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精心準備好了的週末聚會上離開,麥藍就再也沒有和謝雲(yún)愷有聯(lián)繫。雖然只過去一天,可對於謝雲(yún)愷來講是一個不小的折磨,他又開始沒有心思工作,整夜的難眠。
終於熬過了一天,他一早就拿起電話撥出麥藍的號碼,沒有人迴應(yīng),他越發(fā)的惱火,繼續(xù),在鈴聲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才接通,“你在哪?”他大吼著。
麥藍不知是被這吼聲嚇住了,還是怎麼,沒有回答。
他也覺得反常,或許也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他低沉的聲音問,“你在哪?”他等著。
“哦,不好意思,剛纔手機掉地上了,沒有聽見,你說什麼?”她問。
這句話讓他很難堪,不過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你在哪?”他恢復到平時的聲音。
“我在家。”她說的輕鬆。
“在家?你在哪個房間?”他以爲是他的家。
“我說順嘴了,我在我家的店子裡。”她說。
“你在哪幹什麼?”他問。
“沒幹什麼,我就是想回來看看,你有事嗎?”她問。
“你回來。”他說。
“謝雲(yún)愷,我們還是算了吧,不要再爲了這些小事聯(lián)繫了,我會去找寸冬和寇靈的,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她說。
“你?你去哪裡找?”他諷刺地問。
“我不會放過一絲線索,慢慢地找,不管多久,直到找到爲止。”她說。
“好,許麥藍,我就跟你賭一把,我和你一起找,要是找到了,說明我們真的沒有緣分,要是沒有找到,我們就結(jié)婚。”他說。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有答應(yīng)。”她說。
“你不用多說了,我現(xiàn)在就過來找你,我們一起去找。”他說。
“一起?”她問完,電話也被掛了。
只好站在門口等,這裡已經(jīng)不是她的店面,還能在這裡睡一晚上,就是因爲這個店面常常出一些事故,想做生意的人們都對這個店面失去了信心,也就空著了。
她站在外面,擡頭看著這家店,裡面裝滿了屬於她最真最珍貴的回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開起店來?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時候,謝雲(yún)愷開著一輛白色路虎越野向這裡駛來,她稍稍一回頭,就看見了。
車停下來了,他也下來了,走到她的身後,“你昨晚是在這裡睡的嗎?”他問。
麥藍故意沒有聽見,沒有回答。
“現(xiàn)在這裡還不是你的店,你這叫私闖民宅。”他說。
“我哪有,這裡本來就是我...原來的家。”她說。
“好了,我們儘快出發(fā)吧。”他說。
“謝雲(yún)愷,你的意思是?”她問。
“不要多問,跟著來就是了。”他說。
他拉著她上了車,往另一個地方去了,一路上車是越來越少,就連路也越來越窄。
“我們是去哪?”她問。
“說了,你不要多問,跟著來就是了。”他說。
突然,謝雲(yún)愷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寇磊的,他猶豫了三秒鐘,就把電話掛了。
麥藍疑惑的看著他。
再過了一分鐘,麥藍的電話也響了,她一看是寇磊的,就要去接,“是誰的?”他問。
“寇磊的。”她要去接。
“等等,給我。”他說著就伸出手來。
麥藍緩緩地把手機遞給他,可是他並沒有接,而是掛了電話。
“你幹什麼?這是寇磊的電話,他一定有什麼事?”她說。
“是啊,他就是有事,你倒是很激動啊。”他說。
“謝雲(yún)愷,現(xiàn)在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嗎?”她氣氛地說。
“也是,到時候我找到了寇靈,說不定還可以成全你和寇磊的好事。”他皮笑肉不笑。
麥藍把嘴一抿,把怒火裝進了肚子裡。
他開始在導航儀上輸?shù)孛版R縣?”麥藍驚歎。
“是啊,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這。”他不冷不淡地說。
“你懷疑他們在那裡?”她問。
“不是懷疑,而是確定,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許寸冬和寇靈所在的地方就是這裡。”他說。
“那麼,寇磊剛纔的電話,是不是也和這件事有關(guān)?”她問。
他似乎聽不得她把寇磊說的很緊張很重要,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麥藍也一直等著,“謝雲(yún)愷,你說啊?”
“是啊,他打來的電話裡還有你很想知道的消息,並且還是關(guān)於許寸冬的。”他說。
“什麼?寸冬的?難道是找到了他是無辜的證據(jù)了嗎?”她激動地拉住了他的手。
他看著自己的衣袖變得褶皺,猛地一擡頭看著她,硬是把她嚇了一跳,她趕緊放下手,往後退了一步。
“走吧。“他說。
“你們除了知道他們在鍾縣以外,還有具體的地方嗎?”她問。
“不知道,但是找遍整個鍾縣,我還是有把握的。”他說。
“我想我知道幾個地方,可以去試試。”她說。
謝雲(yún)愷眼神尖銳,“許麥藍,你這是什麼話?你知道幾個地方?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他會去鍾縣?”他問。
麥藍也很莫名,“我沒有...”
“不要狡辯,看不出來,原來一直處心積慮的人是你,許麥藍。”他猛地一剎車。
麥藍的頭往後甩在座椅背上,被震得不輕,“你發(fā)什麼瘋啊?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吵,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會知道他會去哪裡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鍾縣是我媽的老家,在我媽十歲的時候他們就搬到了這裡。等到很多年後,我爸和我媽結(jié)婚,有了我們,他們的婚姻遭到很多人的反對,以至於回孃家這麼正常的事情在最初幾年就好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直到後來我們出生,我媽才帶著我們?nèi)一氐剿睦霞遥r候外公外婆還健在的時候每年都會回來?。我和寸冬對鍾縣就很熟悉了,還有幾個我們常去的地方,就是我剛纔要說的,你聽清楚了嗎?”她問。
謝雲(yún)愷聽完這些話,心裡一股酸意,“?知道了,到了地方你再說吧。”他說完就踩上了油門。
兩人暫時安靜了,一路懸著心往那個期盼已久的地方去了。
即將到達的地方對於謝雲(yún)愷來講就是能看到寇靈的地方,而對於麥藍來講就是一個老家,原來那裡有童年,現(xiàn)在那裡還有弟弟。
“對不起。”他突然冒出來一句。
她明顯地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又讓他尷尬了。
經(jīng)過六個小時的行程,終於到了地方,他在加油站加滿了油,“我們先去吃飯。”他說。
“恩。”她說。
謝雲(yún)愷很不滿意她的回答,看著她,“我是說,你既然對這裡很熟悉,你應(yīng)該也知道這裡哪家飯店好一些。”
“飯店?不就是吃個午飯,用的著嗎?”她不理解這個時候還挑剔。
“我不是你,我的胃就是容不下小店的食物。”他說。
麥藍想也是,這找人的路還是很漫長的,萬一他找個藉口什麼的,就白費了。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了,而且我沒有在這裡的大飯店吃過。”她看著他,“還有。”
“什麼?”他問。
“這裡好像沒有你想象中的大飯店。”她說。
“算了,那就像個樣子的。”他說。
“我知道一條街還比較繁華,你就去轉(zhuǎn)一圈,看哪家好點就哪家吧。”她說。
“恩。”他已經(jīng)恢復到原來的不耐煩了。
他就聽著麥藍的指揮往前開,“往左。”
往前行駛了一段路之後,“過馬路,只走。”
謝雲(yún)愷就過來馬路直走,前面不遠處有兩岔路口,一條是很寬大的,一條是很破爛的。
“往哪邊?”他問。
麥藍的眼睛卻盯在了那條小路上,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是明明就什麼也沒有。謝雲(yún)愷極不耐煩,“問你話呢?”他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說。
“我問你是往哪邊走?”他又問。
“我知道寸冬和寇靈在哪裡了?”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
“什麼?在哪裡?”他也激動了。
“那邊。”她指著那條小路。
他趕緊往小路上駛?cè)ィ澳愦_定嗎?”他問。
“我不知道?但是那裡一定會有線索的。“她說。
“你怎麼認定?”他問。
“那裡是我爸爸帶著寸冬找到的,農(nóng)田的盡頭處,也是一座山的腳邊,那裡沒有人,我記得小時候,他們在那裡用木頭在一顆樹下蓋過一個房子,一定是那裡。”她說。
謝雲(yún)愷的車速也加速了,但是這條路很是崎嶇,總是顛簸不斷。
“許麥藍,你確定嗎?”他又問。
“不知道,先去看看。”她說。
越是往前,謝雲(yún)愷和麥藍的心就越發(fā)的不自在,好像面前的現(xiàn)實沒有以前那麼重要了,他們又努力讓自己變的清醒。
又是兩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那個山腳下,這裡的環(huán)境極其惡劣,沒有一戶人家在這裡居住,突然在不遠處,一座小石磚房映入眼簾。
“那?你看那?有一個房子。”麥藍說。
謝雲(yún)愷隨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很久才點頭,“你確定那是房子?不是廁所?”
“應(yīng)該是這裡的農(nóng)民住的。”她不理會他的嘲笑。
“我們要去?”他問。
“當然。”她說完就往前走去。
沒有辦法,謝雲(yún)愷也只好往前走去,車子也是沒有辦法開進去的。
真是夏初時節(jié),田埂上的草都長的很深,麥藍雖然也很不自在,但這卻不是她退縮的理由,身後的謝雲(yún)愷很煩躁。
“這是什麼破地方啊?許麥藍,要是人不在這裡,我立馬把你趕回去。”他說。
“沒有我你照樣找不到他們。而且你最好小心點,這裡什麼都可能有,比如毛毛蟲,青蛙。”她說。
他覺得是在開玩笑,這些東西在他看來只有女孩子會怕了。
“當然,蛇,也是會有的。”她說。
這還真是把他嚇住了,“蛇?”他擡高了音調(diào)。
“是啊,小心點啊。”她說。
這一路他心驚膽戰(zhàn),來到小房子前,看到一個老人家,“老人家,你住這裡嗎?”麥藍問。
“是啊,我是這裡的農(nóng)民,這一片的地都是我的,我今天來就是爲了看看,你們是來預(yù)訂了稻穀過來看收成的嗎?”他問。
謝雲(yún)愷將錯就錯,“恩,是啊,我們來看看,那您平時都在這裡嗎?”
“不是,我住前面鎮(zhèn)上,有時過來看看。不過這裡平時請了人看著,是一對小夫妻,他們就住這裡。”他說。
兩人頓時有了希望,“那他們?nèi)四兀俊敝x雲(yún)愷居然問了。
“我放了他們一天假,怎麼說,你們要買我地裡的稻穀嗎?”他問。
“恩,我會買的,季節(jié)到了,我就出兩倍的價錢買。”謝雲(yún)愷說。
老人家笑容滿面,“那感情好啊。”
“你們進來坐嗎?”他問。
“恩。”麥藍說。
兩人進去了,這房子只有二十個平方大,裡面有一張牀,一箇舊沙發(fā),一張舊桌子,三個凳子,雖然舊,可是還很整潔,可還是震驚了兩人。
這樣寒酸的地方,在謝雲(yún)愷看來,寇靈一定吃了很多苦才忍受下來了。
小夫妻……什麼小夫妻,許寸冬不過是個擄人搶劫的搶匪。
謝雲(yún)愷的拳頭不自覺在身側(cè)握緊。
老人家因爲要趕著回家,兩人爲了不引起誤會,也只好先暫時離開這間簡陋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