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德清舒口氣,幸好沒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年一遇的預言系異能者,雖然還沒正式開始成長,要是就這麼沒了可就太虧了。再找一個恐怕也不現實,自己已經一把年紀,說不定哪天就一覺睡的醒不來,歸天去了。
拿出自己的手機,樑德清打了個電話給他的秘書部部長趙雲劍,讓他去門口接楊牧。然後自己繼續房間裡陪著昏迷的陳決。眼見牀上的這個小夥子並無大礙,只是疼的昏過去,幾個醫生也就離開了,只有那個之前跟陳決說話的老頭還沒走,陳決的身上繼續摸摸捏捏。
把陳決全身摸了個遍之後,老醫生開口說道:“確實沒什麼大礙,就是受了點內傷,吃點藥休息半個月也就沒事了。還有,這幾天絕對不能讓他抽菸,內臟暫時還不能承受尼古丁的刺激。”他以一個標準的醫生口吻囑咐著樑德清,似乎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長著一張歐洲人面龐的老人是什麼身份。不過就算他知道估計也還是會這樣對樑德清說話,因爲醫生眼裡,乞丐和國家元的身體構造都是一樣的。同樣的一副骷髏架撐起一副麪皮,內裡包含著各種器官。
“嗯。”樑德清點頭,坐椅子上繼續看窗外。
老醫生盯著樑德清看了好一會兒說:“你也有病,心病。一大把年紀,不要還想著太多,放開點,能享受就多享受一天。”
老醫生說完就離開了,留下一臉詫異的樑德清。老醫生的話很對,樑德清的這個病他自己清楚,按常理來說人到了他這個年紀,一般情況下對很多事情都到了淡然面對的境界。但他不,他從很小就喜歡上的科學,到了今天,他還是很意,意到非得研究透了,死的時候才能閉眼,否則死的時候一定會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抹都閉不上的去嚇人。
“人啊,到了我這種情況恐怕也就無藥可救了。”苦笑著自嘲,樑德清滿面的皺紋使得他顯得加深沉。
半個小時後,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
“楊小姐請進,陳先生就裡面。”趙雲劍的聲音。
門開了,楊牧雖急卻不亂的走了進來,一眼看見牀上還處昏迷的陳決,但她沒有立刻衝上去大喊著“陳決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跟孩子怎麼辦啊”之類的話,因爲還有一個人場,這個人應該就是自稱是陳決朋友的人,也就是剛纔外面迎接自己的趙先生上司:樑德清。
“你好,樑先生。”楊牧伸出手象徵性的跟樑德清握了握手。
“你好。”樑德清甚至都沒有站起來跟眼前這個女人握手,因爲他年紀夠大,跟後輩握手他是向來不肯屈身的,當然,陳決這個特殊的人除外。
“樑先生,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弄成這樣?”楊牧這才走到陳決牀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熱乎乎的,呼吸也平穩,還沒死。
心一定,她的腦子便有了空暇考慮樑德清這個人。到這裡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跟她通電話的竟然是樑德清,天命咖啡股份有限公司的老總。
對她這樣的商場精英來說,‘天命公司’她不可能不知道,不說‘天命’h市的影響,就算是拿到世界的咖啡公司說,‘天命’也絕對是排的上前五十名的。而他又怎麼會是陳決的朋友,雖然陳決房產界是有名的‘搶手型’經理,但也不至於能結交上樑德清如此高高上的人物。要知道,如果拿國家政府來比喻的話,陳決相當於國的某市市長,而樑德清則相當於國國務院總理,這其差的級別可就太多了。
楊牧心想,這其肯定有什麼曲折。
“前天晚上,他大街上被人打,我去救了他,事情就是這樣,其餘的等他醒來你問他。”樑德清答。
“多謝。”既然樑德清不願多說,楊牧也就不多問。
站起身,樑德清道:“這幾天你就這照顧他,我看他很相信你。有一點需要注意,這幾天不要抽菸。”說到這樑德清笑了笑又接著道:“其實一輩子不抽菸是好的,再見。”說完,他便推門走了出去。
走廊裡站著趙雲劍,看到老闆出來他迎了上去。靜靜的走樑德清身旁,也不問什麼。
“雲劍,他開始覺醒了,而且也願意配合我。”樑德清邊走邊說。
“哦,那很好啊,希望…他不會讓您失望。”趙雲劍。
樑德清搖搖頭道:“失不失望倒無所謂,關鍵是我做還是沒做,不過…‘滅言’又一次跟了上來,有點麻煩,他就是被‘滅言’天龍部的眼鏡七和光頭兩人打成這樣的,當時場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貓眼部的殺手老四,另一個是狼牙部的街舞老二。”
“滅言一直都這樣,我都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每次都能如此快速的現異能者。”趙雲劍。
“很簡單,他們分工非常的精細,各自只幹自己領域的事,就拿前晚他們抓陳決來說,對付我們重山的時候,街舞老二一看眼鏡七和光頭打不過,立刻令撤退,根本就不打算四個人一起上來試試。殺手老四和街舞老二不是力量系的,壓根就不動拳腳。”樑德清對於‘滅言’這方面做事的方法,還是很贊同的。
趙雲劍不禁點點頭,動動嘴脣似乎想說什麼。
“有什麼話就說。”樑德清。
“嗯,我很早就覺得,滅言是我們的大敵,是異能界的大敵…”
“繼續說。”
“如果我們任其這樣下去,遲早天下的異能者都會被他們消滅光,然後他們就一統異能界了。我想,我們可以主動出擊,削弱他們的力量,阻止他們這樣下去。”趙雲劍皺著眉頭。
樑德清聽了,哈哈一笑道:“雲劍,不用擔心,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出生,有人長大,有人覺醒,他們消滅不完的。”趙雲劍聽了,也就不再說什麼。樑德清這麼說是因爲不想讓趙雲劍多操心,但自己心裡的擔憂還是有的,只是一時間他也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只能先擱下,此事還需要好好的斟酌。
房間內,楊牧拿出自己帶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房間裡雖然有水,而且還有咖啡,但她沒敢喝,奇怪的咖啡味讓她沒辦法相信這裡。能讓她完全相信的,也就只有牀上躺著的陳決。
但陳決卻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兩條胳膊上都裹上了紗布,讓她看著很心疼。楊牧從來沒見過他是這種情況,多一次見過他重感冒,鼻子根本不通,然後張著嘴牀上喘氣,那時嘴裡還是不老實的開著玩笑。平時打架也見過不少,一般都是走路上遇到小流氓小偷小搶劫之類的,這種情況要麼是陳決把人家打跑,要麼是被人家打的狂跑。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躺這裡昏迷著。
太陽漸漸升到高的地方,然後又慢慢的朝西落著,楊牧守著陳決,一會摸摸他的額角看看是否燒,一會站起身著急的來回踱步。這期間有個醫生來給陳決掛上一瓶藥水,查看了一下陳決的情況,而且還順便跟楊牧說,出門左轉走一小截就有個小餐廳,那裡供應一切吃喝的東西。楊牧道聲謝,別的話醫生也沒有多說就走了。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半,窗外的陽光已經不再強烈,陳決還沒醒。楊牧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和身子,溫都很正常,臉色也不像她上午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樣蒼白。
嘆口氣,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此時的陽光已改換成了溫柔的模樣,不再像午時那樣的強烈炙熱。滿屋子都是夕陽的餘暉,使得楊牧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就好像上小學時,下午放學回家時那種感覺。陽光柔柔的,村子裡很多家的煙囪都冒出了好聞的炊煙。那時的生活真的是非常美好,也許,美好的並不是那時的生活,而是那時的她。人長大了,漸漸想要的東西就多,滿足也就越來越難得到了。
桃源路並不是h市的主幹道,所以車輛並不多,楊牧也能猜到,‘天命公司’的咖啡研場所,是不會放鬧市區的。研究一樣東西是需要安靜的,而這裡就很符合安靜這個條件。
看著桃源路上偶爾駛過的汽車,楊牧夕陽下露出了一個笑容,口喃喃道:“陳決,你想喝咖啡嗎?我給你煮一杯。”
來這之前,公司裡的事他已經安排好了,至少半個月不回去都可以,畢竟那麼大的銷售部,人才還是有許多的,部門經理和助手並不能什麼事都做,下面那些人也渴望有機會展現自己的才能,說不定就被經理看,然後平步青雲了。
捧著自己的茶杯,楊牧又回到牀邊坐下,靜靜等待他醒來。現她一點食慾都沒有,她想,也許只有陳決醒了,她纔有胃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