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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地戶交租

新糧谷上市,義和順櫃上無錢收。吳善寶和朱瑞卿急得團團轉(zhuǎn)。鄭慶義不在家,啥事也幹不了。分號的電話是一個接一個的,都是尋問收不收糧,啥時款能到。

吳善寶接電話接得頭昏腦脹,不禁嘟噥著:“哎,你說這鄭老寒,坐在這一天天接電話,打電話,沒看他咋地。這才幾天呀,我可是受不了啦。朱老瑞你來接接吧。”

朱瑞卿:“我不接,不道咋說。”

林玉軒冒出一句:“咋說,實話實說唄。東家不在,沒錢!不就結(jié)啦。”

朱瑞卿說道:“要不去電報問一下?”

吳善寶氣餒地說:“算了,上回去信,給咱罵那樣兒,就別再提這個茬了。來電話就告訴他,等東家回來再說。”

林玉軒填油加醋地說:“別扯啦,沒卵子找茄子提嘍。吃一百個豆你還不嫌腥?”

朱瑞卿道:“哎,哎。這幾天聽著新鮮事沒有?”

林玉軒說:“啥新鮮事?不是日本人殺人,就是誰家鋪子關(guān)嘍。聽起來都瘮?shù)膿频摹!?

吳善寶也說:“可不是咋的,那回誰說的,外棧對門的日本守備隊,見著一個地戶擱那走,日本兵就擺擺手讓這個地戶過來。那地戶不知道是啥事,好奇走到門口往裡看,站崗日本兵使勁地把地戶往裡一推。一羣狼狗猛地撲上去,一頓撕咬,不一會兒就剩下骨頭嘍。你說這不瘮人巴拉?”

林玉軒說:“這不是胡勒根,胡老三來說的嗎?沒事可得離那遠著點。”

朱瑞卿說:“我說的到不是咋瘮人,不過聽起來到是挺恨人的。”

吳善寶說:“別賣乖子啦,要說就快說。”

朱瑞卿說:“大衙門裡傳出來的。”

林玉軒說:“準是李奇巖說的。”

王榮堂說:“那是呀,他多方便,那天還不見一面。”

吳善寶說:“你們呀,不就是李奇巖和玉花勾搭上了嗎?和朱老瑞也沒啥關(guān)係。”

林玉軒說:“在他家,不讓進就得了唄。”

吳善寶說:“他敢嗎?”

朱瑞卿說:“瞅瞅,我哪得罪你們啦,我還沒說啥,就讓你們叭叭兒的。”

吳善寶說:“叭叭兒的啥,你說你虧不虧呀,她在你那,不近水樓臺,還讓給黑李……。”

林玉軒說:“早就有一腿了吧,還等你說。”

朱瑞卿說:“我不說了,瞧你們說的是啥話,我不說了。”說著就要出去。

吳善寶又和事佬似的說:“算了,算了。說句笑話還當真了不成?有啥話你就說唄。”

朱瑞卿運運氣這才說:“這事是黑李說的。吉林那有個營長,他媳婦從關(guān)裡來看他,沒弄明白道,坐火車到了海龍。下車一打聽道,人家告訴她走錯了。這女人聽完後就想回奉天再說。這時來一個熱心人說:‘你到奉天也得路過四平街站,不如直接到四平街站,我正好去那裡,咱搭個伴?’這個女人真是頭一次出門,沒尋思就隨那個熱心到咱這疙瘩來。先坐汽車,又坐馬車,走了兩天來到四平街站前。正逢天色已晚。那個熱心人就說:‘先住下吧,等明天來火車再走。’女人很聽話跟著進了四平大旅店。”

林玉軒說:“哎呀,那不是任理堂開的嗎?”

朱瑞卿接著說:“誰說不是?第二天,她梳洗打扮完剛想走,就有兩個人過來,給弄到順玉書館。那個營長知道媳婦來,左等不見右等也不到。著了急,就到奉天開始找,費了牛勁纔得到確實消息,人到四平街站內(nèi)。就從吉林督軍請公文,拿著公文到大衙門過公文。你想啊,大衙門是日本人開的,吉林督軍衙門公文算個啥呀。結(jié)果媳婦不知道見沒見著,連他自己都沒影了。吉林督軍來人找這個人,都說沒見過,沒聽說過。”

林玉軒說:“是有點可恨,不過對當兵的來說也是報應。”杜蔭棠接著說:“這話是咋說的?”

吳善寶說:“你想啊,當兵是幹啥的,在人家面前擡不起頭來,咱這個小民又算個蟣子。”

林玉軒說:“任理堂這小子跟大衙門的人最好,聽說在大連時他們就有關(guān)係。”

朱瑞卿說:“誰知道他咋勾搭上。”

吳善寶說:“還記得那個從奉天來的團長不?”

朱瑞卿說:“咋不記得聽說姓於。”

吳善寶說:“你說他躍耀武揚威那個樣,半夜三更來這疙瘩的,不知到站內(nèi)有何貴幹,卻去敲窯子門。也該他倒黴,要是敲別人家還沒啥事,偏偏敲的是任理堂的順玉書館。以爲自己肩上扛的是上校兩槓三花,別人都另眼相看。沒成想,任理堂沒捋那個鬍子,放出兩個五大三粗的打手,把這位團長痛打一頓。這還不算,大衙門來人給帶走,生生給扣了一天。”

林玉軒說:“鼻青臉腫那個樣,真是讓人覺著又可憐又可恨。”

吳善寶說:“這不瞎說。那年鬧鬍子,還有蒙古土匪。張大帥帶著他們打,一路下來,也不知道他們是兵還是土匪了。”

“他們把這勁用到對付日本人上……。”

“算了,算了。別說了。”

屋裡沉默了,只聽喝茶水和翻報紙聲。吳善寶終於憋不住了:“那天,我見黑李又去你家了?”

朱瑞卿:“總?cè)ィ钦φN乙膊桓抑暋!?

吳善寶:“沒黑李勾搭,玉花這大煙說不定還能戒嘍。有這小子,玉花怕是沒頭嘍。”

林玉軒好奇地問:“他倆整一塊沒有?”

朱瑞卿:“黑李這小子也真不是東西。多少年前他就惦著玉花,這下可得把了,他還能放過?”

林玉軒:“你那意思,他倆睡一塊了?”

朱瑞卿:“扯淡,可別瞎咧咧。黑夜乾的這種事誰還能證實去。”

吳善寶:“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不跟鄭老寒說這事,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朱瑞卿下決心地說:“我看沒啥不對的,告訴他也是乾生氣。反正玉花在我這兒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

“鄭老寒回來了。”聽到喊聲屋裡頓時鴨雀無聲。

良久,腳步聲隨著笑聲傳來,進屋的是更夫。大夥兒見狀一陣笑罵。未了,更夫說:“你們哪,知道樓下露依絲洋酒店老闆,那個捷克人諾沃德尼咋說你們的嗎?”

吳善寶:“這個老外他能說啥?”

朱瑞卿:“他背後說啥壞話了?看我攆不攆他出去,不租給他了。”

更夫說:“你也沒惹乎他,說你啥壞話。不過,他說你們是耗子,見東家怕得象見了貓似的。今天我當了一回貓。”

朱瑞卿上來就要收拾他。更夫忙說:“別,別。我可沒功夫鬧,我是有正事來找你們輕閒大掌櫃來的。”

吳善寶:“不在門口好好看著,上來叫啥秧子?”

更夫:“剛來兩地戶,送來兩車大豆。說是來交租的。”

林玉軒喊到:“你這人真是的,早不說正事。莊稼佬不認識電燈泡——竟閒扯淡。”說著就往樓下跑。不一會兒,又上來說:“吳老善,是四平街的尚春曉和洪之鋪。”

吳善寶:“讓人跟著直接送到外棧去吧。”

朱瑞卿:“我跟著去吧。老尚頭我熟悉。”

林玉軒:“你跟著去也行。等再來交租我去。”

吳善寶:“讓張村林跟你去。”

鐵蛋頭一次來義和順,正不住地打量義和順二層樓房。忽然見尚春曉出來,蹦上車大鞭一揮,跟著剛出來的大白馬拉著的轎車向北駛?cè)ァhF蛋有點納悶就問:“爹,這是上哪兒呀?我還沒見著東家呢?”

“朱掌櫃的說東家回關(guān)裡了。”

鐵蛋心裡直挽惜:“白唸叨好幾天了,還是沒看見東家。”

尚春曉:“你坐好嘍,還得走一陣子,正好從那兒直接去邸家。”

尚春曉趕著車隨朱瑞卿坐的轎車進入日進街。

道兩旁的榶槭樹,樹枝都被修剪得成了半圓狀。在嚴寒的侵襲下,只有幾片黃葉在寒風中顫動。日進街蓋開了不少鋪子。鐵蛋眼睛不夠使似的,左顧右盼。他不認字,對鋪子門前各式各樣的招牌很感興趣。在衆(zhòng)多鋪子中他看見了兩個熟悉的字:“爹,那叫義和什麼?”

尚春曉看看兒子指的牌匾說:“叫義和福,是東家的弟弟鄭慶和的買賣。”

剛過北大路,鐵蛋好象發(fā)現(xiàn)了什麼密秘似的喊到:“爹,你看那麼高大的煙筒,還冒煙呢?”

“那大煙筒,是發(fā)電所的。”

“發(fā)電所是幹啥的啊?”

“好象點燈不用油。”

鐵蛋沒聽明白爹說的啥,尚春曉也解釋不清楚,只好自然自語地說:“點燈不用油用啥呀?”眼睛一直盯著大煙筒看。

這是五站一九一七年建立的發(fā)電廠。裝有60千瓦直流發(fā)電機,發(fā)電電壓110伏。同時成立五站的電燈株式會社,股份一千份,共集資5萬元,其中滿鐵認購500份,其於爲站內(nèi)各商號。

轎車行至市場大街路口慢了下來,隨後向東轉(zhuǎn)去。尚春曉緊跟前面的轎車向右轉(zhuǎn),一座大橋出現(xiàn)在眼前。鐵蛋又喊到:“爹!這橋是啥時搭的,我咋不知道?”

“你幾年沒來了,能見過這橋嗎。”尚春曉緊甩兩鞭子,騾馬一起使勁衝到天橋頂上。

鐵蛋光顧看街內(nèi)風景,沒有注意尚春曉緊張的趕馬車。一下子到了橋頂,顯得更加寬闊。“爹,橋頂上真眼亮,街裡哪都能瞅著。要是再高點就好了,那就能看著咱家了。”

鐵蛋有點惋惜向西邊望了望。

一列火車喘著粗氣,呼哧呼哧駛過來。鐵蛋欣喜地喊道:“爹!你看火車,咱在它頭頂上呢。”

這是剛駛離站臺票車,煙筒上不時地噴出一股股的黑煙。隨著隆隆聲音,火車頭駛到跟前,噴出的黑煙正好飄過來,夾帶的微小煤粒拋灑到鐵蛋的臉上。鐵蛋“媽呀”一聲喊:“這是啥呀,打到臉上象針扎一樣。”

尚春曉忙說:“快低下頭,閉上眼睛,省的迷著眼睛。”

火車進入橋下,轟隆聲很大,震得橋微微發(fā)顫。一會兒從橋的另一頭鑽了出來,向北方駛?cè)ィ÷〉穆曇粼絹碓竭h。鐵蛋不眨眼地看著:“爹,我還頭一次站在火車頂上看火車呢。這橋搭得真好。是日本人搭的嗎?”

“八成是。錢可都是中國人出的,聽說站內(nèi)大小商號都攤錢了。”

“東家也拿了嗎?”

“他是商會會長,不拿行嗎?他還得拿大頭呢。聽說統(tǒng)供用了十五萬元,他還不得拿幾萬子。”

下了橋,很快就到了義和順外棧。寬敞的院落,一連好幾排大糧囤子。還有一垛垛麻袋垛,裡面裝的都是大豆。

朱瑞卿下車衝尚春曉說:“快把車都趕到院裡去。”

車都進院後,朱瑞卿對尚春曉說:“你沒看見對過是日本兵營?告訴跟你來的親戚,千萬別往那去,也別往那看。快點卸,卸完我送你們?nèi)ブ袊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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