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界忽然爆出一條非常非常-勁爆的消息:‘滅言’的天龍部在一週內遭到重創。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力量系高級異能者遭到‘天命’十二生肖其中六位毀滅性的打擊。
根據傷者的說法,單是孫重山和沈天南二人已聯手將至少五十名以上天龍部的高級力量系異能者傷於手底下。而且有人推測這六位神出鬼沒根本抓不住一丁點蹤跡的六位異能界力量系異能者,他們已經邁進力量系特級異能者等級的大門!
能在短短一週內把‘滅言’歷史最悠久,人才最多的天龍部重創。
什麼概念?沒有概念。
‘滅言’的天龍部是集中力量系異能者的部門,在冊人員有近五千左右,但是高級異能者只有兩百人不到。從整個異能界來看,高級異能者佔全部異能者十萬分之一不到,十萬個異能者中最多隻能出一位高級異能者,所以每一位高級異能者都是比金子還貴重的重要人員。
而‘天命’十二生肖其六,竟可以重創整個天龍部半數的高級異能者。
從這件事來看,似乎‘天命’的十二生肖已可以對抗‘滅言’的整個天龍部。
但事實當然不會真是這樣,論正面打硬仗,十二個人怎麼說也不可能打的過二百多位高級異能者率領的五千死士。就好比中華大地能有五百個絕頂武林高手,分別來自少林、武當、五嶽……
在面對戰爭時,這些絕頂高手雖然可以在千軍萬馬中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但戰爭這件事,最重要的還是得消滅整體部隊。面對十萬人的侵略大軍,我方需要擊退的是十萬大軍,不只是某個將軍統領。五百個高手武功再高,也只是匹夫之勇,無法作爲勝利的法寶和關鍵。
讓我們撇開對‘天命’和‘滅言’的實力剖析,回到這件大事對‘滅言’的影響上來。
影響當然是非常大的,首先,‘滅言’爲了防止十二生肖的繼續黑手,將五大異能部(天龍、地虎、狼牙、貓眼、飛鷹)臨時穿插整合成一個互相協同作戰的嚴密體系。接著就是‘滅言’總部的五長老致電‘天命’,邀請樑德清去牛津城會談。
樑老頭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去英國,明擺著去問罪的嘛。不說五長老敢動他,萬一要是‘滅言’下面的人耐不住,糾集十幾二十個高級異能者襲擊他,樑老頭可就危險了。況且自己這邊還有很多事要做,也抽不開身。
婉拒了‘滅言’的盛情,樑老頭在跟陳決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睛裡的光芒很盛,盛到讓陳決覺得有些刺眼。
不過陳決在聽著樑老頭說這些的時候,也摩拳擦掌的想讓樑老頭調幾個人給他,他也發動一些局部的小異能戰爭試試手。樑老頭笑著說你拉倒吧,你做好你的恆遠銷售部經理就行了,這邊暫時還不需要你。陳決氣憤道怎麼就不需要我了,像我這樣會運作懂人性的軍師謀士到哪找去?樑老頭則拍著他的肩膀回答說你確實很有能力,但異能界即便算不上很複雜,但也絕對不簡單,不是隨隨便便就都能進來殺敵破陣的。
柏林那邊‘銅市’的熱血男兒們,此刻在得知‘天命’六大生肖重創‘滅言’的天龍部。雖然都知道‘銅市’的危機暫時是緩解了,但都高興不起來。
德國人的堅強性格是少不了倔強的,事實上任何堅強的人骨子裡都會有倔強這個特點。
他們當然希望‘銅市’能夠安然渡過這個難關,待日後實力恢復,再來報滅言這一擊。但是,如果是藉助他人之手才保住了‘銅市’,他們心中的疙瘩是必須結的。就像某男追某女,自己沒本事追到,然後藉助另一個男人的魅力把某女追到手了。雖然結果達到了預期,但過程則是太他-媽窩囊了。
男人可以被窮、被坑、被打,但是絕對無法忍受被窩囊。況且是個性剛毅的德國人。他們身上流的可都是當年威震世界的法西斯分子的血,希特勒若不是太貪,或者說若不是太小看蘇聯,那二戰的後果是什麼樣子的還不一定呢。
也許大家會奇怪,那既然如此,‘銅市’的高層爲何不拒絕‘天命’的援助呢?爲什麼既不甘受助他人,又爲何要接受呢?
答案很簡單,也就是樑老頭說的那句話:銅市沒有別的選擇。
說白了,‘銅市’千百年的基業,並不能爲了所謂什麼自尊就被葬送。‘銅市’的高層從一開始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但是縱觀全局,他們真的是沒有別的選擇,但凡有一丁點選擇他法的可能,他們也不會接受一個本來和他們同樣爲異能界五大山之一的競爭對手來相助。
基業爲重,大局爲重。這話早已被人們說爛說熟說到孩童也知的地步了,但不可否認,這道理是實打實的。
這天,六位浴血奮戰後的‘天命’十二生肖成員來到位於柏林的‘銅市’總部。
人人可見,他們身上的傷,真的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縱橫交錯的刀傷、劍傷、拳腳傷、槍傷等等各種兵器的傷都有,應有盡有,如果有想來觀摩一百零八種兵器所造成的傷口是怎麼樣的,完全可以來看看這六位‘銅市’的天使,‘滅言’的魔鬼。
但,從他們依舊霸道的氣勢來看,這些傷也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太致命的傷害,起碼他們都還能擡頭挺胸安然走路。
他們似乎是刻意帶著一身沒有處理過的傷,來‘銅市’總部逛一圈的,對,僅僅是逛一圈後他們就登上‘銅市’總部大樓樓頂,停機坪上停著的一駕直升機。坐在直升機裡的,除了兩位駕駛員,還有一個人。
準備上飛機,終於沒有了外人,六個男人互相看看彼此身上的傷,不禁都笑了起來。不過他們很快就愣住了,因爲他們看到了抱著雙臂坐在機艙中的那個人。
天臺上的風很冷。
立正!
“樑總。”六個男人站成一排,均自抱拳,微微躬身,口中說出這兩個字。
這一刻,他們就像是學藝多年已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大俠,某天在自家後院練拳,然後一回頭,看到了當初帶領自己入門、傳道授業的師父一樣-恭敬,發自內心的恭敬。
樑老頭笑笑:“孩子們,幸苦了,都上來吧,我爲你們準備了一品咖啡,趁熱喝吧。”
艙內的圓桌上,擺了六杯咖啡,還在呼呼的冒著熱氣,很香。正是當初陳決被‘滅言’四人小組打到重傷後所喝的咖啡,被陳決稱爲草香咖啡。
六個男人爭先恐後的上去,好像生怕咖啡被別人搶了。
“我操!推我幹什麼!”孫重山一把將腿部受傷的沈天南拽到後面,捷足先登,拿起一杯咖啡就喝。
“他孃的老子在你前面,怎麼推的你?”沈天南說話間,胡亂推了旁邊擋他上飛機的人一把,也沒看清楚推的是誰。
“注意素質,素質!”同爲十二生肖之一的某光頭男邊說邊踹了一腳旁邊那誰,他正是剛被沈天南推到的人。
……
力量系異能者果然都是天生不喜歡守規矩的。六個男人你推我踹的也都上了飛機。
“咖啡多的很,我今天帶了一大保溫桶的咖啡,慢慢喝。”樑德清點起一根雪茄,笑看著眼前的六個男人。哦不,在他眼裡,他們都只是孩子,優秀、努力的孩子,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一定還是。
直升機從柏林飛到h市需要十幾個小時,但這麼長的時間對非常需要休息的男人們來說頂多就是睡一覺的事。七天七夜的不眠不休戰鬥,使他們幾乎差不多耗盡了所有精氣神。身上的傷對他們來講不過是時間恢復的問題,這一週來,疲倦,纔是他們最大的痛苦。
“搞什麼玩意,腿拿滾!”
睡夢中不知道是誰忽然喝了一句,樑老頭從眼鏡上方看了看睡相七歪八扭的他們,微微一笑,然後低頭繼續看書。
“我操!”
“安心的去吧,我會在每年的清明給你上柱香,懷念一下你這個曾經的對手……”
“狗日的!”
“他媽的!”
“幹!你就是用火箭筒也不是我對手!”
“小靜,結婚這事過幾年再說,我現在得忙事業呢。”
“好兄弟!你就從了我吧,你家那邊我去說,我看誰敢不同意咱倆結婚!”
……
睡夢中,各種夢話交錯著,作爲‘天命’的中流砥柱,他們似乎一點也不知道遵守‘睡著了也不要亂說話’的經典規則。
樑老頭並沒受他們的打擾,偶爾擡頭凝視酣睡的他們,便會微笑。這笑,跟父親看熟睡的兒子時所笑的神態一模一樣。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這句話不只是教育做徒弟的對師父心懷感激,同樣也是在教育做師父的要把徒弟當作自己的孩子。
學生有學生需要遵守的規矩,老師也該有老師應該扛起的責任。什麼事都是互相的,相親、相愛,全都是互相的。
一旦變成單方面的付出,那麼這愛便也不再是真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