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之地,必多爭執;流動之地,必多匪類。勢力分明暗,明的有官府、幫派、武館;暗的有盜匪。至於明暗的關係,有時候也說不清。
趙明勇商隊並不經過楚城,而是先經楚城管轄區下馬鎮轉東海五行城,路程一百五十多裡。五行城原名山海城,數十年前,五行莊勢力滅掉山海宗,改名五行城。這並非誇張之事,冷兵器時代,五行城勢力江湖數一數二,又偏離皇城甚遠,一城之地,門派與官府共同管理,利益共分。
五行城背山靠海。山高處,有峰入雲,積雪累年不化,盛產藥草;海廣闊,海產豐富,人流大,碼頭林立,小幫小派密集。複雜而豐饒的環境下,生存即滋潤又殘酷,五行內城官府與五行莊共同管理,安全還可,然城外荒山野地,雖常有衛隊巡邏,終是鞭長莫及,無法無天之人,仍然頂風作案。尤其是,藥材販賣季節。
“籲——!前面兄臺哪裡去?”一騎白馬黑衣漢子,馬蹄‘嘚嘚’的靠過來。
“籲!這位兄弟請了。”趙明勇邊打量對方身份邊說道:“我們中州小縣過來的,進點藥材回去,賺點過年費!”
“咦!果然,哈哈,兄弟貴姓,在下朱在貴,從北州過來,來這裡也是採買藥材!我等同行如何!”朱在貴熱情道。
“朱兄一人來此?”趙明勇不確定對方心思。
“哎呀!哪裡是這樣的!我們已經集合三支隊伍啦!也有一支也是你們中州來的!”看趙明勇等人不解,道:“兄臺恐怕第一次來五行城吧,哈哈,別無法,你們有所不知,從此處開始,前方五十里荒郊之地,盜匪橫行!茶館茶不能喝、飯館飯不能吃、客棧房不能住!那裡都是匪徒騙人的,一旦進了裡面,保管你見不著第二天太陽。”
“兄臺這是嚇唬我呢吧!官府就不管?”趙明勇問!
“哈哈,那些店吧,怎麼說呢?平日裡倒是還好,可是一到商隊採買季節,裡面就混進了大批盜匪,專門宰客!有的留一條命給你,有的連屍體都見不著。都是江湖人,官府衛隊也不好硬來。”接著又道:“走這段路的,基本上都湊個百十人才敢過去,我們隊伍等了大半天,現在也有九十多號人,想著多一股人,就越安全,所以纔過來的!”朱在貴道。
“哈哈,雖然我們採買的量不大,但這支隊伍都是武館鏢局裡請來的高手,一般百八十盜匪,眼睛也不眨一下。不過,既然大家都是採買藥材的,一起有個照應也好。”趙明勇道。
果然,有九十號多人的車隊有疏離的混在一起。此時正是下午時分,有建議第二天一早走的,有建議儘早出發的。最後,多少等的受不了的人,嚷著下午出發趕路。
卻說,易大漠逃離楚城,在夜晚小村子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趕往下馬鎮,在東鎮路口發現商隊標記,問過路人方向,便追趕過去。下午趕到商隊原來的歇息地,而趙明勇商隊已經隨衆離開。
野路崎嶇顛簸,百多號人的商隊,馬不停蹄奔趕,指望日落之時,出了這命懸之地。
“哈哈哈哈!剛纔那些劫匪看我們這麼多人,嚇一跳,錢也沒敢多要!哈哈!前方兩裡地!就是村子!裡面有民兵!可以在村裡扎個寨子,到那裡可就安全啦!可累壞我了!不行了,我要吃點東西!”朱在貴一屁股坐倒地上。旁邊人哈哈一笑。朱在貴拍了拍腰間小水囊,發現空空,氣的往地上一扔!恨恨道:“他龜孫子的,喝口水都沒得!氣死我了!”跟著爬起來,左看右看,忽然面色一喜,撿起水囊,挪著高大身子,往路邊跑去,跟著驚喜道:“有山泉!”跟著舉起手臂,挽衣袖,打開水囊,蹲下,蹲不住,趴下灌水。跟著哈哈爬起來,隨意拍了拍塵土,打開水囊,咕嚕咕嚕仰著脖子灌水,顯得渴的厲害!
衆人笑後,有一部分人紛紛拿出空囊灌水,畢竟賣體力,一路喝水;也有一些人謹慎,見朱在貴喝完水依舊精神,有的忍不住也去灌水。有一半人要麼懶,要麼有存水,要麼讓人灌水,要麼不渴,就沒喝那溪水。
衆人趕路,不久看見茅草村子,各家各戶還透著光,大喜。
“到了,晚上咱們就在這裡紮營吧。”朱在貴說道。
“恩,旁邊就是村子,我聽說,這段路後有一個村子,這裡人雖然不願意,但村子裡還是安全的。”一個男人道。
這時一村長摸樣的人,領著幾個持棍青年過來問話。
“這裡是定山村,我是村長,各位來我村子,請恕不能借客房給各位,畢竟,以前也出現盜匪入室殺人的事。當然,村裡的安全,還可以,我們村一百戶人家,有幾十號民兵,都有兵器,還和五行城衛兵有關係,一般土匪倒也給面子。”說完,帶那幾個持棍青年回屋去了。
衆人有到旁邊打井水,有的去村外砍了些木柴,架火燒飯。明晃晃的木火中,喝茶吃乾糧;有的還帶了幹牛肉,抹了油,放火上烤,引得衆人流口水。不久,有些人靠著車輪、有些躺在火堆邊,就睡著了。
“老大,這暈人藥發作時間是多久啊?”朱在貴問。
“哈哈,時間快,能釣到這麼多人嗎?”那村長說道。
“哈哈,老大計策好。先是由我路上先說出防盜匪之法,再由禿子他們路中裝阻截一次!再讓一部分沒心眼的先跟著我喝了那溪水,哈哈,他們哪裡知道,我已經換了一個水囊,故意喝給他們看的!最妙的是!老大安排大家搭建一些草房子,一開始都搞不明白!原來是造出一個假的定山村,各房屋位置都對!加上天黑,即使有人以前見過認不出來,然後,他們燒水做飯,一旦用了井水……老大你太厲害了!不過,定山村的人爲什麼不讓過往商人住宿呢?有錢他們不知道賺嗎?”朱在貴不解的問。
“吼吼,那還用說,那些商人如果進房裡一看空空的,他們不疑心嗎?咱們的假房子,幾個兄弟一扛就能跑,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那才能賺的多!所以,幾個月前,我讓黑子他們去定山村搞了搞。”村子的聲音變成中年人。
“那山子他們早上出發的……”朱在貴問。
“好了,第二批**快發作了,準備好,夜長夢多,加個緊。”那村長不悅。
有些人吃著乾糧,迷迷糊糊就倒地睡了,乾糧還在口中。百十多號人稀稀拉拉的有十幾人沒事。
“咦,這批人裡竟然有這麼多老油條?哼,到了我的手裡,也別想翻什麼浪。”村長道。
“趙兄,咱們是不是……!”易木好跟著趙明勇,一直謹慎食用自帶的乾糧與水。其他幾個沒被迷暈的估計也是這樣。
“老大,是殺是留!”那些空草房裡走出百十多號人,幾個領頭的來到村長身邊問。
“不能泄露,殺絕!”村長面無表情吩咐。
【新聞上到處都是壞事情,各位看官,出門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