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僕俾昨晚都親眼見雪靨與承玉、怡枚在一起飲酒作樂,還結拜姊妹,嘴上說謹遵小姐之命,但哪兒敢再讓她與往日那般掃院幹活兒。
雪靨幹不了活兒,於是想找承玉說話,感謝他爲自己默默做了那麼事。可她在小島上溜達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只好去見怡枚。怡枚說七弟一早就出去了,還是爲幫她尋找合適獵戶那件事。
雪靨聽了自然十分感激,後求怡枚說,她們雖已結拜成了異性姊妹,但自己還是想以承玉書童的身份在島上住著,否是總感覺怪怪的,另一方面也怕泄露了行蹤。怡枚說這樣也好,於是吩咐下去,讓下人們今後還是同以往一樣,不用刻意討好雪靨,她們同吃同住不必拘禮。
從那天起,怡枚在演武場練功時,雪靨再也不必刻意迴避了,有時還跟著一起探討或是比劃幾下。怡枚生在關外,繼承了夏族尚武的天性,此時見雪靨也喜歡,更加贏得了怡玫的信任和好感。
雪靨總共纔跟碧薇和寇瑩學了半個來月,天山武功心法秘籍到是背了一大堆,但那還只是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實戰(zhàn)經驗幾乎爲零。天山派的武功博大精深,許多內功心法口訣都是怡玫夢寐以求百思不得其解的妙語,經雪靨稍加提點,就茅塞頓開受益匪淺。而雪靨也正想趕快把心法與招式結合起來,倆人相鋪相成,真是各取所需相得益彰。
自從怡枚得了雪靨這個志趣相投的玩伴,每日花在習武的時間漲到平時的幾倍也不厭倦,兩人在一起演習武功上的心得每日都有進境。
雪靨和怡枚雖然年紀相差十幾歲,但雪靨性格開朗活潑,知書達理,每日總能逗得怡枚十分開心,如此也漸漸打開怡枚封閉的心。有了雪靨這個開心果,怡枚從此一改往日愁容滿面的樣子。如此,怡枚更是把雪靨當成親姊妹,真真是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就連當年她如何和那個宮中侍衛(wèi)如何相識相戀以至訣別的細節(jié)都說了。當時還說,她看得出來,雪靨是有暗戀承玉傾向的,只是她年級太小,自己都不明白那是怎麼回事,不過不要緊,將來她總有一天會長大的,到那時,自己願意從中做媒,讓承玉和雪靨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雪靨當時聽了只是面紅心跳,羞著說,姐姐真會開玩笑,我哪有那個心思了。
除了在一起練武,雪靨總喜歡打聽當年夏族入侵華國都城的事情。因爲她曾聽承玉說起過,當年攻城就是怡玫和承漢第一個進到華國都城的。怡玫覺得那事過去那麼多年,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因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便將她當年和承玉一起進京的那一段往事跟雪靨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
時光回溯到十二年前,夏王可汗正緊鑼密鼓地打算入侵華國,承漢也就是那時被召回族中的。當他回到夏王面前,正好趕上全軍比武大會,他憑藉在少林寺學到的功夫,技拔頭籌,奪得了大夏第一勇士的稱號,因此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去華國都城遞交國書的最佳人選。
承漢帶上一隊軍中精英星夜出發(fā),哪知被女扮男裝的怡枚偷偷混在當中,當承漢發(fā)現(xiàn)已來不及了,於是只得硬著頭皮帶她一起上路。原來怡枚喜歡武功,見承漢與本族的騎射功夫完全不同,及其厲害,這纔跟來想要哥哥好好傳授幾招,這也是她與承漢結下深情厚誼的開始。
當時上元節(jié)已過,北國大地依舊酷寒無比。她們快馬加鞭行了兩日,這一日凌晨來到兩國交界的黑山,只要過了此山,到大華國京城僅有半日的路程,如不出意外,估計太陽落山前即可抵達。
黑山自古常有響馬出沒。遇到山賊早在意料當中,果不其然,正行著,忽聽一聲號角響起,緊接著從左右路邊竄出一夥百十人的山賊,其中還有三隻斑斕猛虎由人牽著,時不時發(fā)出幾聲悶吼,聲勢十分慎人。
承漢和怡枚見勢不妙勒馬駐足停住,見一個嗓門大的土匪登高張口唱出一段劫道的黑話。怡枚看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手裡拿的傢伙也很簡陋,心裡暗暗好笑。
承漢當時急著趕路,索性伸手從懷中取出些散碎金銀丟了過去,慷慨道:“拿著錢財,速速讓開吧!”
山賊們見錢眼開,“呼啦”一下上去你掙我奪頃刻間搶個一乾二淨,可是還嫌不夠,甚至起了殺心,見匪首揮舞著開山板斧叫囂道:“你當大爺們是要飯的麼?這點小錢就想打發(fā)我們,真是笑話……”
承漢還沒發(fā)話,怡枚早已按耐不住,叱道:“好一羣不知好歹的蠻人,也不問問咱們是誰就敢惹,看來不給你們點顏色是不成了。”說著擡手摘弓搭箭。
山賊看她長的秀美,污言穢語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氣的怡枚搭箭射去,只聽一聲慘叫,狼牙箭已從那匪腦門洞穿而過。既然已經動手,承漢也不攔著了,一陣槍林彈雨,山賊們死的死傷的傷,哭爹喊娘四散奔逃。他們的本事震驚了整個黑山匪域,大小賊寇聞風喪膽,再不敢出來攔截滋擾,如此馬隊順利出了山坳,直奔京師而去。
黃昏,就在吊橋徐徐升起那一刻,他們催馬驟然而至,也不管守城的官兵如何叫嚷詢問攔阻,一個個橫衝直撞,直奔宮城方向而去。把守紫奧城的御林軍忽見一小隊夏族人馬闖到,都彎弓搭箭隨時來的萬箭齊發(fā)。
“籲——”承漢與怡枚到頭勒繮駐馬停了下來,不等華國軍士問話,承漢伸手從背囊裡掏出一個金燦燦的信筒高高舉過頭頂,朗聲道:“華國的兵丁聽真,我乃夏王可汗的第四子夏承漢,此次是作爲大夏國的欽差御使來專程向你們皇帝遞交國書的。書信在此,請接過去後速速轉交給你家皇帝龍目御覽,就說內容是有關乎大夏和華國兩家和親喜事的。”說完,甩手將信筒丟了出去,並著意補充道:“記著!無論應允與否,請務必要及時給個迴音,小王可沒多大耐心!”
華國軍卒早給夏族欺凌怕了,此時聽對方一張口便稱是夏王可汗派來的使者,而說話少年居然還是一位王爺,
無不都是面面相覷。
承漢飛擲信筒的手法看似隨意,實際卻暗暗運上了少林 內勁,御林軍當值首領也不含糊,見信筒飛速旋轉夾且?guī)е鴦棚L,心知來者不善,忙氣沉丹田前弓後蹬舉雙手小心來接,可曉是這樣抓住信筒時還是被慣力帶得身子一個趔趄,不禁暗暗讚歎。
“好!”怡玫見四哥飛送信筒的手勁兒很是不俗,禁不住拍手叫起好來。
華軍首領這一回合顯落下風,此時再被怡枚一笑,不禁大感羞臊,低頭仔細看了一眼信筒上的金字名號,見確無假冒之嫌,忙轉身把信筒交給手下讓速速送進宮去,這纔回頭朝承漢拱手笑道:“哈哈!原來是大夏族的四王爺駕到,小人有眼無珠,多有冒犯,望尊客海涵。”
承漢看他也並非酒囊飯袋,且態(tài)度十分客氣,也不好做的太過,順勢道:“好說,好說,不知者不怪!”
接著那御林軍首領請承漢隨他下榻館驛歇息。夏承漢點頭說好,於是翻身下馬招呼大家一起走。
怡玫見四哥下馬,遂也跟著跳下馬來顛顛地跟了上去,正當她打算向四哥討教方纔丟信筒那招用的哪門子的功夫時,見那滿臉絡腮鬍子的御林軍首領帶人給大家頭前引路,看他高大威猛卻對四哥百般討好奴相十足的樣子甚是覺得有趣,只因她平日在本族宮裡甚少見到像他這種阿諛奉承的人,禁不住掩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胖首領給她突如其來的笑聲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搭睛見怡玫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但穿著與承漢貴氣相仿,料定她也是夏族裡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即便不是公主也是一位郡主,亦或者是四王爺?shù)腻右舱f不定,當下也不敢多打聽,只“嘿嘿”傻笑著點頭賠上好臉,這下可更讓怡玫收不住了,“咯咯咯”地幾乎笑彎了腰。
對於妹妹如此舉動,承漢早就習以爲常,因此也不去理會,顧自問那胖首領道:“實不相瞞,我等白日裡急著趕路,連一頓像樣的飯也沒吃上一口,不知貴國京師裡哪家酒樓飯菜最好?待會小王想犒勞一下手下這幫弟兄呢。”
胖首領賠笑道:“此事何須王爺操心,等會到了館驛小人自會安排,保管讓大夥酒足飯飽!”承漢笑笑說,如此甚好,那就有勞你多費心了!於是一行人跟那胖軍官去了館驛。
不一會兒大家到了館驛,胖首領將承漢讓進去,後便開始張羅酒菜安排客房。見他前忙後極盡殷勤,承漢則率衆(zhòng)安然樂享,待一切妥當,胖首領向大家敬了一杯酒後請辭,還說等宮裡一有消息就立刻趕來通知。承漢也就勢說了兩句客套話,一切看起來都很順當。
雪靨聽怡玫講到這裡,聯(lián)繫前幾日孃親曾給她講的那段往事,覺得這個阿諛奉承的胖首領面目實在可憎,很像誆騙左衛(wèi)給孃親帶來大麻煩的那個前御林軍叛將,於是忍不住打斷道:“請問玫公主,您所說的這個華國御林軍首領的名字,是不是叫做魏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