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自從趙禎來過以後, 上官莫言正經的好好反思了一下,最後結果很無奈,做生意當然是希望有人口口相傳的說好, 可是這喜歡的人越多麻煩和風險也就越大, 這事沒辦法。
花狐看見最近上官莫言好像心事很重, 於是找了一天跟她說, 忘憂谷裡的鹿傷都好了, 讓她有空就去看看。
上官莫言想了想覺得也對,於是就答應了。
醉仙樓和蘭桂坊最近生意都很好,而且沒有什麼無妄之災, 所謂的無妄之災是指那些地痞流氓什麼的來搗亂,重點是展昭和開封府的校尉沒事就會過來吃頓飯聚個餐什麼的, 旁人看在眼裡也都明白, 這開封府雖然是清水衙門從不經商, 可是這醉仙樓和蘭桂坊的老闆卻是和開封的私交甚好,開封府的公孫小姐幾乎日日都在蘭桂坊和醉仙樓不說, 就連溫侍郎的寶貝千金也時常會帶著朋友過來,這兩家店的背景不得了。
少了地痞流氓的滋擾,來吃飯喝了酒聊天的客人自然是安心不少,而且劉子軒的廚藝絕對的不錯,那些新鮮的食材經過他的手一加工, 就算是一盤豆腐也都能吃出山珍的味道來。
在一片大好的前景下, 上官莫言決定拉著溫如玉和公孫曉雲去忘憂谷住兩天。
大宋年間女兒家的規矩, 笑不露齒行不露足,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鎖深閨, 這就是古代女人最悲哀的地方。
好在,公孫曉雲的父親公孫策對自己女兒一來寶貝, 二來也開放很多,他總覺得女兒家多見些世面也是好的,只要懂的掌握分寸就好,所以總的來說,公孫曉雲的行動還算自由。
而溫如玉自從經歷過被劫、怪病這一系列的事之後,溫侍郎夫婦也都對她寬鬆了很多,再加上她如果說是去開封府,那他們也就更加的放心了。
一來溫侍郎感激開封的人救了自己寶貝女兒兩次,二來,他覺得開封府的人正直仁義,展護衛更是少年英傑人中龍鳳,要是自己女兒有這福分嫁給這樣一個人,當然是比嫁給那個什麼將軍的飯桶兒子強上百倍。
三個女兒家原本還有些擔心,可是各自回家一說到也沒什麼人出來強烈反對。公孫策對公孫曉雲說,莫言的傷還是要多注意些,春天是個容易復發的季節,溫夫人對自己的女兒說的則是,若是看見什麼自己喜歡的人就告訴娘,既然父母選的你不如意,就自己選個夫婿吧,女兒家的年華耽誤不得。
許三對上官莫言自然是不會阻攔,他也覺得莫言最近好像是有什麼心事,老是不怎麼高興,出去走走也好。
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花狐的車伕一早就將馬車停在蘭桂坊的大門口,等了一會,公孫曉雲和溫如玉的轎子都到了,三個丫頭一處,馬車有晃晃悠悠的向城外走去。
“這花公子人就是好,”公孫曉雲挑著車窗的簾子看風景,一邊說。
“是啊,對人對事都那麼謙和,大家公子,就是之前……”溫如玉說的之前是花狐綁架那會的之前,可是想想又咽了回去,這事不說出來也就算了,花公子怎麼看都是個好人。
倆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起個頭就開始聊花狐怎麼怎麼好,上官莫言只一旁聽著,不知不覺就又想起花狐喝醉酒的那個晚上,人無完人吧,不管別人看著又多好,自己總還是知道哪裡不夠。
馬車出了城,一路向西停在了樹林的溪澗邊。三個人下車走著進了幽谷,之前花狐已經打點好了,所以三個人一路看著風景到也寫意,只是進了忘憂谷剛到水榭小亭就看見一個人坐在亭子裡喝酒。
“白玉堂?”上官莫言看了公孫曉雲和溫如玉,倆人一個裝作無意,一個則是和她一樣莫名。
他比她們還要早到?這是什麼情況,再看了一眼朝她們走過來的花狐,他們倆的交情已經好成這樣了?
“你們怎麼纔到,白兄一早就到了。”
“一早哦……”上官莫言側眼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倆個丫頭,和著人家是特意等在這的嘍。
原本花狐還以爲他們是說好的,現在看上官莫言的神情好像是自己猜錯了,於是趕緊含糊了兩句將這事遮掩過去,一邊先讓婢女領著三個人去看看自己住的地方。
這會上官莫言和溫如玉誰也沒帶丫鬟,三人一處想著可以自在些,其它的也就都聽憑花狐的安排。
等三個人走遠了,花狐纔回到小亭裡,“原來,你們不是約好的?”
“是約好的,”白玉堂到是也坦白,只是他約的不是上官莫言而已。
“哦?”花狐想了想,然後樂了,“公孫曉雲是個不錯的女子,只是……”
白玉堂也沒追問什麼只是,有時候他覺得好的就是好,不需要別人再說什麼,她的好,只他一人看見就好。
那邊,上官莫言三個人跟著個丫頭朝後面走,就聽見上官莫言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別人,“你說,怎麼這麼巧,白五爺竟然就比我們早到了那麼一會,不知道還以爲是約好的……嗯,剛纔花公子好像就有點誤會了。”
一邊說一邊看著路兩邊的風景,其實,她看的是公孫曉雲,心說好像真出事了,總會是自己眼花吧,公孫曉雲的耳朵怎麼紅了。
一路上官莫言尋思的都是,自己眼花還是公孫曉雲真的有問題,直到到了地方,領路的丫頭才一一介紹。
三個人各得了一間屋子,上官莫言住的還是上次的那間,公孫曉雲和溫如玉就住她隔壁,等東西都放好,溫如玉過來說她們要去前面問莫言去不去,上官莫言搖搖頭說累了不過去了。
這幾日上官莫言不是一個人就是和如玉一處下棋,偶爾花狐也會過來陪她聊聊天,不過她也實在不知道跟他說什麼,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花狐說,她聽著。
不過自從進了忘憂谷,上官莫言就很少看見公孫曉雲,總聽如玉說曉雲又去什麼地方採藥了,曉雲又在什麼山頭採到一棵什麼藥,如此種種,上官莫言就想著,公孫曉雲什麼時候對採藥這麼熱衷了?
公孫曉雲突然對採藥情有獨鍾,捎帶這白玉堂也一天看不見一眼,就是她帶來的酒日漸變少。這事總是讓上官莫言有些好奇,白玉堂和公孫曉雲?那展昭放哪?公孫曉雲喜歡不是她展大哥嘛?
問題一堆可是無解,不過想著這事上官莫言到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我說如玉,你的那個什麼公子……他現在人吶?”
“什麼公子?”正研究棋局的溫如玉擡起頭看著莫言,一臉茫然。
“就是那個……那個……那個樑公子,”那個了半天,才總算是想起人家姓樑。
“啊?哦……”突然明白上官莫言說的是誰,溫如玉的臉上浮出兩朵緋紅,“樑公子現在是陳留縣的縣令,他說等……”
“已經開始做官了?”溫如玉還沒說完,上官莫言就就挑了挑眉,不錯啊,有前途,“他說等根基穩了就來提親?”
“嗯。”溫如玉點點頭,臉上的紅霞更重。
“你信?沒準他不過是敷衍你,沒準他現在已經有別的相好了。”
“你怎麼這麼說啊!”溫如玉有些不高興。
“我說事實,”上官莫言吐了吐舌頭,“怎麼,這就不高興了?”
“不是……”溫如玉知道莫言是爲她好,不過這些話始終還是聽著很不舒服,“陳留縣不是很遠,我們時常還有書信往來,樑公子不是你說的那樣。”
不是麼,男人的心思有時候還真不好猜,不過這事上上官莫言多少對溫如玉有些歉意,早知道這丫頭用了心,就應該趁那個什麼樑公子京城的時候見一見,試一試,好不好的也多一個局外人看上一看。
上官莫言的小日子除了多出點對溫如玉的內疚,其它真是別提多適宜了,正好又趕上穿暖花開的時候,有事沒事發個呆,睡個午覺,她心裡不禁嚮往,這纔是人過的日子嘛。
*
上官莫言去了忘憂谷,這事展昭一開始就知道,不過,跟他說的人不是上官莫言而是公孫曉雲。
那丫頭說完這些還不鹹不淡的多說了一句,小心啊,花公子好像很喜歡莫言。
其實經歷過那麼大的事之後,原本展昭就只想著,只要她好的在自己眼前就行,別的他不在乎。
可是這幾日下來他發現要不在乎好像挺難,這幾天展昭沒事就去醉仙樓喝酒,一坐就是小半天,比上官莫言在的時候去的還勤快。
花狐喜歡上官莫言他知道,可是這樣倆人獨處會發生些什麼他卻是不知道,明明就很在乎,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第一次發現自己怎麼那麼笨,這個時候竟然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師傅,你是不是和師母吵架了?”凌霄站在展昭身後,突然問了一句。
這幾日展昭來醉仙樓喝酒,凌霄都會在他身後站上一會,陪陪他,可是幾天看下來師傅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每次來都只坐著發呆,要不就是嘆氣搖頭,跟忘憂谷裡上官莫言的癥狀很像。
凌霄負責每天從忘憂谷裡帶些新鮮的食材出來,每天都去,偶爾就能看見上官莫言一大早上的坐在水榭小亭也是這樣的發呆,手邊有時候有壺酒有時候什麼都沒有。
剛看見的時候他還腹議過,這個師母怎麼開始嗜酒了,一早上的就一個人喝酒,可是看了幾天,展昭也是這般。
雖然不是一大早上就喝酒,可是誰知道啊,早上的時候他通常也看不見他師傅的嘛。
“吵架?”展昭不解的回頭看了看凌霄,平常都不說話,今天怎麼說了這麼一句。
“哦,沒什麼,霄兒胡說的,”見展昭一臉不解的神情,凌霄搖了頭,也許是他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