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的熱切和關(guān)心在這一刻顯得尤爲(wèi)虛幻,那樣的虛與委蛇如今都已經(jīng)挑破,危宇迎那充滿著掠奪性的直接讓宋黎無法招架。
事實上,宋黎不想與任何人爲(wèi)敵,可是那基調(diào)早已經(jīng)奠定想要改變旋律又是何其難,甚至可以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沒錯,危宇迎在臺面上用質(zhì)問的語氣詢問宋黎和危宇靖過近的接觸,在大家都走後的餐桌上,面對面的、十分直接生硬的詢問。
很明顯的是,宋黎這樣委婉的推脫之詞已經(jīng)不能滿足危宇迎,大概她和危宇靖一樣也要挑明瞭尋求投票權(quán)的合作吧!
只是危宇靖用的是威脅的方式,而危宇迎將用什麼方式宋黎的心裡沒有頭緒也並不期待。
見得宋黎話語裡仍舊不通透,危宇迎的眼裡顯出疑問來,不過也僅僅只是那麼幾秒鐘,隨即那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又浮上面來,手也很是自然的再次握上了宋黎的。
那親切之感,一如既往。
“黎黎啊!這大姐對你好是應(yīng)該的,我曉得你懂事自然看得明白,大姐呢也不求你什麼,好好照顧好自己,無論宇通在哪兒都得讓他放心不是?”
危宇迎邊說邊雙手撫摸著宋黎的手,宋黎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也曉得她的神情應(yīng)該並不單純,不同以往的引人入勝,宋黎此時沒有傷心之感只是滿是戒心的猜想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可是??!”危宇迎果然還是有個轉(zhuǎn)折,這纔是重點:“想要在這宅子裡立足光有身份是不行的,就算不爲(wèi)自己考慮也要想想孩子!”
如果事情沒有現(xiàn)在這樣複雜也許宋黎會被危宇迎的話所觸動,可惜的是,她不在乎地位、不在乎危家的錢、更加不在乎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她只是靜靜的聽著危宇迎演完這齣戲。
危宇迎見宋黎乖巧的聽著她說話,手也是溫順的躺在她的手中不禁舒心了許多,一雙平時滿是笑意的眼睛此刻卸下所有的情緒只餘下嚴(yán)肅和認(rèn)真,看著十分的感染人。
“一根筷子易折斷,十根百根就會堅強很多,人往往要站成一個團隊纔能有足夠的力量走向成功,黎黎,你說是這個道理麼?”
危宇迎的眼中帶著熱切,像是在勸導(dǎo)更像是在給人洗腦一般,可宋黎見危宇迎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不答應(yīng)似乎也不太好。
“大姐說的是!”宋黎笑笑,一雙眼睛迷離的看不清情緒:“我以後會好好工作,把海外事務(wù)部這個團隊帶領(lǐng)好!”
危宇迎眼中的光忽然一暗,像是有幾分的怒意又像是有些許的失望,不過,這種情緒也僅僅只是幾秒鐘,隨即,那笑容仍舊大放光彩。
“黎黎,我也不給你打啞謎了,我和你阿姨是故交,有些關(guān)照我早該直說給你聽的,只是之前宇通的事情壓力太大,我又擔(dān)心你的身子……唉!”
危宇迎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宋黎卻始終沒有安慰她,靜靜的等著她的下文,危宇迎見狀果然收斂了情緒單刀直入。
“想要在危家甚至是危氏站穩(wěn)腳跟,咱倆要抱團才行,宇靖現(xiàn)在是危家唯一的兒子自然是強者,而美人擁有她父母的股份也根本就不用操心,而我這個危家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你這個媳婦又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宇通的照拂,那股份說到底也不是你的,所以
……”
危宇迎說到這裡也禁不住有了唏噓之色,那眼睛裡多少充滿著無奈和不甘:“咱倆必須要團結(jié)在一塊,我們都是女人,都是危家最薄弱的人,我們應(yīng)該互相扶持不是麼?”
終於說出來了,宋黎的心裡卻像是鬆了一大口氣,可隨即又有些忐忑起來。
“大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宋黎裝傻,危宇迎卻不傻,她繼續(xù)正色道:“只要你站在我這邊,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當(dāng)然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也將受到庇護,可是如果你不及時爭取,這孤兒寡母的深宅裡自求多福有多難,你不會想不到吧?”
如果有選擇的話,宋黎也許真的會被這番話打動然後華麗麗的加入到危宇迎的隊伍,可是,危宇靖把握著他的命脈,她早已沒得選擇。
手握成拳,宋黎的情緒明顯是被激起來了,可無論怎麼樣此時撕破臉皮都不是什麼好事,學(xué)以致用,在危家學(xué)到的僞裝是個很好的生存手段。
“大姐!”宋黎微微笑:“我到危家和公司的時間都不長,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和大姐有接觸,我當(dāng)然也是能想到這些的……”
像是非常滿意宋黎的的態(tài)度,危宇迎帶著燦爛的笑容點了點頭,然後頗有深意的拍拍她的手,站起身來走到宋黎的身邊伸手把玩著她的頭髮並用很低的聲音說:
“不要著急,只要我倆心思在一塊總有能互相幫助到的地方,想著咱倆是一條船上的就行,當(dāng)然什麼事我都把你考慮在先,黎黎千萬要放心纔是!”
“嗯……”宋黎尷尬的應(yīng)了應(yīng),隨即又覺得不妥:“大姐對我的好,我銘記在心!”
危宇迎還想說點什麼來拉近兩人的關(guān)係,可剛剛說要在外頭等宋黎的宋曉卻因爲(wèi)不耐煩而急衝衝的又返回了餐廳,臉色說不出的異常。
宋黎見狀連忙想要逃脫:“呀,你看曉曉還在外頭等著我,倒是跟大姐說話一時間有些忘了,我看,我還是跟這丫頭好好說話才行!”
“黎黎……”
危宇迎想要順著宋黎的話說下去,沒想到面色不霽的宋曉卻搶過了話頭,大有來者不善的意思。
“我說怎麼久等不來原來姐姐是在和大小姐話家常呢!這待在一起久了姐姐的變化最近可是有些大,我還在想是什麼原因,原來是受了大小姐的教導(dǎo)……”
宋黎一聽只覺得不好,連忙低聲喚住宋曉,還好後者多少還是聽她的話的。
危宇迎本就不喜宋曉接近危宇靖,如今更是出言不遜,一向不肯吃虧的危宇迎又怎麼會想忍氣吞聲,可看在剛剛結(jié)盟的宋黎的份上,她又不能太過分,只得丟些暗刀子:
“倒是不知道小姨的口才這麼好,宇靖帶女孩子的方式很特別!”危宇迎話頓了頓,隨即似別有意味的對宋黎說道:“小女孩子可別太輕易付出了!”
宋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始終一言不發(fā),而早就對此有著嚴(yán)重憂慮的宋黎此時心裡更加承受不住,一張小臉憋得有些隱隱發(fā)青。
危宇迎終於還是滿意的離去只剩下兩姐妹在空蕩蕩的餐廳裡,氣氛一陣滲人的尷尬。
“曉曉……”最終心中有些愧疚的宋黎先開了口,深呼吸後又微嘆了口氣:“我們?nèi)ピ鹤友e走走吧!”
宋曉也
沒有回答徑直的向外走去,腳步快而沉重,這是她生氣時的象徵。
七月的天氣白天熱而夜晚微涼,宋黎穿的一般厚薄的衣服,夜裡無風(fēng)卻讓她覺得冷,實際上孕婦的體溫該高些的,可是她卻始終沒有一個孕婦的覺悟,事實上她也並不想要成爲(wèi)一個這樣的孕婦。
宋黎知道宋曉的脾氣犟,忍著身體的微微不適緊緊的跟著她的腳步,終於,宋曉的步伐慢了下來,似乎那怒意也漸漸的消散了。
見到時機,宋黎連忙輕聲喚道:“曉曉……”
“不要趕我走!”
宋曉的聲音充滿著顫抖,相對比較之前的怒意如今是乞求佔了大多數(shù),宋曉的心中一顫餘下慌亂一片,她不怕宋曉衝她發(fā)火,可是她怕她傷心。
父母走了之後,宋曉便是她的全部牽掛。
宋曉急忙走到宋曉的面前,還未來得及仔細(xì)端詳她面部的情緒便已習(xí)慣性的喃喃出口:“曉曉,你不要難過,我只是……”
“姐,不要趕我走!”宋曉忽然伸手似熱切一般緊緊的抓住宋黎的手,嘴上也始終沒有放棄那乞求的語句:“求你了,讓我陪在你身邊!”
此時宋黎才認(rèn)真的看進那雙煙霧濛濛的大眼睛裡,雖然都是孤兒,但是相對比較宋黎來說,宋曉其實一直都不太像個孤兒。
小時候的宋曉有姐姐,大了之後她們受到了阿姨的照拂。
彷彿是基因裡帶出來的樂觀,宋曉的性格相對比較宋黎更加的陽光燦爛,她鮮少哭泣,大多時候都只是笑著,有時候青春、有時候傻氣、有時候無畏。
可如今的梨花帶雨是讓宋黎無措極了,那種深深的罪惡和心疼感在無限的蔓延,跟隨著宋曉的情緒變化,她的雙眼也漸漸的、甚至比較宋曉更快的出現(xiàn)了淚光,一種充滿著母性的多愁善感。
“曉曉你別難過,姐姐不是那個意思,真的……”宋黎知道宋曉是介懷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慘白的解釋著,重複著。
宋曉眼中的晶亮隨著宋黎的眼淚也終於越聚越多,最終也滴滴答答的落下來,雙手的緊握已經(jīng)無法表達她內(nèi)心的情感,最終她把宋黎擁進了懷中,像小時候宋黎在雷雨天哄她一樣。
“你心裡的苦爲(wèi)什麼不能讓我分擔(dān),如果不讓我分擔(dān)請讓我陪著你就行,好嗎?”宋曉的眼中再無往日的天真,滄桑的不像個二十歲不到的人:“就像小時候你照顧我一樣,我只想……我們能幸福!”
宋黎的心中很是觸動,可是有些事情她堅定如初:“危家太複雜了,想讓我幸福就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開心的生活就好,你活的好,我就覺得幸福了……”
“不!”宋曉聽宋黎這麼說忽然就激動的推開她,一雙大眼睛似乎又重新注滿了怒氣:“你有你的幸福,你不能再爲(wèi)了我而犧牲自己,你就不能讓我爲(wèi)你做點什麼麼?”
“曉曉,你知道的……”
宋黎還想要勸服宋曉,可宋曉卻激動起來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不知道,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我就只是陪陪你而已,讓你不再那麼的難過,你說危家複雜,難道我就不知道麼?不會擔(dān)心你麼?”
宋黎見宋曉如此就更加的心亂如麻,那感覺漸漸變成了怒氣:“我不許你和危宇靖有糾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