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見了初遙有點開心地忘乎所以,把進宮之前木可柔交代的話全都拋諸腦後了。
木可柔又咳了兩聲,示意他不要對初遙過分親暱。
“怎麼了?是不是感染風寒了?”賀凌聽木可柔又咳了兩聲,終於把看著初遙的目光轉到她身上,擔心地問道。
木可柔忍住了翻他白眼的衝動,低眉端起茶杯,淺啜了口溫茶,對初遙道:“當初一別,以爲不會再見到娘娘,沒想到事情竟發生瞭如此大的轉折,而今娘娘身份尊貴,肯定是別有一番境遇。”
她這話中明裡暗裡地指出初遙當初是騙了他們的,也希望賀凌能聽得明白。
“人的境遇變幻莫測,當初賀凌拒婚逃走,如今兜兜轉轉,你們還是走到了一處,這世上事誰也難料,賀夫人說是嗎?”對於木可柔的話中帶刺,初遙含笑以對。
“是啊,誰也料想不到,前燕國的秀女成了黎元的皇后。”木可柔將杯子放下,對賀凌道:“人也見了,可否回去了?”
木可柔對初遙的芥蒂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除的,她比賀凌心思成熟,不遠千里傳賀凌進宮相見,她覺得並非想念舊友那麼簡單。未免賀凌被欺騙利用,所以她才大著肚子也要跟來。
現在既然已經見到了就沒有久留的必要,她心中隱隱不安,只想快些會江陵去,若非賀凌執意要來,她也不必多這份擔憂。
賀凌顯然是不理解木可柔對初遙的提防,小聲怨念道:“屁股都還沒坐熱呢,話都還沒和遙姐姐說上,何必那麼著急。”
初遙對於容少揚給的這個驚喜其實心中也存有疑慮,她未曾提過半句,他怎麼會突然想起將賀凌接進宮來。
“外面現在下雨了,天雨路滑,不如現在宮中留宿一宿。”初遙看了看窗外,細密的雨絲又開始下落,便好言對木可柔道。
“是啊,都下雨了,你現在身子重也不便走,
不如就.......”賀凌對於這場及時雨是相當開心,他還有些話想要初遙說,現在可走不得。
木可柔朝窗外一瞧,蹙了蹙眉,確實下著雨,只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賀凌開心地和初遙繼續聊著天,說著這一年多來的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他娶親之後,老頭就把家業甩手給他打理。其實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本可以不管家中這些雜事的,只可惜兩個哥哥學藝都不精,老頭天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硬逼著他接手了。
“那豈非是大忙人了。”流姝掩脣輕笑道。
“是啊是啊,不過老頭也終於將他獨門的追蹤術教給我了。”賀凌有些得意只花了半年便將追蹤術學全了。
“你啊,還是改不小孩的心xing,都要做爹的人了,還這樣毛毛躁躁。”初遙有些寵溺地說。
“嘿嘿。”賀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
幾人說話間,天色漸暗,大雨未停,初遙命流姝安排了房間給二人留宿。
半夜,流姝忽然著急地闖進了初遙的寢殿內,將她喚醒。
“小姐,不好了,賀夫人突然腹部劇痛!”她神情驚慌。
“快去召太醫。”初遙被驚醒,連忙披了件外衣,一邊吩咐流姝,一邊匆匆向他們的房間走去。
進了屋子,只見木可柔捂著肚子,痛得臉色蒼白,滿頭是汗,賀凌急得團團轉。
“你先別急,太醫很快就來了。”初遙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
“還只有七個月,怎麼會突然就肚子疼了,不會是要生了吧?”賀凌回頭急切地問。
“等太醫來了就知道了,不要先亂了陣腳。”初遙俯身擦了擦木可柔額上汗珠,對賀凌問道:“晚膳過後,可是又吃了什麼東西?”
賀凌搖頭:“沒有了,今天一天可柔的胃口都不是很好。”
流姝這樣神色匆匆,太醫還
以爲是初遙出了什麼問題,趕緊揹著藥箱跑到鳳棲宮。
“皇后娘.......”
“行了,不必請安了,快來看看。”初遙焦急道。
太醫收回半彎了的腿,快步向裡頭走去,手指搭在木可柔的脈上,眉峰蹙起,趕緊取出鍼灸包,讓賀凌將木可柔按著躺平下來,在她的額頭和手腕,還有肚子上施針。
這架勢可把賀凌嚇著了,焦急問道:“究竟是怎麼了?”
太醫施針完,自己也滿頭是汗,擦了擦汗,才道:“這位夫人是胎位不正。”
“胎位不正?那會怎麼樣?”賀凌半懂不懂,滿心地急啊。
“夫人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孕,如今胎位不正恐怕難以調理。”太醫邊說著,邊觀察著木可柔的臉色,見她的臉上稍稍有了血氣,纔將針一一拔出。
“爲什麼她會突然胎位不正,前些日子還給大夫把過脈,說是一切安好。”在臨來國都之前,他們可是小心謹慎的問過脈,確定不會有問題纔來了。
“可能是路途上顛簸了,讓胎位移動了,現在暫時是沒有問題。”太醫收好銀針,對初遙道:“娘娘,可否讓微臣號下脈?”
初遙伸出手來,疑惑地看著太醫,太醫號過脈之後,本蹙起的眉心鬆了開來,道:“娘娘鳳體一切安好。”
“賀夫人的胎位你可有法子調理?”初遙收回手臂,急問道。
太醫抿脣蹙眉,猶豫道:“法子是有,不過有些麻煩,賀夫人在生產之前,暫要留在宮中,讓老臣細細調理。”
“這沒問題,以後你日日過來診脈,務必要護住賀夫人這一胎。”初遙下令道。
“是,微臣遵旨。”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夜,初遙方纔得回正殿安寢。她臥在牀上越想越不安,怎麼偏偏是到了宮中出了事,今晚龔太醫的神色也不太對勁,看來明日得好好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