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氣氛一直在持續(xù)著,明明是同剛來時的熱鬧沒有多大的區(qū)別,但是宋黎卻感覺如同芒刺在背,她似乎能夠感覺到許多雙眼睛在注視著她,甚至是指指點(diǎn)點(diǎn)。
而自己的手卻被牢牢的固定在危宇靖的手裡,其實(shí)宋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要抽出來,可是就像是她無法自主的人生一樣,她連一隻手都無法保住。
彷彿是在危家鍛煉出來的麻木,時間久了,宋黎那身上隱隱冒出來的冷汗已經(jīng)消散,那身後的目光便再也不能給她帶來多大的影響,可罪魁禍?zhǔn)讌s仍舊站在眼前不肯離去,彷彿還在等待下次攻擊的眼鏡蛇,虎視眈眈的樣子格外的令人恐懼。
果然,危宇迎就是死抓著把柄不肯放手,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黎黎今天可真漂亮,這顏色和宇靖的也搭配,我看太太是有意給他們搭配的,好好跳一曲,別辜負(fù)了她的好意!”
宋黎始終保持著沉默,那手被禁錮在危宇靖的手中,時間久了竟也習(xí)慣,安分的待著的同時竟?jié)u漸生出依賴感來。
宋黎知道危宇迎對她是滿滿的恨,以前是恨她不肯加入她的隊(duì)伍,現(xiàn)在恐怕又加上了一條,很顯然言喜的受傷不知反省的危宇迎把帳全部算在了宋黎的頭上。
好笑,這樣的母親竟也能算個母親,宋黎不知覺中又想到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自己可能比危宇迎還不如吧!
可僅僅只是幾秒鐘宋黎便再也不肯想,她硬生生的阻止自己對孩子的念想,一點(diǎn)也不行!
相對比較宋黎的好脾氣,危宇靖可沒有那麼多忍耐,雖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在這樣的場景裡給他難堪,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這不僅僅是擠兌,更是一種有目的的震懾。
“大姐今天穿得也很百搭!”危宇靖毫不客氣的說道,隨即所有所思的說道:“對了,之前見過君表哥忘了給你說了,不知道大姐又沒有碰到,如果沒有碰到也沒有關(guān)係,聯(lián)繫方式我也查到了,其實(shí)他就在我們公司裡工作……”
宋黎雖然不說話帶精神卻集中著,她看到危宇靖提到‘君表哥’的同時危宇迎的臉色變了變,那樣子真有戳中要害的感覺,隨即果然就有些炸毛開來。
“你……”
“行了,這曲子都快完了,還是讓他們跳一曲吧!”
危宇迎幾乎就衝動的準(zhǔn)備向前,而一旁的顏玉樑卻上前有些粗魯?shù)睦×怂卫枳⒁獾筋佊駱诺哪樕珌K不好,而且對危宇迎時也沒有平時親熱尊重的感覺,反而多了一份不耐煩。
宋黎記得顏玉樑雖然不多話但是卻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出了什麼事也會親熱的叫聲‘a(chǎn)nmy’可奇怪的是今天的顏玉樑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對待危宇迎的方式多了分真切的粗暴。
彷彿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是突然的,而一向有著女強(qiáng)人性質(zhì)的危宇迎只是擡頭與顏玉樑對視了幾秒鐘便移開視線,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走,兩個人一前一後距離實(shí)在不像是一對夫妻。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宋黎,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不然在這大宅裡這種分歧是不可能表現(xiàn)出來的。
“看什麼呢?”
危宇靖看著宋黎的視線竟跟著危宇迎夫妻倆走了,忍不住就有些不滿
的發(fā)聲質(zhì)問,那捉住她手的臂膀一用力就幾乎把她給帶到了自己的懷裡,輕架住她的手臂,腳下溫柔的舞動起來。
本來在想危宇迎的事情,忽然被拉回來跳舞宋黎一時跟不上,亂亂的腳步就毫無規(guī)律的緊趕著,最後還是不可避免的踩上了危宇靖那鋥亮的皮鞋,一時間有些臉紅。
剛想要說對不起,危宇靖卻搶過了話頭對著正低頭調(diào)整腳步的宋黎說道:“不疼,華爾茲是纏綿浪漫的,慢慢來,不要心急……就像戀愛一樣!”
宋黎忽然間意識到危宇靖實(shí)在安慰她,心裡雖然有些感激忍不住冒出來,但仔細(xì)一想?yún)s實(shí)在是覺得危宇靖很討厭,連比喻都是那麼的下流。
“我累了!”宋黎剛跟上腳步就想要逃跑,連理由都是那麼的千篇一律:“寶寶也累了,二哥,我要去休息!”
危宇靖卻十分的不識趣,仍舊是帶著她翩翩飛舞:“孕婦要多運(yùn)動……你別看大姐這麼囂張,其實(shí)她實(shí)在有太多的弱點(diǎn),我只是不想要趕盡殺絕,最起碼在她不動手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的!”
眼睛裡有著遙遠(yuǎn)的暢想,危宇靖的眼中透出不一樣的情緒:“爸爸說過家和萬事興,我一直都很期待,特別是當(dāng)我以孤零零的身份生活在這個環(huán)境裡的時候就更加的希望著溫暖……”
“可是我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那樣的事情!”危宇靖的眼神陡然堅(jiān)定,那裡面還帶著幾分的自嘲:“所以,我只能堅(jiān)持不做第一個犯錯的人,爸爸說過同樣都是傷害,但是攻擊和自衛(wèi)有著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一個成功的人需要的是人心和表面的公平,只有自衛(wèi)纔是合理的選擇!”
宋黎有些愣住了,雖然她明白危宇靖很有可能實(shí)在說服她但是她卻陷入了危宇靖的思維模式裡,並且通過這樣的觀念她找到了一個令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
原來危宇靖也曾有過善良的一面,而成長讓他學(xué)會了算計(jì),只是因爲(wèi)他得不到想要的溫暖,最終就只能選擇進(jìn)入爭鬥的洪流,從此便再也無法拔出來,只是漂流的離原來的目標(biāo)越來越遠(yuǎn)。
有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危宇靖的眼睛,宋黎像是想要從他眼睛裡看出什麼東西來,只是危宇靖總是那麼的瞭解她,微偏頭冷笑道:
“我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你不要用那種可憐的眼神看我,也不要試圖看到更多的東西,有時候你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我不希望我的夥伴腦子太過簡單,那樣可難辦了……”
再轉(zhuǎn)頭時危宇靖眼裡早已經(jīng)沒了那所謂的特別情緒,彷彿剛剛那只是宋黎自己所臆想出來的幻覺,又或者危宇靖僅僅只是在考驗(yàn)她的智商似得,令人格外不爽。
是了,危宇靖果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甚至不是什麼平常人,不然他怎麼可能一個人敵過千軍萬馬,而且還用那樣齷蹉的手法來對待一個無辜的女人。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宋黎想著危宇靖恐怕就像是歷史上的曹操一樣,無法歸類他的屬性,更無法定義他的好壞。
心裡忽然有些煩,肚子裡的小東西像是又開始不安靜起來,宋黎這次不管如何就是使勁的掙脫著危宇靖手,腳步也毫無預(yù)兆的停下來,仍由他如何帶動也始終只是僵硬著:
“我要休息了,真的很累,二哥還是另外找個身子
方便的女伴來跳吧!”
今天的危宇靖十分的令人費(fèi)解,都到這份上了卻始終不肯放手,仍舊只是緊緊的拉著她的手,表情忽好忽壞。
終於兩人的對峙結(jié)束,危宇靖選擇了放手:“那我送弟妹進(jìn)房間休息?”
“不用!”宋黎警惕的立馬拒絕,隨即用她最大的步子離開,不曾回頭,也不曾停留。
只是以感覺自己離開了危宇靖的勢力範(fàn)圍宋黎忽然又些心慌起來,彷彿像是失去了什麼庇佑那樣的無助,腳步慢慢的緩下來,緊接著開始迷茫。
這大大的院子始終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宋黎一直都有這樣的孤獨(dú)感!
孕婦就是情緒化,雖然宋黎的愛一直飄零著不肯降落,但此時她站在大廳裡卻忍不住想著那天危宇通第一次帶她來家裡的情景,他是那樣的熱切的幫她解決一切問題,那樣的想要和她生活在一起。
那時候的她雖然也在痛苦中卻始終覺得有依靠的幸福感,至少還有一個心疼自己的男人在。
一想到宇通宋黎就像是著了魔似得往樓上走去,想要尋找那個屬於宇通的房間,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宋黎總能進(jìn)入到令她意外的空間,發(fā)現(xiàn)令她意外的東西。
這次,竟然是離宇通書房不遠(yuǎn)的一個書房,一間相當(dāng)氣派的房間,論品味不算上乘,論豪華絕對是頂級的,隱隱的,宋黎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危家最原始的追求也許就表現(xiàn)在這裡,僅僅只是對富貴的愛慕,那這原始肯定是來自她的公公危乾。
當(dāng)宋黎意識到的時候她是想離開的,可是她又不是很確定,便又向裡走了幾步,打開臺燈來照亮?xí)郎弦黄⌒〉墓?fàn)圍,淡淡的,暖暖的。
只見桌子上乾淨(jìng)的像是剛打掃過,沒有一絲一毫的雜物陳設(shè)像是僅僅只是一個家裝的模式供人蔘觀,只是那桌子上的照片在提醒著入侵的人,這裡是屬於私人領(lǐng)地。
果然是危乾的書房,只見那桌子上擺放著危乾最喜愛的一對玩賞核桃,那核桃邊上就是危乾和阮一憐的照片,而眼尖的宋黎卻發(fā)現(xiàn)那相框裡似乎還夾著什麼別的東西。
米黃色的、舊舊的紙,參差不齊的邊緣露在外面,說顯眼也並不容易發(fā)現(xiàn),說不顯眼又有些吸引目光,總而言之宋黎是看見了。
雖然動人家的東西是不對的,但是宋黎卻壓抑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好奇,那充滿著魔力的東西直接吸引著她的手上去揪扯住了那發(fā)黃的紙張。
輕扯出來,宋黎忍不住有著深深的疑惑和不解,甚至有那麼幾分熟悉的感覺。
那是一張老舊的照片,只有一半,像是從中間硬生生的把兩個人一分爲(wèi)二,甚至還不見了一條胳膊,剩下的內(nèi)容僅僅只是一個笑容溫柔的男人。
那是個英俊的男人,從臉型各方面猜測出來應(yīng)該是危乾年輕的時候,再想想危家?guī)讉€子女,果然皮相還是有遺傳的。
只是再怎麼看這張照片就是說出不的熟悉,可是宋黎就是死也想不出來這印象在什麼時候形成的,於是她使勁想……
“黎黎……你在這兒做什麼?”
宋黎被驚得差點(diǎn)跳起來,那相框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碎了,阮一憐連忙緊張的迎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