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湯泉

秋蘅與嘉宜縣主同乘一車，問起凌雲(yún)：“凌大哥怎麼樣，頭疼又犯過嗎？”

“我問過大哥，說用了你讓人送來的香，睡得挺好。”

“那就好。”秋蘅這麼說，還是擔(dān)心，“在隨雲(yún)的時候，沒見凌大哥犯過。凌大哥去南邊前頭疾很嚴(yán)重嗎？”

嘉宜縣主微微搖頭：“大哥雖自幼體弱，卻沒頭疾的毛病，是十五歲時突然頭疼的。太醫(yī)說京城乾燥，這纔去了南邊調(diào)養(yǎng)。”

“那凌大哥還會去南邊嗎？”

“大哥說他的身體他有數(shù)，現(xiàn)在還不用去。”嘉宜縣主神色悵然，“可能就是大哥處處都好，身體纔不好，要是大哥醜一點就好了。”

秋蘅勉強笑笑，心頭籠上淡淡陰霾。

凌大哥這般年輕卻患頭疾，實在讓人憂心。

“阿蘅，你怎麼會制效果那麼好的安神香？”

“教我制香佩的道長教我的。”

“可惜那次沒找到，還遇到了細作。”嘉宜縣主扼腕，眼一亮，“阿蘅，我們繼續(xù)去找吧，那位道長這麼有本事，定不會默默無聞。”

“也許道長沒來京城這邊，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秋蘅婉拒了嘉宜縣主的提議。

道觀大多建在山上，嘉宜縣主千金之軀，還是算了。

湯泉到了。

福王妃也帶著女兒容寧郡主來小住，聽說康郡王妃與長春侯夫人來了，還帶了秋蘅，當(dāng)即就請兩家過來共用午膳。

接到信兒時，長春侯夫人對康郡王妃感嘆：“福王妃比以往熱絡(luò)許多。”

換作以前，都是她們主動去拜訪。

康郡王妃再不待見秋蘅也不得不承認：“阿蘅救了容寧郡主，自是不一樣。”

不管是長存感激還是覺得已經(jīng)還清了恩情，面上都要做足了，免得被人說閒話。

長春侯夫人一笑：“我這是沾上姐姐義女的光了。”

康郡王妃卻沒玩笑的心情：“多這麼個義女，不知多出多少事。她安安分分的，我就謝天謝地了。”

她一雙兒女皆是人中龍鳳，並不稀罕別人家的，拗不過兒子的請求罷了。

等與福王妃見面，雙方一陣寒暄，福王妃含笑看著秋蘅：“秋六姑娘總是令人刮目相看。”

“王妃謬讚了。”

“看看，平時大方穩(wěn)重，關(guān)鍵時候還能力挽狂瀾，郡王妃真是好福氣。”

康郡王妃笑笑：“王妃莫要把她誇驕傲了。”

年輕人坐了一桌，容寧郡主好奇問起秋蘅在相府的事。

馮採星笑道：“阿蘅，不如你僱個說書的吧，以後肯定還有很多人問起。”

容寧郡主彎脣：“你們不知道嗎，茶樓酒肆的說書先生已經(jīng)在說阿蘅的故事了。”

馮採星震驚：“天冷沒出門，外頭竟這麼熱鬧了？那郡主還拉著阿蘅問個不停。”

容寧郡主搖搖頭：“說書先生說阿蘅長了翅膀會飛，能信一個字嗎？”

“我瞧瞧阿蘅的翅膀藏在哪兒。”馮採星拉著秋蘅，笑出了眼淚。

說說笑笑一頓飯散了，幾人去看湯泉。

“阿蘅你瞧，那就是一人用的湯泉。”嘉宜縣主指給秋蘅看。

秋蘅望過去，說是湯泉，卻與薛寒那日帶她去看的露天水潭不同，而是一座木屋。

“還挺方便的。”

“外頭也會有人守著，阿蘅你放心用就是。”

馮採月則提醒：“不要泡太久，久了會頭暈。”

秋蘅一一點頭。 城中，胡四向薛寒稟報：“大人，秋六姑娘出城去了。”

“不是讓你撤了盯梢的人。”

胡四趕緊解釋：“早就撤了，卑職碰巧看到，就來和大人說一聲。”

見薛寒沒反應(yīng)，胡四嘿嘿一笑：“好像是去西郊湯泉。明日休沐，大人不去嗎？”

“你想去？”

“我不想。”胡四嘴硬否認。

他就是想吃點心了，想想當(dāng)初拒絕紅豆糕，就後悔。

“既然你想去，等明日忙完一起去。”薛寒一錘定音。

胡四：？

許是換了地方，一夜裡秋蘅睡得並不安穩(wěn)，一個夢接一個夢，到最後猛然驚醒，一陣後怕。

夢裡，凌雲(yún)頭疾發(fā)作，去世了。

失去的感覺如此真實，令秋蘅徹底沒了睡意，熬到天亮匆匆洗漱去了康郡王妃那裡，等到凌雲(yún)過來見他氣色還好，才悄悄鬆口氣。

凌雲(yún)察覺秋蘅反應(yīng)有異，從康郡王妃這裡離開後就等在外面，很快等到秋蘅出來。

“凌大哥，我正想去找你。”秋蘅走過來。

“阿蘅有事嗎？在母妃那裡瞧著你有話說。”

“凌大哥，你的頭疾到底怎麼樣？”秋蘅邊走邊問。

凌雲(yún)沒想到秋蘅要說的是這個，笑道：“用了你送的安神香睡得好，沒再頭疼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

秋蘅卻更相信自己的直覺，或者說因爲(wèi)在乎，反而會往壞處想：“可我覺得你只是爲(wèi)了讓我們放心。”

凌雲(yún)失笑：“真的沒事，你怎麼不信大哥的話？”

秋蘅沉默走了一會兒，微微皺眉：“我覺得凌大哥是報喜不報憂的人。”

凌雲(yún)下意識擡手想揉揉秋蘅的腦袋，手才擡起又默默放下，“真要有問題，我不會硬撐著，就像之前離開京城去南邊調(diào)養(yǎng)那樣。阿蘅別再胡思亂想。”

秋蘅看不出凌雲(yún)掩飾的痕跡，暫且信了：“總之凌大哥不要強撐，那會讓關(guān)心你的人更擔(dān)心。”

“知道了。”凌雲(yún)笑著應(yīng)了，發(fā)現(xiàn)秋蘅神色有異，“阿蘅？”

“凌大哥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去泡湯泉啦，難得來一趟。”秋蘅說完，不等凌雲(yún)回答，提著裙襬飛快跑了。

凌雲(yún)望著跑遠的少女，好笑搖頭。

阿蘅做了那麼多令人刮目相看的事，還是那個漫山遍野瘋跑的小姑娘。

秋蘅一口氣跑到木屋前，問守在外面的婢女：“裡面有人嗎？”

“沒有。”

秋蘅快步而入，對跟進來的婢女道：“我習(xí)慣一個人，你在外面守著別讓人進來。”

“是。”婢女恭敬退出去。

秋蘅迅速脫去外衣，沉入湯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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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蘅靠著池壁，長舒一口氣。

還好，比救太子那次好熬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