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滕來的三個朋友,已經(jīng)在五站待了幾天,還沒有走的意思,每天,佐滕都要陪吃陪喝,還得找人陪睡。開始時去的是小松屋吃完喝完,睡日本女人。後來,中村提議:“佐滕君,我在關東洲時就聽說,五站有個玉花書館,那裡的滿洲女人大大地好。能唱會跳。你是不是領我們看看去。別怕花錢,等我們賺錢了,都還給你。”
小野和見山都應和著。
佐滕:“那來的玉花書館。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們不知道,玉花是真人。五站商會會長的小老婆。”
小野:“哇——,商會長開妓院,玉花書館?那可太好了。一定得讓我們看看商會會長小老婆。”
見山:“長的漂亮吧,能不能讓那個?”
佐滕哭笑不得:“商會會長早就把玉花贖出來了,玉花書館改名了。”
中村:“改名?書館不是還在嗎,我們一定去。”
佐滕無法,只好領三人一起來到順玉書館。
任理堂正好在書館,見佐滕領來三個日本人,就滿臉堆笑問:“佐滕先生你好。”隨後喊道:“來人啊,接客。”
佐滕安頓好三個人,出了書館門就想:這三個人想在這兒待到什麼時候?每天又吃又喝的,有些供不起了。想想又不知道如何才能答對他們走。怎麼辦?
佐滕在門口轉了幾圈,走回門口時,正好任理堂出來,問道:“佐滕先生,咋不找一個玩玩?怕花錢啊。”說完就走了。
佐滕看著任理堂的背影,突然想起尤繼俠說的話來:“天增長大掌櫃說現(xiàn)在應該賣。我弄不準,就來問問你。他還說要保密。不讓往外說,你可嘴嚴點。”這是什麼意思的幹活?賣不讓說?賣能得錢?佐滕握握拳一揮。轉身進了順玉書館。
佐滕對三人說:“你們三人沒有收入,坐吃山空。應該辦個株式會社。”
中村:“沒錢辦。”
小野:“辦株式會社經(jīng)營什麼?”
佐滕:“大豆,帝國需要大量的大豆。會社辦起來,只要有豆子就能賺錢。”
見山:“我可不會經(jīng)營。本來沒錢再賠了,國都回不去了。”
他們都用的是日語說話,三個妓女聽不太懂。
佐滕:“你們可以以我的名義,到取引所賣大豆。賣了以後,就用這錢收大豆。再賣給三泰棧。三泰棧島村一定會收的。”
中村:“取引所買大豆,就得錢?”
佐滕說:“對!得錢。在買大豆,更得錢?會社手續(xù)我來辦,辦好到取引所加入信託。等我消息。”
佐滕徵得三人同意,登記了皮包公司——中村糧谷株式會社。並進入取引所觀察動靜。他在注意天增長人的動靜,這裡他看到了尤繼俠。兩人相視一笑。
尤繼俠也來看動靜,只是看動靜,這些天他也挺鬧心,他看到天增長的人及老客們不斷地再賣,就馬上找交易人員說:“我要賣一百火車大豆,掛牌價七分五釐。”
交易人員一看是尤繼俠,馬上黑著臉說:“你不行!已經(jīng)取消了交易資格,不準再入市交易。”
尤繼俠狡辯說:“我這回不是以佐滕名義,而是天增長了。”
“不管你以誰的名義,失去了信用。”
尤繼俠還想說,有人拉他過來,小聲說:“你這人真是死心眼兒,你鋪子裡沒人了?”
尤繼俠笑了。
尤繼俠見到佐滕後問:“佐滕君,也來逛取引所啊。”
佐滕左顧右看,小聲地說:“我是取締役,隨便看看地有。天增長的人來了嗎?”
尤繼俠向人羣裡看了看:“來不少。”
“你說的大掌櫃地來了沒有?”
“他不親自操作。有代表人。哦,那個給大掌櫃操盤的人往會客廳去了。是不是大掌櫃來了?”
佐滕一聽,問道:“那個?”
尤繼俠拉著他跟了過去。
尤繼俠猜對了,果然是大掌櫃魏佔山,他在會客廳見他的操盤手。兩人在門口停下,只聽魏佔山問:“咋樣?賣的順利不?”
操盤手說:“很順利,因賣的量不大,沒有引起人的注意,每天都能賣出些。”
“太慢了。”
“你不是怕引起注意嗎?”
“也是,可我有點著急。”
“那我加大點量?”
“對,要快點多賣,手裡東西太少了。”
“還少啊,大掌櫃,有三千多火車了。”
“不夠,我的目標定的是五千火車。說不定啥時就要露餡嘍。今天就這樣了。明天掛牌賣五百火車,爭取三天達到五千火車。”
佐滕一聽“呀”了一聲。魏佔山吼道:“誰在外面?”
尤繼俠拉著佐滕開門進去:“大掌櫃,是我,尤繼俠,佐滕君想見見你。”
魏佔山一臉怒相:“日本人見我?guī)謧€屌。我又不認識。”
尤繼俠:“他會說滿語。”
魏佔山臉立刻紅了:“佐滕先生,有事嗎?”
佐滕被尤繼俠突然拉進客廳,心裡一點準備沒,特別聽尤繼俠說想見大掌櫃,恨不得要打尤繼俠,逼上梁山無法只好說:“大掌櫃,大大地好。不用幹個屌,認識認識的幹活。”
魏佔山明白了尤繼俠是在偷聽,好在只是跟著一個日本人,不會露出什麼消息,也就沒放在心上。
魏佔山爲了掩飾窘境就問道:“鄭老寒沒動靜嗎?”
操盤手說:“有時來看看,沒見啥特別動作。”
“咱們老客咋樣?”
操盤手看看尤繼俠說:“他們都畏手畏腳的指不上的。”
魏佔山想了想,看著尤繼俠說:“也許是咱賣的太少了,讓他們提不起興趣。無妨,這不是攪局的時候,有沒有他們參與都無妨。不過尤老俠,我可是沒瞞你,看著辦。還是我說的,三天之內兩千火車。”說完衝佐滕點點頭走了。
尤繼俠自己不能在取引所交易,他跟佐滕告辭,就找左佳仁,讓他去取引所操盤。
佐滕見魏佔山說的話沒揹著自己,也懂了他說的意思,於是就找中村三人,把他們領到取引所,告訴他們具體操作方法。並實際幫助賣了一百火車。七分五釐賣的,獲得七千元。去掉手續(xù)費,實得六千九百元。佐滕扣下六千元說:“給你們拿去九百元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揮霍去吧。這六千,我再買大豆,找島村賣給他。兩頭賺錢。你們有公司了,選個地場當辦公室。”
中村三人拿著錢樂呵呵地走了。佐滕也笑了,自己不用拿錢,如果跟天增長得了錢,佐滕我豈不得大錢了?
賈正誼匆匆來到義和順。鄭慶義起身迎接:“看你的神態(tài)不是啥好消息。”
賈正誼:“島村讓我告訴你,下個月豆餅合同取消。”
鄭慶義:“他太不講理了,說要就要,說給日貨就給日貨。這人是不是看我日貨賣好了,是不是覺著賠了,耍賴?”
“好象不是,日本國內豆餅多了,一時消耗不了。”
鄭慶義冷靜下來:“說不要就不要,一定另有原因。日本人買豆餅不是吃的,或許有部分當飼料,主要他們的農民是爲了給稻田當糞用。明年春耕,現(xiàn)在正是大量進的時候。難道他們種地不用豆餅了?”
賈正誼:“這有可能,看他們吞吞吐吐想說又不說的樣像啊。那麼老多豆子,誰也不能拿豆餅去榨油。”
鄭慶義笑道:“誰說拿豆餅榨油?腦子有豆吧?”
說到這兒,鄭慶義拿起電話撥動幾個號,接通後問:“小張嗎?早班正好,先給我接大連。事比較急,儘快給我叫通。”
胡勒根興沖沖進入客廳,人還沒到就聽到了說話聲:“我的大東家,這麼忙啊。哎——,賈經(jīng)理,老沒見了,你好啊。”
賈正誼笑道:“哦,胡老三,你可是大忙人。中國街大掌櫃,整的不錯呀。”
“可別誇我,還不是東家的提攜。不過,中國街的事我不管了。”
鄭慶義:“你來的是時候,油坊馬上停!”
胡勒根:“我是有事來找你。想看看這信兒你高興不高興。沒想到你給了我一個壞消息。”
鄭慶義皺眉頭:“島村不要豆餅了,再整餵豬呀。”
“啊——,那我趕緊打電話告訴一聲。”
說著拿起電話給外棧打,打通後說:“告訴油坊那邊不要再投新豆了。等泡過的豆子用完,全停。”
鄭慶義:“你這時候來,是不是有啥事呀。”
胡勒根:“當然有事。我不說了嗎,是你盼了多年的高興事。關門譚家的馬佔田來了,說是遭災了,還不上借款,他想拿地頂,問你行不行。”
鄭慶義問:“咋回事,還連上手了。去年遭災了,他也沒損啥。”
胡勒根:“今年又來使錢,是押的地。”
鄭慶義:“沒聽說那有啥暴雨冰雹的,咋就遭了災。他不找王貴說,咋還找了你呢?”
胡勒根:“你說他跟王貴熟還是跟我熟?你這人也真實惠。不是天災是人禍。以前青苗押給你,沒人敢動。今年聽說不押了,就有人禍禍他。春起馬羣進去,苗沒剩幾棵。懷疑是譚家整事,理論半年沒人承認,又不敢惹,只好認了。”
鄭慶義:“這跟賣地有啥關係?”
胡勒根:“那塊地跟譚家挨著,譚梓毓就想把那塊地整到手。馬佔田賭氣不能賣給他,所以,纔來問你買不買。”
鄭慶義:“買!咋不買。有多少要多少。”
胡勒根:“我就說嗎,你指定要。咱倆都去過,就那八十晌地。”
鄭慶義:“那你就跑一趟,找王貴說一聲。看樣子那個譚梓毓真是一霸,地戶敢怒不敢言。如果還有賣的你都買下來。到時候的時候,我到要會會這小子,看他能把我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