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
“衡舒瑤醫生,現在我們還無法斷定,但是有一點,你叔叔衡迪森是無辜的。”警長道。
“那兇手是誰呢?”衡舒瑤反問。
“一開始我們懷疑,這幾起案子都跟許有麗妮關,可是許麗妮也遇害了,這讓我們措手不及。”
“可是案發現場都有衡迪森的指紋,這難道不能證明,我叔叔跟案子有牽連嗎?”
“案發現場有他的指紋這只是巧合,他想洗刷自己,不料卻越洗越黑,這次本來他可以逃走的,可他沒有,他在那兒一直坐著等警察到來,他總算做對了一次,不然他會在牢裡坐一輩子的。”
“有可能他在耍什麼花招呢?”衡舒瑤本來一直認爲叔叔就是兇手,如今得出這樣一個推論,她不願意也不敢相信。
“有可能,但是不太像,一般人耍花招是因爲有問題,可這個時候他並沒有急於把自己洗乾淨。”
“那你是什麼看法?”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判斷,衡迪森是清白的,這幾起命案都跟他無關。既然這樣,我們只能另想辦法,蒐集一切證據找到真兇。我們正在做。”
“現在有線索了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有兩點,我們基本上可以肯定了,作案工具是一件重器,兇手是一個女人。”
“女人?”
‘對!好了,衡舒瑤醫生,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一旦有了新線索,我會急時告訴你的,好嗎?”
“好的。”
***
林倩雲手捧相冊直入鄭思浩的房間,來到鄭思浩面前劈口就問,“跟我說實話,跟你結婚的人是我,還是別的女孩?”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鄭思浩震驚於林倩雲的興師問罪。
“我再問你一遍,和你結婚的人是不是我?”
鄭思浩眼神遊移地閃了一下,“是誰跟你說的?”
“沒有人跟我說,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看看!”林倩雲把相冊翻開。
鄭思浩看到相冊,心裡就什麼都明白了,他從林倩雲手中取過相冊,“這相冊是哪來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你娶的,是這個女孩對吧?”林倩雲指著照片上的新娘,“在你旁邊的那個人,她的臉是遮住的,而那個臉沒有遮住的新娘,並不是我,跟你結婚的人,是這個女孩嗎?”
鄭思浩愣了愣,腦袋快速地轉了一圈,繼而笑了,“我要說是,你會哭嗎?呵呵,傻瓜,當天舉行了兩場婚禮,可是照片都混在了一起,你明白了?那是我表妹,她同一天結婚的。不過,這相冊你從哪弄來的?”
“媽媽的箱子裡。”
“趕緊放回去,她會生氣的。”
“她已經知道了。”
“是嗎,放回去吧。”林倩雲似乎給暫時穩住了,鄭思浩暗暗鬆了口氣,把相冊交還給林倩雲。
***
衡舒瑤,範若芙,衡舒琳,阿軍都參加了許麗妮的葬禮。
葬禮上,衡舒瑤情不自禁想起在老家陀羅鎮初見許麗妮時的情景,那會兒許麗妮親切地撫摸著她的臉,“衡舒瑤醫生?”,她冷冷地答,“是!”;如今,爸爸遇害了,許麗妮也遇害了,還累及了無辜,衡舒瑤的內心充滿了負罪感,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當初一意孤行造成的,如果她不是非要去查那些舊帳,這些悲劇就不會發生。
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阿軍,阿軍還那麼小,失去了雙親。衡舒瑤雙手搭在阿軍的肩頭,淚眼朦朧的想起爸爸過世之後,她曾經答應過許麗妮,照顧她和阿軍,直到阿軍長大成人。是的,她許諾過的事情,即便是肝腦塗地,她也會努力去兌現。
***
“衡迪森,你現在惹下了大麻煩,”看在往日的交情的份上,警長親臨看守所探望衡迪森。
“我知道,可是警長,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我一直想證明我沒有罪,可又證明不了,所以,我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處罰。”衡迪森此時已萬念俱灰。
“聽著,衡迪森,現在你可以把我當作你的朋友。我也覺得你跟這幾起案子沒有任何關係,可是這沒用,法律講的是證據,如果你要我幫你,你要相信我,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警長希望衡迪森能聽懂他的意思。
“可是,我不知道兇手可能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幹?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都不是我乾的,不過,因爲貪圖錢財,我確實威脅打罵過別人,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們沒一個是我殺的,你儘可以認爲,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但真不是我乾的!”
“衡迪森,你說這些都沒用,法律從來都是講證據的,不講感情。你應該很清楚。”
“我知道,警長,我的案子你還是不要管了,是殺是剮隨它去吧,一睜眼想的就是找證據,我都煩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哀莫大於心死,衡迪森已經開始變得不害怕死亡了,“對,我相信萬能的上帝,上帝怎麼決定,我都坦然接受,我不想再抗爭了,我累了,沒有力氣了。”
***
“我敢肯定,他們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媽媽和思浩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誰能回答呢?思浩是跟我結婚的嗎?如果是的話,那照片裡爲什麼沒有我?照片裡那女孩又是誰?思浩說是他的表妹,如果是表妹,爲什麼從沒聽他提起過?媽媽也在迴避我的問題,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樣的隱情,他們爲什麼要瞞著我?”林倩雲立在窗口,眼睛怔忡地看著遠方,心裡卻在翻江倒海。
“倩雲,我現在要出去買點東西,你看好家。”王佩蘭突然進來跟她說。
“唔。”林倩雲回身點了一下頭。她正巴不得有個單獨呆在家裡的機會。
趁著王佩蘭外出,林倩雲再次潛入王佩蘭的房間,摸出箱子的鑰匙,箱子還是原來的箱子,可這回她怎麼也打不開箱子了,因爲王佩蘭已經更換了箱子鑰匙。她不死心地接著往別的地方找,結果在衣櫃的內抽屜裡找到了一封信,這封信是很久以前林倩雲的父母寄給鄭思浩爸媽的,信封上面詳細地寫著林倩雲家的地址。
原來,他們有我家的地址,可他們竟然不告訴我!林倩雲在震驚的同時,亦如獲至寶。她迅速找來紙筆,把那個地址和郵編完整地抄下來。然後,把那封信原封不動地放歸原位。
懷裡揣著地址匆匆離開王佩蘭的房間,因害怕王佩蘭突然回來,林倩雲顯得手忙腳亂的。
果然,剛剛走出王佩蘭的房間,林倩雲迎面就撞上了剛從外面回來的王佩蘭。
“倩雲,你要幹什麼?”看到林倩雲從自己房裡神色慌亂的出來,王佩蘭心生詫異。
“我,沒幹什麼。”林倩雲強作鎮靜地從王佩蘭身邊穿過。
看著林倩雲的背影,王佩蘭實在琢磨不到會發生什麼事情。
林倩雲返回自己的房間,攤開信紙,執起筆,開始給父母親寫信,“親愛的爸爸媽媽,接到這封信,你們一定很驚訝吧?其實更驚訝的是我,我結婚已經很長時間了,可你們一直不關心我,不來看我,這到底是爲什麼呢?難道你們都不想念我嗎?他們說,我得了失憶癥,過去的事情,我都想不起來了,可你們應該還記得。你們有個叫林倩雲的女兒吧?我今天才拿到你們的地址,馬上就給你們寫了這封信。你們的情況,我已經不記得了,可我特別想見見二老,請你們放心,我婆家人對我很照顧。爸爸,接到這封信之後,你趕緊來吧,讓媽媽也一起來。我盼著能早日見到你們,你們的林倩雲。”
寫好信,裝好在信封裡,封好,林倩雲雙掌合十,微閉著雙眼,“佛菩薩保佑,願我爸媽能夠順利收到這封信。”
***
衡舒瑤與母親範若芙一塊兒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頻道翻過來翻過去,她們的心思哪能停留在電視上呀。
“現在想想,如果當初不計前嫌,讓許麗妮搬過來住,也許就不會出事了。她一死,那幾個案子就顯得更加離奇了。”範若芙說。
“警察也是這麼說的,他們認爲,這幾起命案,都跟衡迪森叔叔無關。”衡舒瑤道。
“還用說,肯定的!”範若芙看一眼衡舒瑤,半皺著眉道,“我早就這麼說了,而且,只要有可能,我就會幫助他!我真弄不明白,到底是誰幹的?爲什麼要陷害衡迪森?我最初懷疑是許麗妮,理由很充分?,因爲她突然之間就去了外地,而且突然住起了洋房,開起了豪車,錢那麼多,哪兒來的?誰都會懷疑她的。她的生活一下子變了,變得出人意外的闊綽。更讓人奇怪的是,她的生活已經這麼奢侈了,居然還要你的錢!這究竟又是爲什麼?”
“媽媽,我什麼都不知道。”衡舒瑤顯得很難過。
“我現在擔心的是衡迪森,雖說不是他乾的,可是怎麼能洗清呢?”
“媽媽,警察說,這幾個案子兇手是同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會是誰呢?”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從來就沒喜歡過許麗妮,一個女人什麼都可以忍,可這種事情沒法忍,所以我都奇怪,我怎麼會,突然同情起她來呢?對她的死我很難過,可是,由於她的死,使之前發生的那幾起命案,線索全都斷了,更加沒法破了。”
“兩個月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媽媽,我現在很後悔,要是我沒有找到他們家的話,那他們可以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
“你幹嘛要責怪自己呢,啊?這不是你的錯,舒瑤。而是那個人!他應該,跟這幾個人有直接聯繫,跟這幾個案子也有牽連,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也許是他親手乾的,或者指使他人乾的。”
“媽媽,會是誰呢?”
“一定會找到的,我覺得,我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媽媽!”衡舒瑤覺得太嚇人了。
“對,據我的推斷,結合他的作案手法,下一個該輪到我了。”範若芙很肯定的推斷。
“不!媽媽。”
“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證明,衡迪森是清白的,他當初要是不逃跑,那該多好啊!”
“媽媽,別說了,你不要單獨一個人出去,我,去求警長,讓他加強這裡的警力。”
“沒這個必要了。”範若芙神色有些莫名的淒涼。
“爲什麼沒這個必要?媽媽,萬一,你要是有什麼不測……”衡舒瑤說不下去了,掉頭離開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