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延武和範傑以前只見過兩次,那還是小時候在武漢黃陂的事情了,現在回想起來記憶都有些模糊。
“伯父,五哥!”範傑進門之後,禮貌的跟範熙壬和範延武打招呼。
“是新傑啊,來,快坐下!”範熙壬趕緊招呼範傑近前,低聲問道:“這段時間聽說南京那邊頗爲不平靜,一切都還好吧?”
範傑當然知道範熙壬在問什麼,他去日本的事情,並沒有瞞著伯父,範傑點了點頭,說道:“沒事的,伯父,一切還都好,都是一些小風波?!?
範傑看了範延武一眼,接著說道:“校長他本人已經趕回溪口老家準備過年去了,南京這個時候,也鬧不起來!”
“煥然,你們那位校長是真的不管北方的戰局了吧,現在還一個勁兒的在江西剿匪!”範延武有些不舒服的開口說道。
“管,怎麼能不管呢?”範傑笑了笑,說道:“只要少帥同意,中央軍隨時可以派十個師以上的部隊來北平幫助少帥守衛華北,只要少帥肯點頭,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聽完範傑的一席話,範延武頓時沒了聲音,張學良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一年多來,他也看清了許多,東北的問題根源並不在南京政府上,說到底,還是因爲東北軍戰鬥力下降導致的,若是當初東北軍肯像守山海關一樣守錦州,整個的局勢就將大不一樣,說到底,問題還是在張學良的身上。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張節
前幾年張學良染上毒癮的消息還被捂得嚴嚴實實的,但是這些年,隨著局勢的惡化,張學良的毒癮也越來越重,已經到了瞞不下去的地步,就連南京方面的一些高官,對於這件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六月份汪精衛來北平的時候,張學良毒癮當場發作,這如何能夠瞞的過老奸巨猾的汪精衛,稍一調查,便將整個事情查個底兒掉。
回到南京之後,汪精衛自然不會幫著張學良遮掩,許多南京政府的上次人物,對這件事情也都有一定的瞭解,但是張學良的毒癮到底深到了怎樣一種程度,這倒也確實沒多少人知道。
“煥然,”範熙壬擺了擺手,說道:“現在山海關一戰下來,日本人想要再進攻東北軍,怕是也要慎重許多,你覺得局勢會有大的變化嗎?”
範傑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陣苦笑,說道:“伯父,在山海關,東北軍是依靠山海關,才能和日本人打個平手,若是放到了平原地帶,就憑東北軍現在的火力,如何能是日本人飛機大炮加坦克的對手!”
範傑的話一說完,範延武就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是海軍出身,當然明白現代戰爭當中火力的重要性,東北軍要飛機沒飛機,要軍艦沒軍艦,要重炮沒重炮,怎麼跟人家關東軍打。
範熙壬看著兩個突然安靜下來的侄子,嘆了一口氣,問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範傑和範延武對視一眼,範傑開口說道:“伯父,其實不是沒有辦法,熱河境內還是有一些地方可以阻擊日本人的。例如朝陽阜新一帶,還有赤峰依據地形優勢,還是可以守一守的,但是伯父,這些地方的地形優勢都不足以抵消日本人的炮火優勢,所以加強戰略縱深,以承德爲核心,構築防禦體系,對日本人進行節節抵抗,不斷消耗他們的有人兵力,最後依靠承德打巷戰,還是有機會獲得戰爭的勝利的?!?
說道這裡,範傑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來一陣苦笑,“只是我怎麼也想不通,少帥怎麼會答應湯玉麟不在承德境內駐軍的,這讓戰事怎麼打,一旦朝陽阜新以及赤峰陷落,日本人便可以長驅直入直抵承德,如此放棄大好的防禦優勢,少帥他到底在想什麼!”
範傑的一席話再次讓兩個人無語,或許是山海關前線戰事,出乎意料的結局,讓張學良又有了別的心思,宋哲元的第二十九軍開赴喜峰口的事情也已經停止了下來,甚至讓南京政府籌建預備軍的事情,張學良也不再著急,或許他認爲憑藉東北軍的勢力,如今的局勢之下,守住灤東和熱河根本就不是問題。
半天之後,範熙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頹然說道:“好了,現在東北軍方面的事情就別管了,以後再說吧,說不定這一仗,東北軍會打的很好呢!”
說完範熙壬苦笑一聲,他也知道這是自己在騙自己,但是又能怎麼樣呢,他在東北軍中的地位說好聽的是個顧問的角色,說不好聽點,就是吃閒飯的,人家肯搭理他纔是怪事。
範熙壬站了起來,看了範延武和範傑一眼,說道:“你們兄弟倆聊一聊吧,我先下去看看飯菜準備的怎麼樣?”
說完,範熙壬便走向了門口,範傑和範延武趕緊起身扶著他走到書房門口,看著他下了樓,這才又坐了回去。
有些熟悉起來的兩人這個時候,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還是範傑打破了沉默,他開口問道:“武哥,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範延武擡起頭有些意外的看著範傑,他皺了皺眉頭問道:“煥然,這要看你這邊有什麼安排沒有了,沒有安排的話,我想讓弟兄們先回家,畢竟他們與家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範傑點了點頭,說道:“武哥,我也不瞞你,實話跟你實說,你們這批人,我想留下來幫我一段時間,等到北方的戰事結束以後,我會幫你們在南京那邊弄到長江江防艦隊的編制,當然你也知道,這些運作都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說完,範傑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一份公文遞給範延武,說道:“武哥,這是我在國防部弄到的一份海軍陸戰隊特種訓練營的編制,你要是願意接受的話,可以將先委屈一下,不過武哥,這份編制在國防部也不過是個空頭,跟地方保安隊的性質也差不多,所有的軍費軍械都得自籌,南京那邊是不管的,你的上校軍銜南京那邊也是不認的,所以這上面海軍陸戰隊特種訓練營的營長只是中校軍銜,我希望你不要在意?!?
範延武順手接過範傑手上的公文,皺著眉頭看了起來。
範傑笑了笑,接著說道:“武哥,你們的訓練基地、武器裝備、後勤保障、甚至於軍費,我都可以獨立負責。”
聽到範傑這麼說,範延武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深深看了範傑一眼,問道:“那你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範延武還是很上道的,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更何況他跟範傑只是族兄弟罷了。
範傑笑了笑,說道:“武哥,我也不瞞你,我手下正在訓練一批炮手,但他們之前都是一些學生,雖然掌握一些座標參數,但是實戰方面的東西,還是懂的太少,真要拉倒戰場上,恐怕用不多久,就會被日本人的炮兵全部幹掉,所以我需要你和你的弟兄們幫我訓練一下,畢竟你們都是些操*炮的好手,在海上都能熟練的打*炮,地面上就更不是問題了。當然如果前線到了萬分緊急的時候,我還需要你們能夠隨時上戰場?!?
“這倒不是什麼問題,我們畢竟也是東北軍出身,”說著,範延武將公文收進了自己的懷裡,他對兄弟們總算是能有個交代了,範延武輕聲說道:“北方局勢真的到了危機之刻,我們這羣人上戰場也是應有之義。煥然,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們接手訓練?”
範傑笑了笑,說道:“不急的,武哥,這馬上就要過年了,給兄弟們放些假吧,畢竟在黑龍江那個地方待的時間太長了,也該去看望看望自己的家人了。對了,武哥,這是五千大洋,給兄弟們都發下去了吧,過年了,手裡有筆錢,也好讓老婆孩子跟著過個肥年。”
說著,範傑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範延武瞪著範傑看了半天,才默然接了過來,收好放進衣服裡,他這纔對範傑說道:“煥然,我替弟兄們謝謝你了,從黑龍江回來的這段日子,兄弟們的心氣不是很好,畢竟下一步還沒有著落,大家心裡有些急躁也是正常的,不過你的那座莊園倒是真的不錯,外面還有一個大湖,弟兄們平常沒事的時候也都會去那裡劃船找著狀態。唉,不管怎麼說,東北軍我們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