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寶殿內, 父神,南山老人,天帝, 神天教主四足鼎立, 氣氛怪異。
我身上受著傷, 一步步走過來背部的傷口撕扯著, 腳下一軟直接趴在了父神的腳下。
“父神, 你救救九霄吧。”
“你這丫頭這是幹什麼,起來好好說話。”父神一下子慌了神,他以爲我這是跪下求他, 他真想多了,我真的是沒力氣了。
我從衣袖裡拿出元珠交到父神手裡, 天帝一把扒開神天教主衝了過來, 神色似悲似喜複雜難辨。
“這是我兒的元神。”天帝喃喃自語道, 反過來複過去就剩這一句話了。
“那還等什麼,修補起來啊。”南山老人一語驚醒夢中人。
“那我徒弟的事……”
“你二啊, 還徒弟徒弟什麼,九霄太子的事事關天下蒼生,你想天帝后繼無人?”南山老人一句話擋住了神天教主的所有話,這老頭關鍵時刻一語中的。
父神,天帝, 南山老人同時出手, 父神是創、世神自是擁有創生之力, 天帝是九州之王法力無邊, 天下醫術盡出南山, 南山老人擁有的再生癒合之力也無人能及,三神同時出手, 九霄元神上的裂縫漸漸的癒合。
“陛下,九霄的元神甦醒還得靠自身的休憩,錦丫頭有盞九曲結魄燈,不如將元珠給她送去燈中修養。”南山老人出口打圓場,師父,這真是我師父。
天帝聞言,面露遲疑之色,南山老人又湊近幾步跟天帝耳語了幾句,天帝不捨的將元珠交到我手上:“拜託尊神了。”
南山老人走過來遞給我一粒藥丸,對著師兄說道:“阿咸,下次記得把錦丫頭的凡體換過來再送她入人間。”
“這藥豆是甜的,你嚐嚐。”
“……”我接過藥丸一口吞了下去,直了好幾次脖子才嚥了下去,咳咳,果然是甜的,我上了自己的當。
“師兄,咱們走吧。”
***
師兄把離魂散的解藥給我灌下,天旋地轉我回到了自己的凡體上,又成了罪臣之女,這樣一來,就算我誤殺了凡人也不必受天遣這麼大的罪過了。
一來二去,人間又過去了兩年,九霄應該十九歲了,也不知道他的仗打沒打完?
“你要真惦記他就去看看,這麼轉來轉去我眼都要花了。”師兄放下搗藥的石臼無奈的說道。
有那麼明顯?我心裡哀嘆了一聲,索性站在醫館門口幫師兄招呼病患。街上人影交錯車水馬龍,帝都就是帝都,繁華熱鬧的緊。
忽而旁邊的珠釵店裡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我心神一震,跟著跑了過去。
“花花,花花。”
九霄驀然轉過頭來,臉上戴著半面銀色戰神的面具,只露出英挺的鼻樑和輪廓分明的下巴來,一雙桃花眸子藏在面具之後,顯得更加的幽深瀲灩。
“阿錦!”
我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其間低頭仔細打量了我的鳳穿牡丹裙好不好看,乾不乾淨。
“掌櫃的,趕緊把我定的那支步搖拿出來。”九霄興奮的說道,又抓過我的手左打量右打量,高興的不知說什麼好。
掌櫃抱著一隻描金牡丹的盒子走了出來交到九霄手裡。
九霄取出裡面的步搖仔細的給我戴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他激動還是怎麼,戳的我頭皮疼,我轉念想了想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九霄疑惑的問道。
我當然是高興的笑了,這手生的一看也不像是給姑娘帶過髮簪的。
“花花,你這是頭一次給姑娘插步搖嗎?”
九霄手下一頓,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耳根悄然紅了起來,我掂起腳來輕輕的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九霄徹底的愣了片刻方道:“不許胡鬧。”我心情更加愉悅起來,看他害羞的模樣也不好造肆了,心裡惦記著他元神修補的事情,想趕緊帶他回去。
“你這次還走嗎?”九霄忽然放暖了聲音問道。
“不走了,你趕我我都不走了。”這話答的會不會太奔放了些,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你這丫頭,這會兒倒知道不好意思了。”九霄失笑道,“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等等,我和師兄說一下。”我指了指旁邊的醫館說道。
“一起去吧。”
正說著,師兄從旁邊的門框扒了扒頭道:“去吧,去吧,省得在我眼前晃得我心煩。”真是年度好師兄,非他莫屬。
我和九霄笑笑,扭頭走了出來,我越看他這面具越覺得好奇,□□的,帶這東西幹嘛,不閒捂得慌?
“花花,你帶這東西幹嘛?”我指指面具說道。
九霄猶豫了片刻方纔答道:“民風彪悍。”
“?”怎麼個意思?
“想見識一下?”九霄調皮的眨了眨眼,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九霄尋了個好跑路的地方摘下了面具。
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瞧了起來,好……看,真好看,全世間就數我家花花最好看。當初在客棧看到妖主東離樂的時候,我贊他紅衣銀槍肆意灑脫,風華正茂,他是怎麼說的——尚不及九霄太子三分風采。
忽然一個轉身被他圈在懷裡一個躍身躲到了屋檐上面。我們剛剛站的地方已經人羣沸騰了,我轉頭看了看九霄有些不可思議,下面還九殿下九殿下的喊著。
“他們爲什麼那麼恨你?”剛剛我們站的地方已經鋪滿了各種瓜果蔬菜,最令人細思極恐的是,旁邊還有各種鐵鋤,榔頭外加一把大鐵刀。
“這是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九霄解釋道,我知道帝都有這種習俗,見到美男都會擲果盈車的,但是扔刀子就不大好了。
“我這麼表示一下吧。”我攬過他的脖子“啪唧”一口,親在他的左嘴角上。
九霄把面具放在一旁,桃花眸子亮的驚人:“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往後退了退,他又挪了挪。
“花花你看,夕陽多美。”我擡眼指給他看,九霄看了看斜陽,又轉過頭來看我,極爲專注溫柔,我覺得臉上又熱了些。
極爲柔軟的吻毫無徵兆的落在我的脣上,心裡慌了一下便安定了下來,他時急時緩的研磨著,或如六月的疾雷迅雨,或如沐三月春風。
呼吸有點來不及,我一把推開他:“你你……你不是要帶我吃好吃的嗎?”
“已經吃到了。”九霄和風細雨般答道。
我的臉現在應該比夕陽紅,九霄扶了扶我頭上的步搖:“你比夕陽好看。”
“……”當初怎麼就沒發現他是個嘴甜的。
“走了,我們回家。”九霄又重新帶好面具我們跳了下去。
黃昏中的熙王府,那盞九曲結魄燈正好好的擺在九霄的書房中,我把九霄的元珠放了進去,又在燈里加了兩滴鳳凰血。我拿出崑崙鏡照了照燈裡的情況,九霄的神魄已經聚的差不多了。
“花花,你好好睡,我陪著你。”明明知道他聽不見,可還是要說的。
“阿錦”我收崑崙鏡的手一頓,又重新照向燈內。
“阿錦,別把崑崙鏡收回去,讓我好好看看你。”九霄的神魄甦醒了。
“阿錦,對不起。”九霄輕聲的說道。
“你……你真是的。”我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九霄打量了打量四周:“你終究還是煉成了這盞燈。”
“我涅槃時候的那束靈力是不是你?青蓮座下咬我的那條小蛇是不是你?應劫臺上那個肯定就是你了。”他的“劣行”罄竹難書。
寂靜了半晌,九霄方纔答道:“是我,都是我。”
“你!”
“阿錦,你在哪兒呢?”九霄在外面喊道。
九霄的眸子瞬間寒了下來:“他是誰?”
這怎麼解釋,我說這是他的凡體,其實就是他?也只能這樣了。
“有種他是別人的感覺。”九霄悶悶的說道。
“花花,你神魄還不太穩,好好在燈裡待著,我有時間就找你說話。”我急急的解釋道,“等你神魄養好了,就與凡體合到一處,這樣我們就可以回九重天了。”
“知道了,你去吧。”九霄表情臭臭的,心裡大概老大不高興吧。
我心中好笑,哪有吃自己的醋還吃這麼帶感的,收回崑崙鏡,我衝外面答道:“花花,我在書房。”
九霄推門進來:“阿錦,我們一會兒進宮一趟。”
“皇宮?”要面對類似重影的那個皇帝?我心裡不由自主的有些毛,“幹什麼去?”
“找父皇賜婚,這下你就跑不掉了。”九霄狀似玩笑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