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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騎行,八怪的速度如飛,一路絕塵。幾刻鐘的功夫,便已經(jīng)到寨子附近,八怪甚同人語,郭三不想這麼招搖,耳語對八怪說些話,八怪一個跳躍往後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郭三躡手躡腳的往寨子裡去,裡面間或能聽見些聲音,似有吹奏蘆笙,音樂緩和悲哀,莫非是哀樂,難道寨子裡死人了不成。郭三爬上旁邊的一棵大樟樹,這樹少說有百年了,樹中已經(jīng)空洞,苗民奉爲神樹,逢年過節(jié)都有些供奉,這樹下便有些烏黑燒紙和殘留的斷燭。

郭三倚在樹幹上,往裡面探望,這苗家人的寨子雖說是獨門獨戶,但也鄰里相連,小院落裡面,一口大紅棺木赫然底下,也還沒有加紅布蓋,一個孝子模樣在吹笙守靈,白色蠟燭都快燃盡,前面燒紙灰燼早滅了。這是苗家人的習俗,郭三略知一二,要守孝三天才能下葬吧。旁邊的房屋裡面尚有燈光,那孝子已經(jīng)幾近累了,便放下蘆笙,打起了瞌睡,郭三搖頭輕笑。

郭三見旁邊的房間裡有些燈亮,人影灼灼,像是在商討什麼事情。郭三輕巧的滑下樹幹,溜到屋旁,見那孝子瞌睡已死。他側耳在窗下,不禁皺眉。

“枉死的女人都不能進祖宗洞府,這你是知道的。”一個老人的聲音道。

“祖爺爺,這隻有您知道啊,現(xiàn)在這巫咒來到咱們這寨子,我們像等死的魚一樣,只求死後能入祖宗洞府,我家那女人也是命苦的人啊。”一男人哭腔道。

“哎,我們苗家怎麼了,爲什麼專門死女人呢?也不見,山上的娘娘開開恩情,我過幾天山上去求娘娘做做法?!崩先溯p嘆道。

“娘娘,每次都要村裡的處子進貢服侍,從來沒有見回來的,你去也沒用啊。”男人道。

“那個外鄉(xiāng)女孩,看樣子還是處子之身,我已經(jīng)和邢婆婆商量了,她也沒有意見?!崩先擞值?。

“哎,這個不祥的女人,自打她來了之後,我們村女人都快死絕了。我還是堅持把她投豬籠下河?!蹦腥伺?。

“這個再議吧,等邢婆婆那邊處理好了,我們再做商議,你還是細想一下你家婦人什麼死的吧。”老人道。

“我也不明就裡呢,不是大憨娶那女人叫曉玥的麼,我們便去了,我們給那新人敬酒,曉玥也不做聲不起來,我們自討沒趣,當時只是可憐她,年紀輕輕便要下豬籠淹水,也是她家姑姑要給她辦個婚,以便死後不成孤魂野鬼,大憨只是個傻子,無父無母,我們做叔伯的也就幫著應承了。沒想到,這曉玥的巫咒竟到我家了。酒席被那幾個外鄉(xiāng)人攪了以後,得知他們被邢婆婆拿下了,我們便安心回去睡覺,誰知道第二天早上我那命苦的女人就沒氣了?!蹦腥税胱隹耷唬纳謶??!敖又?,便聽說了吉慶家的當家的也不明的死了,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絕對是那個女人的巫咒啊,村長。”

老人半響不語,輕嘆道,“我們祖先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終於到這小小山林,從來都是敬畏神靈,安分勞作,可災難偏偏降在我們的頭上?!?

郭三窗下聽著頗爲心驚,今天死了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怪不得,夜裡寨子裡靜的出奇了。

“山子,”

郭三聽見喊聲,連忙躲了起來,還以爲是喊自己呢。

孝子十六七歲的樣子,見父親和村長出來了,也站起來。叫了聲,“爸,村長。”

“哎,白燭也燃盡了,紙錢也燒完了,我苦命的老婆啊你要安息,保佑我和山子長命百年啊?!蹦悄腥讼蚬啄景萘税?,“別怪我啊,你沒有紅綢蓋,沒有壽衣穿,你枉死之身,我老宋只能如此了。”

村子老有七十多了,本來苗家這種時候什麼外人都不能參與的,這村子也算是旁親了,他給推過板車。

老宋一擺手讓兒子拖著棺木一頭,因爲沒有什麼陪葬,棺木異常的輕,這老宋一腳踢到架棺木的凳子,口中含著,“老婆啊,起身上路當心了?!北瘧h異常,這孝子也開始哭開。

“山子啊,你從今起便是男人了,從今起你便不能流淚,你媽九泉下便可以放心了?!贝彘L一旁道。“宋家小嫂子啊,你就安息吧?!?

老宋向村子點頭示意,午夜過後再不走,寨子人醒了就過了時辰了。“走吧,”村長道。

老宋一把拉起板車,後面的山子扶著棺木,直出了門。

郭三一旁看得真真切切,埋個死人也要這麼遮遮掩掩麼,枉死?難道,曉玥真的有巫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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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三見那兩父子拉著棺材,夜色下,只有山子手上的白燭引路,板車咯吱的聲音,沿著黑暗的山道往上延伸而去。

跟上,跟上他們。他聽見元昊的傳音,那傢伙見到死人便在身體裡面騷動,讓我去,讓我去。郭三捂著耳朵不理會這魔頭,想那魔頭對自己說過,明天開始晚上他將佔據(jù)他的身體。心中無不擔憂,蟲子“咭呀咭呀”鳴聲,似乎在說道這個夏天,可郭三的身體裡卻感到一股寒意。

他轉身回到老樟樹下面,左右沒見到那老村長了,心中還在琢磨村長所說的那些話,枉死的女人不能進洞葬,看來他還有許多真相不瞭解。但是最重要的是,那老村長要把曉玥送給什麼山上的娘娘。郭三以前一貫不相信迷信的東西,現(xiàn)在什麼都在自己的身上發(fā)生,這件事情一定要搞清楚,不管鬼怪惡魔也罷。

他溜出這家人的院子,這家人剛剛死了女人,據(jù)說枉死的苗家女人只能悄悄的埋葬,不能被外人看見,否則靈魂不能投胎做人。這許多事情都是邢大娘搞出來的,還有自己的旅行裝備,裡面有重要的東西,千萬不能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寨子的巷路他也頗熟悉,村子民房沒有明顯的差別,屋子佈設都差不多的木石的吊腳樓,石階的小路一個人的臂展寬,上上下下,彎彎轉轉。這家是邢大娘的屋子了,他從門縫往裡去,裡面沒有亮燈,門卻也沒有上鎖。

“吱呀”,他輕輕推開門,院子裡面靜悄悄,這家院子是如同四合院一般,底下一般不住人,平常都是住樓上。郭三側頭往上看,他來時住的那間房就在上面,窗戶躺開著。正想走上樓梯,突然門口有聲響,郭三側身躲在樓梯的角落下。

那人也是躡手躡腳的往裡面走,肩膀上還背了一樣東西,不,是個女人。郭三藉著微弱的燈光,看上去好像是王雪琴,怎麼她揹著一個女人呢。

王雪琴輕輕的喊著,“媽媽,”似乎僅僅是試探,聽著沒有迴應,便放鬆的自言自語道,“今天她們出去族長家商討事情去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郭三樓梯底下想,她怎麼在自己的家裡面也顧慮呢,難道她在做什麼不能讓她老媽知道的事情麼?

再看,王雪琴揹著人,往樓下一處偏房裡去,那靚影似乎很是熟悉,郭三想王雪琴對他們一直都沒有惡意,這神神秘秘的做些什麼呢?

郭三跟著過去,王雪琴裡面言語道,“徐姐姐,你委屈著先呆這裡,我媽媽一般不會到這裡來的,我要去找那個呆子去?!?

果然是徐莉,怎麼她病了不成,郭三守在門口不動。王雪琴出門輕輕關上門,正轉身,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嗯嗯”掙扎著一看,這人不是郭三嘛,郭三給她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放開手。

王雪琴一臉的怒意,惡語道,“我救了你的情人,你還對我這樣。哼?!?

“不好意思,雪琴,我不是怕嚇到你嘛,你一喊周圍人都聽見了。”郭三輕聲細語道,“徐莉怎麼了?”

“問你了,我本著好意給你們安排了隱蔽處,你們都待不住,我也沒有辦法,我去找你們的時候,只有徐莉躺在沙灘上,還。。?!蓖跹┣倌樇t說不下,“衣衫不整的,是不是你,還問我,我還問你呢?”

王雪琴一頓批郭三臉上說道,郭三倒是記得那一幕,是元昊那魔頭。他推門進去看,見徐莉睡意滿滿,呼吸均勻,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雪琴,你知道你媽媽是個巫女麼,她想殺了我們。”郭三回頭淡然對王雪琴道。

“我知道,你們讀書人不相信迷信,但是自從李曉玥來我們寨子後,寨子便接連不斷的死人,我媽媽說這是李曉玥身上的巫咒?!蓖跹┣俚溃捌鋵崳覀冊缇椭滥銈円獊淼?,一開始我們都是在演戲,怕你們都和李曉玥一樣都是帶著邪氣的人,所以,我媽媽召集了寨子裡的人對付你們?!?

“原來你早就在陷害我們了,就是等我擾亂你們的婚禮好友藉口拿下我們吧?!惫湫Φ?。

“郭三,我們沒有惡意,這麼多年我們寨子從來沒有發(fā)生這麼多的怪事,你知道我們村的女人接二連三的死亡,都沒有人知道這是爲什麼?”

“難道,你們不會報警麼?不相信法治了?!惫f出這句話,自己心中都沒有底了,這個世界可能真的變了,不是自己想的,只要真理存在就一定能找到。

“我們寨子,每年七月七都要給娘娘送陪侍,必須是處子之身的女孩?!蓖跹┣賯械?,“和我一起長大的幾個玩伴都前幾年選去了,去了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們?!?

郭三默默的點點頭,原來這個老寨子還保持著原始社會的祭祀禮儀,娘娘?他有點耳熟,那個村子說過的,“你說的娘娘,是不是山上的一個什麼神靈之類的?”

“我們苗家人世代祭拜的女神,不僅要供奉牛羊,還要陪侍,你認識的那個李曉玥可能要被送去也不一定?!蓖跹┣俚?。

“我到想會會這個娘娘,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小聲點,娘娘很靈的,說壞話的都會爛掉舌根子?!蓖跹┣龠B忙制止郭三繼續(xù)說娘娘的話題。

“我剛纔,聽你說,你要去找一個呆子?”郭三訝異道。

“什麼啊,你挺岔了吧。”臉紅的王雪琴煞是可愛,“我說去找媽媽?!?

十六七歲的姑娘愛意萌發(fā),不知道那家男孩有這個福分?!拔艺惨フ夷銒寢屇?,正好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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