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踩著金色的石階,感覺天很藍,地很闊,人很真實。沒多久,一羣年輕男女的身影,進入他眼角。只見山頂茶棚門前一男一女攔住一個青衣蝶袖的女孩,嚷嚷著,好像起了爭執。大漠看著這羣俊男美女,想不通他們怎麼會爭吵起了。門口兩人揮手補拍青衣蝶袖女孩一掌,屋內挑起一桿劍鞘,好像一個男人在阻攔……
大漠好奇,正好心情不好,他準備去看這個戲。想到這,他乾脆的掏出撕下一截衣袖,蒙在臉上,光著一條胳膊,正大光明的靠近——喝茶。
他從茶鋪背面進去,找了靠拐角的桌子,發覺桌上茶壺裡沒有茶,提了自顧自的到茶臺,發覺老闆不在,就熟練的在茶缸裡舀出一瓢涼茶倒入茶壺,又若無其事的回到拐角的桌子邊,踢開條凳,坐下,倒茶洗了洗茶杯,翻手倒了,再倒一杯,放下茶壺,左手順勢撈起茶碗送到嘴邊,邊轉身,邊細飲一口,邊看門前一羣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那些眼神好像在說:沒看見我們在辦事嗎?
大漠沒把這些人當回事,所以剛纔根本就沒怎麼細看,他舒服的喝茶轉身,一下發覺被這麼多人盯著突然一怔,趕緊擺手道:“你們繼續,喝過茶就走。”
門口靠西南,正對山道。門內側有一茶桌,桌邊站了一個提著茶壺揹著劍的男人準備倒茶;其左側坐了一個披髮玉簪中年人;隔著茶桌,一個青紗蝶袖的妙齡女孩,臉色微紅;門口外出正堵著一男一女兩人;再過去是兩個長領白服高冠的握劍青年;一個黑服高冠的青年抵在二人左前,手裡的帶鞘劍斜擋在門外兩人身前;有兩個白衣女子與衆人圍了一個圈,堵著青紗蝶袖女孩,黑衣人像是在裡面維護青衫女孩??删瓦@麼些人,都被後門安然進來的蒙面男子搞懵了,看了對方舉止跟到了自己家一樣,一個個側身呆呆的看著對方舉動。
“哪裡來的野小子!五行莊辦事,不想死的滾開!”提茶壺的背劍少年大聲斥責道。
大漠細看了,場中十個人,坐著的是領頭的。見人威脅,心情極差,對五行莊的映象變壞了。先前被拒山外,又惹得自己好不容易拜的師傅泡湯,如今見這個自詡爲天下武林聖地的弟子就這麼個玩意,能尊敬了纔怪。
“五行莊了不起??!看熱鬧不許嗎!”大漠自從練成飛葉功的‘一葉障目’,覺得自己也是高手了,一羣小破孩他還是不放在眼裡的。更何況,打不過他可以跑啊,他的速度,一般輕功追的上嗎?所以有恃無恐,更何況還蒙著面。
還別說,這話說的霸氣,倒是把衆人的氣焰降了降溫。坐著的中年人,擺了擺手,旁邊提茶壺的人恭敬後退,看著大漠道:“小兄弟何人,爲何插手我五行莊門內之事?”
“看你們圍圍著一個小姑娘感到好奇罷了。你們繼續!”大漠懶懶的回道
青紗女孩急著撒嬌道:“師兄師姐,我功夫用不了了,我不玩了!”
“不玩了?什麼情況?果然同門?功夫用不了了,被下藥了?可是這女孩不吃驚怎麼回事?”大漠看的好奇。
提茶壺男,放下茶壺,站出身,以防大漠舉動;靠近茶臺的兩個握劍男也出來一人與茶壺男擋在前面。
“師妹!不要撒謊呦,剛纔你那一掌力量很強大啊!再試一試!”門外的女子嬌聲道。
“師伯!”青紗女孩回頭嬌滴滴喊了坐著的中年男子一聲,見對方寒著臉,又轉身抱住黑衣人的劍,著急道:“師兄!你跟他們說一聲啊,我不玩了,再也不鬧著出山了,真的!幫我勸勸其他師兄師姐,還有師伯啊!”
那黑衣師兄艱難生澀道:“師妹……”餘下的話卻是說不出了,含憤偏過頭。
“師妹!別不識好歹,我們這些人陪你體驗山外險惡,你不感激不說,還對我們急眼!你就是這麼個良心嗎?”屋內左手邊的女子尖酸刻薄的說道。
“師姐~!我錯了,錯了還不行了嗎?你們原諒我吧!”青紗女孩懇切的賠罪。
坐著的中年人威嚴道:“寶芽!怎麼可以就這麼認輸呢?跟我們,你可以認輸;對我們,你可以撒撒嬌;在門內,吃虧了有師兄師伯;在山外呢?你知道本領不到落在壞人手裡你什麼下場?”
大漠心想:“哦,扮演壞人教育小朋友??!”
那中年人繼續說道:“壞人會打斷你的胳膊讓你不能用手!”說完看了青紗女孩胳膊,少女縮肩;
“打斷你的腿,讓你沒辦法逃跑!”說完看了看女孩小腿,少女驚慌退了一步;
“然後下藥毒死你!讓你生不如死!”說完又掃了少女一眼,女孩只感覺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中年人繼續道:“你那麼想出去玩,讓你師兄師姐帶著,要不是我出山巡視,差點就被你跑了??墒?,師伯得培養你擁有自保能力。來!把我們當做壞人,在我們用壞舉動的時候,激發你身體中的潛力!剛纔那一掌好啊,內力用盡時右激發出力量,這種鍛鍊很有效果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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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心想:“五行莊的家教真狠毒?!?
青紗女孩弱弱道:“師伯~!我錯了~!原諒寶芽吧!”說完可憐兮兮的看著中年人。
左手邊師姐氣憤叫道:“你個小……師妹!這一個多時辰拿我們開刷嗎?師伯讓你吃苦,你就好好吃苦!賣什麼可憐!給誰看!給匪徒看嗎!”
“青枝!”黑衣師兄輕叱,又泄氣軟語道:“不要……再和小師妹一般見識了。她受的已經夠多了,她才十六啊?!?
“玉劍師兄!師伯……”青枝正要反駁,被師伯打斷。
中年人繼續道:“好了!時間不早了!趕快!寶芽,激發潛力!”
於是,圍著青紗女孩的圈子縮小,黑衣師兄伸手顫顫欲攔,被衆人冷視,縮回手。青紗女孩左撐右支,前胸後背各捱了一掌,這一下,把少女打哭了。
“嗚嗚嗚……我不幹了!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師傅!嗚嗚……”青紗少女抱膝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身體一顫一顫,哭的可憐。
中年人緩身站起,略帶誘惑的聲音溫和道:“已經沒內力了嗎?……我記得你曾經解開師祖的穴位封禁……”緩緩來到哭泣的女孩身邊,緩緩蹲下,緩緩道:“寶芽乖,告訴師伯,內力真的沒有了嗎?師祖說你是全莊第三高手……說謊可不好哦!”
青紗少女只是哭,氣呼呼的就是不理睬。
中年人捋了捋少女頭髮,輕聲道:“告訴師伯,這樣以後就知道放寶芽下山完需要注意些什麼了……這樣吧,告訴師伯,咱們就回去?!?
少女淚眼婆娑的擡起頭,委屈點頭道:“真的!到了這裡後,內力就消失了!師伯,我真的沒說謊!”
中年人道:“我看點穴能不能有效,如果有效就證明你沒說謊。”
黑衣師兄身體發顫,不敢看過去,
中年人迅速點中少女背部大穴,少女呆呆的看著,一動不動了。然後又被解穴,被師伯拉起,剛要轉身向門外,身體再次被點住穴位。這次,卻不再解穴。中年人一改溫和,厲聲道:“青枝!綁起來!”
“是!”
中年人,一臉冷笑:“寶芽,師伯是爲你好!得讓你知道被歹徒囚禁的滋味。這是經歷,你懂嗎?”
黑衣師兄低頭出門,咬牙跑到山壁間,拿拳頭對著石頭硬砸,門外一對男女追去……屋內中年人得意冷笑,對著幾位青年男女道:“滅口?!?
大漠從那中年人起身時,就發覺不對勁,等第三次點穴後徹底明悟!如此一幕幕,不管幕後原因,把親人如此欺負的,可不是熱情好意。只看的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手裡的茶碗粉碎,鮮血浸出……
幾個青年冷笑緊張靠近,對此大漠視而不見,看那名叫青枝得意的拿起牛筋要綁孤零零呆站的少女,忍不住一聲叱吒:“哈!”
茶鋪光影一暗,衆人驚疑,中年人豹頭轉手盯住大漠,耳畔一聲淒厲的叫聲想起:“啊——!”
牛筋掉地,鮮血滴滴如雨,兩掌心一道透明窟窿;透過窟窿看去,木柱上釘住一根露尾筷子……
“嘟~!”一個聲音,纔在衆人的心頭的記憶中想起。聲音的目的地,一根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