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依然照射著h市,青雲街上某間咖啡廳內,楊牧和春水相對而坐。曼特寧的香味瀰漫空氣,像是要鑽入每個人的鼻孔,直襲大腦,企圖用它的香醇俘獲每個地球人的心??上У氖菞钅梁痛核紱]有心思乎咖啡的香氣,一個神態悠然的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螻蟻,另一個還回味著對方說的話。
春水被楊牧貌似直截了當的‘表白’堵了好幾分鐘,才終於開口道:“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陳決跟誰怎麼樣,我不想知道不想管。”
楊牧輕聲一笑,看到春水不再那麼緊繃著的臉,心想這小妮子終於還是被我給收服了。心某種叫做自豪的情愫不由自主的冒了上來,畢竟是混跡商場的女人,幹什麼事都想求個勝利,好像沒有勝利生活就沒有意思似得。
不過這只是她跟春水拉近距離的第一步,卸下春水對她的敵視心理。就跟心理醫生輔導病人一樣,先讓病人卸下防衛,纔有可能觸及病人的病源。不愧是名校的心理學專業畢業生,抓人心理的手段可真是刀刀見血、毫不含糊。“嗯,我知道,只不過跟你坦白一下,不然你又得說我這個商界女人心機深、心思多?!逼扉_得勝,楊牧趁熱打鐵,繼續示好。
春水有點尷尬的笑笑,再次用喝咖啡來掩飾自己的心虛??磥碜约旱男”粭钅猎缈闯鰜砹?。瞧不起一個人,卻被這個人看出來自己瞧不起她,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放下杯子掩飾完畢,春水道:“我們不說他了,今天只有我們倆個人,應該說說我們的事?!?
我們?楊牧的嘴角呈現一個可以理解爲芝麻開花節節高的,一場接著一場勝利的弧,既然春水已經說了‘我們’,那麼起碼她不再那麼的討厭自己。楊牧對於目前的情況很樂觀,也許今天兩人分開之前,她就能讓春水毫無防備的跟她做朋友。
但接下來楊牧就現自己錯了,春水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態,不管楊牧說什麼她都是淡淡的迴應,而且是那種不疼不癢,一點也切不到重點的國家領導式詞句。
“春水,一會兒我們去哪,唱歌嗎?”楊牧。
“隨便。”春水。
“要不去做個美容?”楊牧。
“隨你?!贝核?。
“或者逛逛宏峰廣場?”
“都行?!?
類似於這樣的對話,從楊牧‘表白’之後就一直進行著。春水不是那種會給人城府極深感的人,但也絕對不是毫無心機的人。楊牧感覺春水的城府是飄著的,你根本摸不著,別提看了。這回輪到楊牧感到無比的挫敗了,不過嘛,人江湖飄哪能不失招,很快楊牧就趕走這種挫敗感,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春水瞎侃。
兩個女人的瞎侃,不比男人。男人之間侃來侃去不過就是錢跟女人,就算是仇家,只要能坐到一塊,除了侃下回哪火拼之外,還是得侃錢和女人。對男人來說,實的東西是錢,無法割捨的東西是女人,其他的不過都是浮雲。而女人之間能侃的東西就太多了,衣服、飾、吃的喝的,包括自己家的格局都行,至於男人則屬於末流的談話內容,因爲男人這個東西女人眼裡是各種各樣千奇怪的,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男人觀。
時間飛快,轉眼就到了下午五點半,咖啡廳外的太陽似乎也不再那麼的烈了。不能老咖啡廳坐著,兩人屁股都坐的疼,只能交替著去洗手間站站,讓屁股休息休息。楊牧想了想還是去宏峰廣場逛逛比較好,宏峰廣場的東西高檔是其次,重要的是那裡的人都屬於淡定型的,不會見到一個客人就真當上帝對待了,都是平平淡淡,但耐心無比的小心翼翼詢問、解答。
看春水這臉色神態是不需要去做什麼美容的,做美容的大都是那些人老珠黃但還不甘心的人乾的事,拉泡屎,自己抓灰都蓋不住的比喻,用來形容那些徐娘半老、風韻早紛飛的阿姨們是合適不過的了。唱歌,兩人還沒怎麼熟,恐怕到了kt也得尷尬的聽原唱。
兩人都沒開車,所以要打車。不開車是因爲停車不方便,青雲街這個h市心的地段,就是再多的停車場也塞不下那些豪車加破車的各種車大軍。
出租車司機是個三四十歲左右的大叔,開著空調,車裡放著老掉牙的八十年代‘春天的故事’一類的民族歌曲。楊牧比較聽不慣這類歌頌祖國歌頌黨但就是不歌頌人民的歌,她轉頭看春水,卻見春水正津津有味的沉浸歌聲,似乎從可以感受到很多優美的東西。忍不住輕聲問春水:“你聽的慣啊?”
“有什麼聽不慣的,藝術都是一樣的,好與壞跟朝代沒多大關係?!贝核^續一臉陶醉的聆聽,她眼裡,就算是‘恩恩啊啊’的島國藝片,也有可以學習的藝術表現手法,對她這個作家來說都是能提高寫作水平的東西。何況這些老歌,雖然這些老歌的詞寫的沒有那麼真切,但曲還是很好的,是值得推敲的。
楊牧心想,這小妮子一說到藝術就來勁,滿是教育人的口氣,看來不能跟她提與藝術沾邊的東西。楊牧自認自己沒有多少藝術細胞,從小就一身公主氣息的她也沒花多少心思去鑽研藝術,倒是把大把精力都放很少有女生喜歡的心理學和經濟學上,上大學後還自修了禮儀學。職場上她能這麼的如魚得水,有很大因素是來源於她對這三個領域的精研。
常言道,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是對男人來說的。對女人來說,學好捉摸男人的心理和弄好自我修養,纔是走遍天下都能讓男人流口水的絕對真理。
出租車司機大叔的手下,風車電掣般飛向宏峰廣場。二十分鐘後,車‘嘎’的一聲停宏峰廣場的入口處。大叔似乎對兩位美女沒什麼興趣,一點流口水的跡象都沒,收錢的時候也沒有趁機摸一下軟綿綿白嫩嫩的小手。只是自顧自的哼著老掉牙的民歌,收了錢後猛加油門瞬間就竄的沒影了。出租車司機慣有的激情式飈車方法,被這位大叔的一腳油門詮釋的淋漓致。
點多。
楊牧和春水兩人踏上宏峰的巨大廣場。太陽已經有了落山的跡象,用不了幾十分鐘,它就會結束國的工作。廣場上走了一會後,兩人轉進商鋪樓。
楊牧心想著要不要給春水買點飾,取悅一下這個可愛的小妮子。所以上上下下的打量春水,尋找著春水身上缺一奢華飾的地方。不過春水接下來拿出的一件東西直接打消了楊牧的這個念頭。只見春水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鑲著天藍色玉石的戒指套右手食指上,饒是楊牧見多識廣,但見到這枚戒指也是乍舌不已。光看這枚戒指上的天藍色寶石,就至少價值萬美金。再加上它看起來似乎是有不少年頭的古物,這價錢可就不好說了。
春水似乎看出來楊牧的心思,解釋道:“這是家傳戒指,有它,我已經很知足了?!闭f完,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然後再看周圍各種明亮的黃金白銀飾,心頓時升起一種優越感。
楊牧無奈的捋捋頭,心想這小妮子怎麼猜出自己心思來了。而春水看楊牧有些尷尬的神情,也就加斷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悄悄的把手別到身後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心情頓時大好。
“呵…很好看的戒指?!睏钅翆对俅涡∫廊徊环判纳?,讚歎著戒指價值連城的同時,也順便用眼角的餘光瞟著周圍那些庸俗的黃金白銀,卻現跟春水這戒指一比,讓人連看下去的**都沒了。
戒指是祖傳下來的,春水都是隨身帶著,因爲爺爺說過,玉器只有戴的久了纔會有靈氣,纔會保佑它的主人。若是把它當什麼似得鎖保險箱裡,那可是大忌,玉器不但不會保佑你,而且還會怨你恨你,給你招來黴運。
春水的這枚玉戒指已經戴了近二十年年,幼兒園、小學、初這三個階段她因爲擔心掉,都是用根紅繩肉掛脖子上的,也量不露白。上高開始她才戴上手指,不過校園裡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哪能知道這戒指的價值,而且那時候的同學們都流行戴幾塊錢一個的各種飾。雖然沒有識貨的人,但對春水來說,這也相對安全很多。
事實上,這枚戒指外行人看來,跟地攤上的幾塊錢貨也沒多大差別。只有楊牧這樣見過摸過無數飾的人,才能看出它的價值。玉器不比真金白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認識。玉器的真僞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出來的,它需要觀察者擁有多年的業內經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