沒有在他面前委屈,卻一個人逃了,從他身邊逃離,從南方城市逃離。
病中的她那麼虛弱,那滾燙的淚水幾乎燙傷了他的心。不想她流淚,不想她難過,只想看她微微而笑的樣子。
金源說她早就出院了,知道她自己一個人住在宿舍後他就更擔心。他夜以繼日的工作,把手頭的事壓了又壓,只想快點再回到她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