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主金,擅殺伐。數十年前,四象學院建立,西方,白虎學院,以江湖背景爲主,朝廷背景爲輔。
江湖漩渦,是除了天災人禍外,最吞人命之地,從車船走夫,到偷搶盜騙,再到大勢力武力鬥械,每天都有無數的生命消失,而,其中,西方白虎勢力範圍,這種情況最爲嚴重。國家除了邊境線上,這裡也是最大的重兵囤積處之一。然,江湖勢力,自行運轉,除非惡劣狀況,官兵怯於參與,倒不是貪生怕死,只因爲將爲兵,都有牽扯不斷的江湖親戚,彼此也怕鬧上臺面。所以,西境是強者的角鬥場,是弱者的收割地,普通人的休眠之地。
三十年多前,西境有家康姓小戶,鎮裡有一個拿過槍的退役百夫長姨丈,得其照顧,所以,日子過得頗爲安寧豐足,平日裡,鄉野之中,也是含胸踮腳的一類。這日早晨,春風寒若柔刀,草木瑟瑟。一個走在嫩枝下的中年男人卻滿面紅光,笑的嘴脣合不上,漏出幾顆大白牙。
“的一個浪,一個浪,我家崽子討婆娘,那個喜鵲落樹上!的一個浪,一個浪,我家兒媳拜了堂,來年孫子滿地上!的一個浪,一個浪……嘿嘿嘿嘿嘿!”康家當家的,得意的唱了曲,一時掰不出詞,含羞低了頭,賊嘻嘻的樂個不停;又生怕被人發現此刻模樣,丟了穩重形象。
“康木匠,咋的了,牛屎扣腦袋了,這麼高興!”遠處有個瘦漢子挑著空簍子扭頭吆喝道。
“嘿嘿,老猴崽盡愛瞎咋呼!你幹嘛去!”康木匠到底沉住氣,把事又咽下去。
“你這屁不怕憋爆了卵蛋!老東西。”瘦高漢子叫道。
“去你的,你個臭菜販子,瞎嚷嚷啥!”康木匠也尺寸不讓。
兩人哈了一會,就各自散去。一件喜事,如果沒意外的話,將喜氣洋洋,但,事情總不能如意。
三個月後,臨近夏季,預定的婚事並沒有舉行。康家也不在有當初的生機盎然,一副破敗蕭條。
康家與鄰村的林家結親,康家小子寬厚溫和,林家姑娘才貌雙全,也算天作之合。可惜天不全平民,那日林家姑娘,與兩家婦人上鎮買婚慶身上事物……鄉下之人,不嬌嫩,凡事親力親爲,可惜鎮上已經有小武林勢力,其中,就有自私的蠻橫公子,見到林家姑娘美貌,要娶其爲妾。
“如何?”門口堵了兩個大漢,屋內戰戰兢兢的站著一對夫妻,側身背對著大門口,聲音從他們身縫傳出來,正是一個衣袍整潔的坐著的中年男子。
“還請大人原諒則個,小女已有婚配,已禱告上天,實在是……”林父的話被打斷。
“我家少爺,千金之軀,看上你們這種人的的女兒,是八輩子修來的運氣。莫要得寸進尺。”男子淡淡掃了二人兩眼。
“大人……”兩人身子更低,心中懊惱暗恨。
那日,少女美妙的身姿深深的吸引了公子。公子看到後,就覺得身體的一部分離開了自己,黏在了幾人身後,直到今日,他派了說客說媒。
三天後,就是公子上門迎親之日。彩禮,下午紛紛送上門。
“怎麼辦啊!”婦人快哭了,眼淚先是落下。
“找康家問問……”男人身體被抽空了似得。
康家,屋內。
“康老哥,你說怎麼辦啊!那家聽說是活狼啊!”林父問。
“沒事,鎮子上有姨夫,他是有見識的,我去找他!”康木匠寒著臉說道。
“我也去吧!”林父咬牙道。
兩人,一路無話來到鎮子東,康木匠姨夫處。
“姨夫,小山他馬上要成親,可是,鎮上一個小公子非要強娶,這可得如何是好!”康含淚說道。
一個彪悍嚴肅的灰髮男子沉思不動,半晌,聲音鼓盪道。
兩人坐立不安的等待著,從中午到傍晚,從傍晚等到夜色昏黑。
“林老弟,咱們站著著急也沒用,一起吃點飯吧”康木匠此刻心中翻騰,並不如表現的那麼沉穩,打起精神道。
“好吧,給叔伯帶點吃的,等回來了有口吃的。”林有氣無力道。
時間像是大磨盤,在無盡的摩擦阻力下,緩緩的磨盡二人漫長的一夜。在第二天一早,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歪歪扭扭的來到門前,伸手按在了門上,門本是虛掩,此時吱的一聲,門開了。此刻,坐在屋裡椅子上的兩人一驚而起,臉色一喜,心中忐忑,見到昏暗中人影,康木匠先喊出聲,跟著兩人出門上前左右扶著姨丈。
“姨丈,你可回來了,發生了什麼?”康木匠喊。
“進屋,裡屋。”姨丈艱難的問。
原來,康木匠姨丈確實用心,看侄媳婦被人搶了,怎麼想,都不開心。到了那公子地盤。
起先,幾個人堵了姨丈,不給人面見。傍晚吩咐人看守在柴房內,休息了一夜。
因爲脾氣硬,姨丈被揍了一頓。此刻歪在牀上,躺下前,對二人說道:“先白米煮成熟飯吧,然後離開這裡,快,等過段時間,應該可以的。”躺下後,就不在管二人,自顧自睡了。
“有沒有其它辦法?這樣做不合禮數,重要的是往哪兒去啊!”林聲音酸澀道。
“唉,實在不行,你便把小芳另擇佳婿吧,對方勢大……”康木匠沉聲道。
“這……康老哥!我是這樣的人嗎?讓孩子們晚上就成親,再遠走高飛,有手有腳,在哪兒活不下去!”林情急說道。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僥倖的說:“你說官府能管這事嗎?”
“呵呵,你信他們嗎?”康木匠苦著臉嘆道:“就算他們接下這種事,一會這個證明,一會那個證明,一會開這個手續,一會那個手續,這個要繳費,那個要繳費,裡面沒人,你以爲官府真是吃飽了撐的了?咱們都是小老百姓啊”
“康老哥,你……”林疑惑的吱聲。
“我姨丈講過的,雖然我也傾向官府,可是,我還是不信啊,再說,咱們這事很急,沒機會等的。”康木匠說道。
兩家兒女晚上偷偷拜堂,也不請人,趕緊給了一包銀子,讓二人先到隔壁縣城姥姥家躲兩天,再尋往他出。
這對小夫妻糊里糊塗,就感覺父母面色著急,但還是照做了。別的夫妻要愉快的洞房喝酒,他們二人卻要過東躲西藏的日子,刀斧不加身,不知生活難。然而,這兩人真的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嗎?又會有什麼再等著他們?
……
【不在事,而在魔,事是急火柴薪,得夠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