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笈並不知道姜釵的存在，雖然見到那孩子後心中已然有猜測，這時候也忍不住心頭一震：“你可確定？”

姜家自從姜銳姜著一家四口流放，路上卻被他派人直接殺死後，除了姜苗苗，已經沒有任何血脈傳世。

而姜苗苗就算嫁給他，所生的孩子都要入皇族族譜，不能改姓姜，繼承寧國公的爵位。

從這個角度來講，姜氏一族的血脈竟然是葬送在他的身上。

晏笈每每想起這這事便忍不住有些情緒低沉，只是他從未有所後悔。

寧國公的爵位他還讓應和帝保留著，原本是打算尋一下姜氏有沒有遠方偏支可以過繼姜欽名下，但又怕姜苗苗多想，所行一直不順利。

如果這孩子真是她姑姑的後代，那就是師父的後代，就是姜家如今的唯一嫡親男兒，沒有姓氏，正好可以入姜氏族譜，再承襲爵位，也算告慰了師父師兄的在天之靈。

姜苗苗卻凝起眉，有幾分心不在焉，目光恍惚：“我也並不能完全確定，只是聽祖母說姑姑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而那孩子又和我長得極像……”

晏笈將她攏進懷裡，抱得緊緊地，輕吻她的發頂：“沒關係，我們可以查。”

她眼睛酸澀，不住點頭。

如果真的是姑姑的孩子……其他的那些藥奴說是阿苦也是藥奴生的，那姑姑就是被抓來藥王谷當了藥奴？

看那些人那麼悽慘的生活，她真的無法想象姑姑當年是怎麼過的！

姜苗苗很快和晏笈分別，要查苦兒是不是姑姑生的，她先要去找姑姑，而姑姑生前的蹤跡，又只能藉助雲淺畫。

雲淺畫一直在等姜苗苗過去，回合後二話沒說就帶姜苗苗去了藥王谷偏僻外圍的亂葬谷，那裡算是整個藥王谷的禁區，如果沒有谷內人帶路，外人是根本去不了的。

“不能走大道，有看守，我帶你走小道，以前我跟著幾個弟子找到的……不過，你見到了可不要被嚇到。”

姜苗苗好奇：“怎麼嚇到？”

雲淺畫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

匆匆間兩人已經從小路靠近了一道懸崖，不顧雲淺畫並未帶她去崖頂上，而是鑽了樹林，一貓腰踏上了下谷的路。

“煉藥，總要有試藥的人，這期間難免有些生生死死。那些藥奴多半都是抓回來的，谷裡的弟子從來不把他們當人看，試藥……當然就是找他們了。”

這是一道分外深的裂谷，越往下走空氣越發腐臭凝滯，充滿著死亡的氣息，雲淺畫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藥丸給臉色發青的姜苗苗：“底下有些死氣屍毒，你先吃了解藥，要不然小心中毒。”

“謝……”

姜苗苗有點有氣無力回道。

她並不在乎毒，但卻被這嗆人的氣味薰得頭暈眼花，洛神鳳的血脈不懼百毒，可過於靈敏的嗅覺讓她此時完全遭了大殃，苦澀臭嗆不一而足的氣味不停往她鼻子裡鑽，她臉都青了。

不過幸運的是一顆藥丸下毒，很快就恢復了精神，一股清涼直衝鼻腔，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透，她驚奇道：“效果真厲害。”

雲淺畫驕傲地哼了一聲鼻子，這種對她醫術的誇獎，才更讓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