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方皓揚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人影閃現(xiàn)在他面前,擋住了牆上的畫。
方皓揚不禁立刻皺起了眉頭,待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卻又只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Vickie將兩條雪白的胳膊吊在他的脖子上,撒著嬌說道:“看什麼呢?這麼出神,連我進來都沒聽見。”
方皓揚將她的胳膊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來,轉(zhuǎn)身坐到了沙發(fā)上,說:“沒什麼,只是在想事情罷了。”
Vickie對他的態(tài)度感到奇怪,於是轉(zhuǎn)過身看了看牆上的畫。過了一會兒她才歪著頭問道:“這就是你花了三千萬拍下的畫?”
方皓揚點點頭,沒有說話。
“是哪個畫家的作品?”Vickie接著問道。
“我不知道,只是讓我的藝術(shù)經(jīng)銷商在美國挑選的,看著還不錯就掛在這兒了。”方皓揚裝著不以爲意的口吻說道。
Vickie從小也見過不少名家大師的真作,對藝術(shù)也有一定的鑑賞能力,但是眼前的畫在她看起來並沒有多麼出色。她心中的疑惑更濃了,開口問道:“我看也沒什麼特別的嘛!你看這調(diào)色也有些彆扭,筆觸竟然是入門級的,你怎麼會拍下這麼一幅畫?”
方皓揚有些不悅,但是還是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只是點燃了一支菸緩緩地抽了起來,嫋嫋的煙霧將他臉上的表情襯得更加捉摸不定。
“三千萬拍這麼一幅畫也太不值了!”Vickie沒有看出方皓揚的不滿,而是不識趣地繼續(xù)說道:“前幾天和澳門的那個項目,絕對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也只需要投資三千萬而已,你居然拒絕了,這三千萬你居然就買了這麼一副破畫?”Vickie說著就坐到了方皓揚的身邊,用手指在他的腿上輕輕地劃著。
“誰準你這麼說的!”方皓揚突然發(fā)起火來,他站起身來對vickie正色地怒道。手上的菸灰掉落在地攤上,可他卻渾然不覺。
“皓揚,你怎麼了?”Vickie不禁覺得詫異,她只是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而已,更何況是方皓揚在藝術(shù)鑑賞上的水平也絲毫不在她之下,又怎麼會看不出這幅畫的水平並不高,既沒有藝術(shù)價值,又不可能升值。再說了,公司的利益一向是方皓揚最看重的,她也不過是把更有利益的事情擺在前面,向他分清利弊,這是她身爲總裁特助的工作,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方皓揚自知失態(tài),他忙急著吸了兩口手上的香菸,卻不想因爲太過急促反而被嗆住了,連連咳嗽了幾聲。
Vickie見狀忙幫他拍打後背,又端來一杯水。她的心裡更是奇怪不已,何曾見過方皓揚這麼慌張?
方皓揚喝了幾大口水,這才感覺到喉管火辣辣的疼痛緩解了許多。
“我沒事,只是很喜歡這幅畫罷了。”方皓揚鎮(zhèn)定了下來,淡淡地說道。
“哦……這樣啊……”Vickie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是看到方皓揚現(xiàn)在的樣子卻也不好再問什麼。
“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吧。”方皓揚露出了疲憊的表情,起身往辦公室裡的隔間走去,衝vickie擺了擺手。
Vickie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方皓揚並沒有繼續(xù)談話的意思,反而砰地一聲將隔間的門關(guān)了起來,於是她也沒有辦法,只當是總裁的心思越來越難捉摸了。
Vickie也起身準備出門,剛打開門卻撞見了正要進來的嘉城。
“哎哎!看著點兒,你沒長眼睛嗎?”Vickie秀眉一橫,毫不客氣起對嘉城指責道。自從上次嘉城提出要幫方皓揚關(guān)注沈梓瑤在加州的動態(tài)後,她就越發(fā)地看他不順眼,總以爲他就是方皓揚養(yǎng)的一隻聽話的狗。
嘉城看清眼前的人,也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vickie小姐,我沒看到您要出來。”他在心裡也不由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刁鑽潑辣,仗著自己是總裁的女人便經(jīng)常對他橫眉冷對,呼來喝去,讓他好不厭煩。嘉城經(jīng)常會不由自主地拿她與沈梓瑤作對比,這時候就會更加懷念以前沈梓瑤不管對公司職員還是家裡的傭人都溫和相待,哪裡像vickie一樣得勢了就什麼都不管了。
雖然他也私下跟少爺說過幾次vickie的態(tài)度問題,雖然少爺也很看不慣她的做法,但似乎也還是無可奈何,只是偶爾纔會輕描淡寫地提醒兩句。至於對嘉城,方皓揚只是叫他不要和vickie一般見識,省的生出事端來讓他兩面爲難。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嘉城也只得作罷。
Vickie冷嗤了一聲,翻了一個白眼,心裡想到狗就是狗,見到主人自然就會搖頭擺尾。
她抱著手臂,問道:“你進來幹嗎?找皓揚有事?”
嘉城點了點頭,舉了舉手上的文件,說道:“這是少爺剛剛拍下來的那幅畫的轉(zhuǎn)讓書,剛剛從美國發(fā)過來,我現(xiàn)在要交給少爺。”
“皓揚在休息,你別去打擾他了。”Vickie撇了撇嘴,這種瑣事一般都是嘉城去做,工作上的大小事務方皓揚還是離不了她,想到這她又不禁有些得意。
嘉城低下了頭,“那好吧,等少爺休息夠了我再過來。”
“用得著這麼麻煩嗎?”Vickie不滿地嘟囔著,說著就把右手伸到了嘉城的面前。
嘉城不解,疑惑地看著她:“您這是……?”
“還用得著問嗎?”Vickie正奇怪這嘉城怎麼這麼不知變通,跟在皓揚身邊這麼多年卻還笨得像跟木頭一樣,於是說道:“給我吧,等會兒我交給皓揚不就行了。”
嘉城猶豫了,他皺著眉頭忖度著,萬一這裡面的東西讓vickie看到了,免不得又會大鬧一場,到時候少爺責怪下來他可擔待不起,還是親手交給少爺來的保險。
“Vickie小姐,還是我……”嘉城想明白了便開口說道,卻不想一個不留神手上的文件就被vickie猛地抽去了。
“哎,vickie小姐!”嘉城有些慌了,忙大聲地叫道。
“怎麼了?轉(zhuǎn)讓書而已,這麼大驚小怪幹嗎?”Vickie看到嘉城居然那麼慌張,不禁覺得更加奇怪,今天這主僕二人的舉動都莫名其妙,讓她心裡不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啊……沒什麼事…….我先去工作了。”嘉城見事情已經(jīng)無可挽回,也只好先離開了。
見到他離去的背影,vickie立刻打開了轉(zhuǎn)讓書,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名字!
沈梓瑤!
這幅畫居然是沈梓瑤的作品!vickie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方皓揚和嘉城的奇怪舉動均是因爲這個,怪不得自己說這幅畫不好的時候方皓揚的反應那麼大。
Vickie狠狠地攥著手上的轉(zhuǎn)讓書,眼睛裡面升騰起一股怒意。
四年之後。
美國加州。
“爹地!”剛剛從幼兒園放學回來的嘉嘉一進家門將腳上的鞋子急著踢掉,奔進客廳就大聲地叫道。溫承希看到向他衝過來的嘉嘉一把將他抱起,高高地舉起又放下,反覆了好幾次,這是兩個人平時最喜歡玩的遊戲,逗得嘉嘉哈哈大笑。
“今天上學乖不乖啊?”溫承希用鼻子蹭了蹭嘉嘉的鼻頭問道,眼看著嘉嘉從一個瘦弱的小嬰兒成長成現(xiàn)在的小男孩,是他一天天親眼見證了他的成長,在他半夜哭鬧的時候給他餵奶換尿片,陪著他學走路學說話,儘管有時候會感到疲累,但是他對嘉嘉的感情卻是與日俱增。溫承希儼然已經(jīng)將嘉嘉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疼愛,兩個人的親密程度有時候連沈梓瑤都自愧不如。
嘉嘉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使勁地點了點頭,好像很得意一般地說道:“今天老師還表揚我了呢!”
“哦?表揚你什麼了呀?”溫承希故意裝著很驚訝的樣子問道。
“老師說我的畫最好!”嘉嘉認真地說道,老師的一句誇獎讓他一天都開心不已,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爹地。
“這麼厲害呀!”溫承希笑道,伸出手輕輕地颳了一下他的小鼻頭,說道:“看來你是遺傳到你媽媽的天賦了!”
嘉嘉點點頭,說:“嗯!媽媽畫畫很厲害,所以我畫畫也要很厲害!”他的小臉上一副正經(jīng)的表情,看得溫承希忍俊不禁。
這時沈梓瑤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得父子二人正開心的笑著,就走過來好奇地問道:“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也告訴我聽聽呀。”
“媽咪!”嘉嘉大聲地叫道,他剛想開口告訴沈梓瑤的時候卻看到溫承希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溫承希一轉(zhuǎn)頭看到是沈梓瑤,抱著嘉嘉俏皮地說道,“不告訴你!”
“啊?爲什麼啊?”沈梓瑤嘟起了嘴,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這些年她都要被溫承希寵壞了,行爲舉止也愈發(fā)地小女人起來,在他面前撒嬌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是我們倆的秘密!”溫承希神神秘秘地說道,又對嘉嘉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