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告訴你,合體之後,我們的靈魂便爲一體,你我同時主宰這樣便能與那靈盅抗衡,你知道嘛?否則,你將會變成一架行屍。”元昊道。
郭三聽到此說,便無語以對了?!耙觞N辦才行?”
“我們,需要血。”元昊站起身來,看了看旁邊的美人,狠狠地說道。
郭三又被置於這空靈的境地,他無法感知自己的身體,然而心神卻異常的寧靜,他默唸著心法口訣,佛家的六字箴言。該死的元昊又佔據了自己的身體了。
李曉玥仍舊木然,只是擡頭見這個躺在地上不能動的傢伙,突然立起來。眼神便望著篝火,好像眼前的人根本不在她的面前一般。
元昊一揮手,對那八怪道,“小怪物,我們走?!痹或T上那頓時變兇猛的八怪,鱷魚尾巴輕輕擺動,如同遊在水中的魚尾。
“吼唔?!卑斯值穆曇粼谶@洞中顯很震撼,元昊一躍而上。
“走,”
八怪撒開四腿便往外衝去,洞外隨著幾聲嘚噠嘚噠,便沒有聲響。黑夜中,連蟲鳴都息了聲音,都在享受這難得的雨後涼夜。
“我認識你麼?”李曉玥端坐著口中喃喃自語,木然的臉看上去在思考。
篝火中像是看見了一個人影,在跳閃著,大腦中空白的記憶,像刷屏一般的,可某種力量在強迫她忘記,不斷的忘記,加重著眼神的漠然。
黑暗中的山道上,一陣急促的跑馬聲,嘚噠嘚噠,衝進了一個山洞。元昊和八怪又回來了,元昊一把拉起李曉玥,扶在坐騎的前面?!芭税?,就是麻煩,郭三,我元昊算對得住你吧?!彼吆咭魂噽盒?。
“走了,八怪?!?
八怪嗷呼的一吼,擡起前蹄飛一般衝出去。夜色之下,穿過林木,在這山嵐頂奔跑。
郭三不知道元昊要去幹什麼,他體力沒有恢復,元昊所說的靈魂合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懸在這異界般的空間裡面,只有意識在虛空裡面迴盪。
元昊駕著八怪在叢林山間奔馳,很快的,他們來到了寨子的山頭上。八怪駕輕就熟,十幾里路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
“現在去哪?”郭三傳音道。
“我說過,我需要血?!痹焕淅涞?。
夜的呼吸均勻,可卻聽不到一聲蟲鳴。小小月牙倒是探出了頭,淡淡地微光撒在蒼蒼的山林中,雨水尚未乾透的地面,溼滑一片。
“你怎麼到祠堂來了?”郭三見旁邊有棵大樟樹,旁邊的屋子自己再熟悉不過了。
“郭三,你難道聞不到血的味道麼?哼呵呵?!痹灰魂嚳裥χ?
元昊和李曉玥下了坐騎,八怪倒是怪了,不敢往前靠近那祠堂,雖然平常是兇猛的樣子,這會倒是膽怯著,往後踏著蹄子,任元昊怎麼拉著也不前進半步。
“沒用的東西,”元昊是惡靈巫盅化身之軀,對陰邪之物感應超強,這祠堂裡面從內衝出一陣陣巨陰的寒氣。
元昊立在門口,猶豫在門口。李曉玥則在八怪的旁邊站著,依舊面無表情。
元昊臉上橫肉一抖,大手猛地推開門。
“譁”的一聲,祠堂的門被推開了。
月光投到大門裡面,元昊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這裡發生什麼。
聞著地上的腥味,元昊的魔性大發,口中發出嘶嘶的呼吸聲,正要踏門而入。
耳後聽見了一陣聲音,腳步聲和雜亂的人羣聲音,打上下面傳來。
元昊定在門口,眼睛發紅的樣子,“吼”地便轉頭到八怪的身旁,他還不想與這些個村民正面衝突,他棄了祠堂,正騎上八怪,拉著曉玥上來。
一回頭便見,那一羣村民,手中拿著火把,照亮了一大片的山頭,他們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拿鋤頭的,有拿鐵鎬,還有人拿著長竹竿??谘e喊著,“救村長,救村長。”
那些幾十米遠便立足了,他們好像看到了前面的人,更可怕的是旁邊居然有一頭從來沒有見過的巨大的怪物。
站著不動的人羣中,一個傢伙站了出來,“你,你你是誰???”他是小高,村長的內侄。
元昊坐在八怪背上,盯著這些無知的村民們,他腳一夾,八怪往前蹭了兩步,低吼一陣。村民嚇得急後退,踩倒幾人。
“好像是啊,是他啊,你看那女的。”村民中的異議聲音頗大。
“他們就是被那個怪物救走的。太可怕了。”
“你,你們是,是那兩個不詳之人?!毙「呗曇纛澏兜恼f道。
元昊不理會這些人,哼的一聲拍著八怪,便兩步三步跳開了去。元昊回頭看了看祠堂裡面,他倒是不捨的樣子。趁著村民都往祠堂裡面趕去,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去處,臉上邪笑著,沒有什麼難得到我元昊。
村民在小高的帶領下,走近了祠堂。門打開著,小高先是探頭往裡看去。月光之下,斑斑血跡。小高一陣噁心,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一地的白的紅的黃的,腥味臭味交織一處。衆村民都往裡面探頭,都是作嘔而退,膽小的根本不敢往裡看。
“村長死了,村長死了??炜欤烊ジ嬖V邢大娘去啊,愣著幹啥嘛。嗚嗚。”小高瞧見那衣服是自家叔伯的,沒錯??蛇@一地的紅白,也不見村長的頭,一個骨架子,上面插著些殘體,不忍側目。
誰也不敢進去,王大震的兒子是個傻子,他家的女人也早年難產而亡,這傢伙是終年未娶,別人都是謠傳他跟邢大娘有一腿,現在人死了什麼真假都無所謂了。
“啊呀,我的叔啊,你死地是慘啊。死地慘啊。”小高有一調沒一調的哭喊著,又擦了擦鼻子,“肯定是那兩個邪人害的,不殺那個女人,我們就沒有寧日啊。鄉親們。”
“村長都被害了,可那怪物也太可怕了。”村民中有人說道。
“怎麼辦啊,現在,唉,好像大憨也不見了啊?”
“你見著大憨沒有???”有人問。
“沒啊,下午就一直沒有見到他人啊?!?
“是不是,下午祭祖後,便沒有見到他了。”
“祖宗顯靈啊,祖宗顯靈啊,說不定被祖宗收了哦?!?
“別瞎說,他一個半大傻子,祖宗收了他做什麼?”
一陣騷亂的議論聲音,舉著火把站在外面,誰也不敢進去半步。話說,下午被那顯靈的羊頭給嚇走了後,他們便有人發現不見了村長,找著了大半天沒見人,小高才帶著衆人點上火把來祠堂看看。
“村長死了,老族長也失蹤了,這個寨子也要沒了。”一個傢伙長長嘆息道。衆人回頭一看,這不是早年在外頭打工的瞎子陸炳叔嘛,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外面瞎了一隻眼睛,混不下去便回來了,那是一臉的惡人樣,他倒是在村子裡本分的做人,因爲老早瞎了眼睛,便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姑娘,四十多歲了還是一個光棍。
他走到小高的跟前道,“小高,你也別哭了,帶著你傻弟弟趕緊把屍體給殮了吧?!毙「咭膊桓疫M去啊,這個鬧人命的地方,再怎麼樣的孝子也不敢哪。
小高哭著跪那不敢動,口裡直叨著,“祖宗保佑啊,祖宗保佑?!?
“讓一下,讓一下,邢大娘來了?!币涣t中讓出一條路來。邢大娘側臉往祠堂裡面一探望,眼睛是紅了,她站在門外的臺階上,“我們必須立馬請山神娘娘了?!?
瞎子陸炳知道一些事情無兒無女的老光棍瞎子
邢大娘打著火把,帶著小高和王大震的唯一的兒子,幫著把祠堂裡面的碎肉收殮了,那傻兒子倒是一直傻樂著,只那小高幹嘔得肚裡吐不出東西了,村民中沒有人願意上來幫忙,都被嚇怕了。只有那瞎子陸炳幫襯著。
王大震死的悽慘,實不忍看,根本不是人所爲。地上的碎皮,斷骨,特別明顯的是心臟部位一個大洞。這王大震的人頭找不到,兩隻腳只看到一直鞋子,衣服更是粉碎了。他們幾個也不敢外裡面去找了,血跡是滿廳堂的四濺,別說晚上,就連白天也叫人膽顫心驚。
草草收殮完畢了,說這小高也是個志氣的人,他把王大震的屍體陳在家中也不發喪了,誓說,要用惡人的血來祭奠叔叔。
這邢大娘和衆人勸說一陣也沒用,小高倒是經歷了這一遭人的膽量也練出來了,自己搗鼓了幾塊木板把王大震殘存的屍首裝了,鄉下人傳言,無頭的屍首是下不得葬,下葬後則變身爲無頭鬼,
這小高倒不是怕這些,他好像一天之間變了個人似的。停屍的大廳裡面,就他和傻子堂弟,靈柩前面,出了兩具白燭和一燒紙的罈子,空落落不說,這種枉死的人,沒有人敢來祭拜,人說外人進來便會被鬼附身。不過衆人都稱道這個侄子真是孝順啊,爲自己的叔叔守孝三天。
話說,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村長死了,老族長也失蹤不見了。現在主持大局的人便是邢大娘了。
次日的清晨,邢大娘召集了所有人。寨子裡的人都集中在一處,這邢大娘發話道,“我們寨子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災難,究其原因都是外鄉人帶來的巫咒,我們現在要立馬去請山神娘娘,還過幾天就是七月七了,我們必須把所有的東西都備齊才行?!?
衆人在底下嘈雜,聲音不統一,這寨子原本就是兩個異姓兄弟帶著家裡老小建立的,除了姓王的,便是姓陸的,可後來他們明白村裡出多傻子,就因爲近親結婚了,所有他們不斷的引進一下外地女性,這手段可不爲外人知道。這邢大娘其實就是當年搶婚搶婚搶來的,外人都不知道。
一人站出來說道,“邢大娘啊,我們苗家自古都是團結對外,你說請山神娘娘,我們當然支持,我們都知道那條件,牛羊聲樂都沒有問題,可那一對童男童女,確實不好找,誰家願意把自家的孩子拿出來,那願意嘛?”
“對啊,這個條件太苛刻了。”村民一陣喧譁。
“靜靜,山神娘娘,我是見過的,以前我們每幾年便送上一個苗家姑娘作爲陪侍,山神她是神,獻出童男童女的家庭,那肯定會得到神靈眷顧的?!毙洗竽镆魂囌f辭。
底下還是沒有人願意說要獻出自己的娃,不可能嘛,都是自己的手心肉,誰的父母是白眼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