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的事經(jīng)展昭和白玉堂的一番折騰, 多少有了些眉目。
劉義找人畫了徐福的像四處通緝,至於左衝,沒幾個人知道他真長什麼樣, 所以也就無從通緝。
想來錢是害人啊, 江湖仇殺最後還是變成了見財起意。
展昭在生意場上問了無數(shù)人, 凡是與薛虔有些生意往來之人都問了個遍。
有人諱莫如深, 生怕一個不好自己牽連其中。
也有人添油加醋, 有的沒的說了一堆卻沒幾句是實話。
最後展昭在一個與薛虔關(guān)係不錯的人口中的知,這薛虔最近的了一筆意外之財。
這錢來的很是有些蹊蹺,所以薛虔也不願多說。
至於上官莫言, 她這幾日一直對著那堆燒焦了的死人,燒的略輕些的還可辨眼嘴口鼻, 燒的重的已經(jīng)無從辨認。
不過這些人到是比之前那些白骨好些, 上官莫言嘆息道。
也不知道是自己禁嚇了, 還是這些人真的沒那麼嚇人。
她這些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覈實這些人的身份,要是放在現(xiàn)代這是最簡單的事。
可現(xiàn)在是北宋年間, 別說DNA沒有,就是稍微先進點得辦法也一樣是沒有。
雖然現(xiàn)在通緝令已經(jīng)下了,但這邊也不能放著不管。
上官莫言和仵作倆個人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查實的有二十個,生生還有六個, 怎麼都是沒有方向。
這六個人裡有三個是女的, 三個男的裡一個應該是薛虔本人, 因爲從骨齡上判斷這人應該有三十歲上下。
可是也只能推斷, 這個人燒的最嚴重, 若不是後來下了大雨估計他就被燒成灰了。
她雖然不知道把一個人少成灰需要多高的溫度,可是如果只靠燒木頭絕對是不行。
通緝榜文一下, 這大名府的差役也都加緊了盤查。
這被通緝的人不管多厲害,這會都成了過街的老鼠。
大名府衙的通緝令經(jīng)包拯批準變成了全國通緝,這下除非這個徐福已死,不然他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這些都是揣測用來分散精力,雖然這次出來展昭處處都很照顧她,可是到底她還是要跟死人打交道。
上官莫言只恨,當初自己學的爲什麼不是驗屍官,至少習慣可以成自然。
這邊薛府的案子剛有些進展,陷空島就來人把展昭和白玉堂都叫走了。
展昭臨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只吩咐她和趙虎不要鬆懈。
右眼皮跳的厲害,估計是阿敏出事了。
上官莫言很想跟過去看看,那個阿敏經(jīng)過這事以後個性上太偏激,出事是早晚的問題。
只有展昭一個人,她怕事情會越弄越糟,展昭個性太直,什麼事都認死理。
可是這大名府的事也是正事,已經(jīng)進展到了這一步他們怎麼也不能都走吧。
上官莫言找到劉義商量了一下,決定裡外合演一出引蛇出洞。
以趙虎和上官莫言爲首,大名府出動了所有衙役捕快在城中搜捕。
過往客商打尖住店更是嚴加盤查,一時間,大名府的大街小巷都知道,這個害死了薛虔一家上下二十六口的疑兇就在這城裡。
於是人心惶惶但凡覺得誰可疑必定報官,因爲查實可信,便有獎賞。
古人不是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她就不信這有錢辦不到的事。
除了舉報的人有獎,劉義還出了很高的賞格,懸賞緝拿要犯徐福。
生擒者賞紋銀五十兩,五十兩!那可是平頭百姓十年都攢不出來的錢。
這麼風生水起的鬧了三四天,突然就平靜下來。
官差不上街巡查了,懸賞的榜文也撤了。
有好事者多問了一句,自有差役迴應道,徐福已經(jīng)抓住了,隔日公審有興趣的可以去看。
要說好奇心害死人,上官莫言深深的相信,這人,實在不應該有太重的好奇心。
公審日看熱鬧的百姓中,官府真的抓到了他們要抓的人。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是因時而議的,上官莫言站在一旁看著。
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跪於堂上,劉義驚堂木一拍,那人卻是一點都不害怕。
是啊,已經(jīng)殺了那麼多人,還有什麼可怕。
有人上前一點一點去了那人臉上的僞裝,堂上堂下一片譁然。
呵呵……這明明已經(jīng)死了的死人竟然活了過來,誰都沒想到,這跪在堂下的竟是薛虔本人。
是有人藉著一場大火逃出昇天,可是上官莫言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就是薛虔。
所有事情都有因果,這不是她說的,是佛說的,不過此刻這因果,卻是讓上官莫言怎麼都聽著心寒。
這個薛虔原來就是白玉堂要找的左衝,至於那個什麼徐福有恩與他,其實不過是徐福無意撞破了這個事實而已。
原本養(yǎng)著徐福不是什麼大事,可是這個徐福太貪心,而且嗜賭。
左衝不想用薛虔的身份殺人,於是便將徐福趕出了薛府。
他想的是,等這件事淡了,再找個機會除掉徐福以防後患。
可是誰知道這個徐福出了薛府直接就上了陷空島,左衝原本就與陷空島有些過節(jié),所以這樣一來反倒要顧忌一二。
差不多兩個月之前,這個徐福重又找上了門,目的無他——敲詐!
因爲現(xiàn)在陷空島的人也在找左衝,而徐福知道這個人前顯貴的薛虔就是左衝。
名利地位一陣的要挾,徐福開口問他要了十萬兩的白銀。
左衝的確是殺人掠貨,可是他的錢也不是白來的呀。
徐福一開口就是十萬兩的雪花銀,擱誰都是心痛。
於是乎,左衝下了殺心,原本他也就想著要滅口,這回倒是徐福自己給他了一個機會。
他將徐福安頓在了家裡,只說這麼多的銀子總要籌措兩天。
財迷了雙眼哪裡還有什麼心智,徐福當然的就信了。
一番的小心安排,左衝派家中的下人一點一點從很多地方買來了桐油。
那些買桐油的人哪裡會想到,這桐油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殺人對左衝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殺一個和殺二十六個也並無區(qū)別。
月黑風高殺人放火最宜,等一切準備妥當,左衝在全府人喝的水裡下了迷藥。
上官莫言站在那冷冷的聽著左衝交代事情經(jīng)過,她一時間真的分不清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貪婪。
也許扭曲和貪婪都太深奧,他,他們都不過是遵循了成王敗寇的遊戲規(guī)則而已。
左衝還在繼續(xù)交代著,可是對於死了的人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薛府滅門一案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查實,今天總算是有了個交代。
劉義判了左衝斬立決,經(jīng)刑部坐實十五處斬。
他死還要挑個好日子,可是那薛府上下的家僕卻是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都說人相處久了難免生情,可是這左衝殺他們的時候可念及了一點的情分。
上官莫言和趙虎又在大名府耽誤了兩天,這件事總算是都過去了。
細想起來,這件事其實還有可追問的疑點,可是上官莫言不想聽也不想問了。
她想起那個凌遲死屍的李巧兒說過,這世人已無心肝,呵呵……這世人已無心肝……
出了大名府已經(jīng)日上三桿,託了劉義的福,她和趙虎一人落了匹馬。
上官莫言顫巍巍的坐在馬上,不敢亂動也不敢看地,這可是她第一次騎馬啊。
“我說莫言,你不會是沒騎過馬吧?”趙虎在一旁的馬上看著上官莫言這樣正襟危坐在馬上,咧嘴問道。
“我……我……”沒騎過馬有什麼奇怪,二十一世紀不流行騎馬,流行騎車,不信給她輛自行車試試。
一路被趙虎調(diào)侃著近了陷空島,下馬站在岸邊,一條十丈餘的大河隔水相望可以看見一個小島。
這地方還真是別緻,上官莫言四下看了看,這哪有船???
要說夏天游過去,這距離也還勉強可以,可現(xiàn)在是初冬了,她可沒冬泳的愛好。
上官莫言和趙虎倆人分頭找了找,總算找到一個行舟的人。
那人聽說他們要去陷空島,一百個的不願意。
“爲什麼呀?”他們又不是不給錢,上官莫言不高興的問。
“近日官府圍剿陷空島,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官府的人。”這附近的漁家船伕多受過陷空島的恩惠,所以那人理所當然的幫著陷空島的人。
上官莫言摸了摸鼻子,別說,他們還真是官府的人。
不過,官府圍剿陷空島?爲什麼?估計是塗善所爲,至少電視上是這麼說的。
“漁家,我們是白五爺?shù)呐笥?,不是什麼官府中人,還是煩勞您送我們過去吧?!壁w虎正要辯解,讓上官莫言一把攔下了。
解釋只會越說越亂,還不如先過去了再說。
“你們是五爺?shù)呐笥??”那人挑眉上下打量了打量他們,然後才道,“那就更不用去了,五爺已?jīng)不在陷空島上了?!?
“你怎麼知道?”趙虎問道。
“我當然知道,昨天是我送五爺出島的。”
“跟五爺在一起的,是不是還有一個白皙俊朗的年輕人和一個抱著孩子的姑娘?”上官莫言猜測著。
“你怎麼知道?”那人一愣,接著下意識的問。
“呵呵……”她當然不知道,不過是猜著白玉堂和展昭也許是一起離開的罷了。
既然他們走了,那麼最有可能的還是回了開封府。
那漁夫怎麼都不肯送他們?nèi)ハ菘諐u,倆人沒辦法只能先回開封府再做打算。
而且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應該先回開封府覆命。
按理說騎馬肯定比走路快,可是上官莫言不會騎馬。
一路讓趙虎愉悅了身心很久,最後這位大哥大概是覺得過意不去,於是教了莫言一些騎馬的技巧。
馬通人性,按趙虎的說話,只要你往它身上一坐,它就知道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神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呃~~那啥,是她胡說八道滴~~~
在馬背上顛了兩天,上官莫言總算多少學找到了一點騎馬的感覺。
別說,這習慣了以後再看,眼界開闊了不說,這不用走路的感覺也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