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許久沒有這樣暢飲過,也有可能是這人桃花酒確實醉人。此刻的肖豔逸已經有了深深淺淺的醉意,朦朧中仿似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溫暖如此熟悉,熟悉到肖豔逸脫口而出:“星聞,是你嗎?”
猛地,抱著她的身影有了一瞬間的僵硬,轉瞬間又恢復了最初的溫柔。
“星聞,我好想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肖豔逸緊緊拽著那人的衣袖,不想放手。好像鬆開手,就會放掉自己活著的理由。
當肖子玉聽家丁說門外有人求見而走出丞相府大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自己的女兒如玉的面龐上有兩團醉人的紅霞,雙目緊閉,睫毛微顫,口中還唸唸有詞。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無比嬌羞動人的愛女此刻居然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的邪魅男子打橫抱在懷裡!
那一剎那,肖子玉的腦中發出了一聲振聾發聵的翁鳴。他真的很想衝上去把那個男子打倒在地,把自己的女兒搶回來,抱在自己懷裡,絕不讓他人染指。但是肖子玉不愧是天風國的丞相,震怒只在一瞬間。他的頭腦霎時間恢復了清明,緩步走上前去,略帶威嚴的說道:“謝謝公子送小女回府。既然小女已經平安回到我丞相府,就請公子將小女交給在下吧。”說著順勢接過肖豔逸。
卻不想此時的肖豔逸雙手緊緊拽著男子的衣袖,不肯放手。而那名男子也沒有想要把肖豔逸交還的意思。
肖子玉頓覺尷尬無奈,而且胸中剛剛平復的怒火,瞬息間再次被點燃,並且越燒越旺。
“肖丞相有禮了,在下蘇梓寒。既然肖小姐不肯放手,不如就讓蘇某將小姐送回閨房吧。”蘇梓寒清朗的聲音不卑不亢。
他不說話還好,僅這一句,就徹底點燃了肖子玉的*。
“原來是蘇公子!肖某覺得蘇公子實在是逾矩,怎可如此放肆!蘇公子不顧男女大防,懷抱小女將小女送回,本人可以不予追究;但蘇公子還想進入小女閨房,蘇公子將小女清譽置於何地?”肖子玉句句擲地有聲,同時散發著震天怒意。
誰知,這怒氣碰到蘇梓寒就好像被什麼防護屏障遮擋了一般,竟不能傷他分毫。蘇梓寒什麼都沒說,只不過順著肖豔逸的雙手看了幾眼,便立在門口不在言語。
看著自己女兒不爭氣的兩隻手,肖子玉此時連把它們剁下來喂狗的心都有了,但只能不爭氣發出一聲嘆息,幽幽的說了句:“有請……”
看著在錦被中沉沉睡去的肖豔逸,肖子玉的頭又劇痛起來。唉,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爲什麼又會招惹到那個京城三公子中最狡詐的蘇梓寒呢?
對於蘇梓寒這個人,肖子玉雖然早有耳聞,但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傳言說他雖然年少,卻驚採絕豔,有著常人所不及的經商天分。蘇家這幾年自他接手後,風生水起,迅速成長爲天風國首富,累積財富的了力量驚人。
想到那個有著深棕色眼眸的少年,肖子玉知道傳言非虛。自己這麼多年在朝堂地歷練,可以說不怒自威,更遑論自己一旦震怒,就連久經沙場的老將都會膽寒。可那個少年,面對自己的沖天怒氣,居然可以做到巋然不動,而且毫不在意。可見其城府之深、心機之沉。
而逸兒,爲什麼會和他一道回來?爲什麼身上有一股濃烈的桃花酒的香氣?而那少年,看向逸兒的眼神也絕不僅僅是初識偶遇那樣簡單。
他將逸兒小心翼翼放到牀上的樣子,就好像在放一個易碎的珍寶,那感覺竟然比自己對逸兒的輕柔呵護也不差分毫。難道?
不急細想,肖子玉馬上吩咐翠兒:“去!查查這幾日小姐做過什麼?去過哪裡?事無鉅細,明早之前一一稟報,如果有任何漏報之處,你們等著受罰吧!翠兒你應該知道,這是你守護少主不利,將功折罪的唯一機會!”
“遵命!”翠兒的身影迅速隱匿在了迷茫的夜色之中,而剛纔的對話也好像從未出現。
一覺醒來的肖豔逸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頓覺頭痛欲裂。
“翠兒……”一出聲。肖豔逸自己都被嚇到了,嗓音居然有著難聽的嘶啞。
耳聰目明的翠兒急忙跑到肖豔逸牀邊,將自己的主子小心翼翼地扶起。
“小姐,別急,你這是宿醉惹的禍。翠兒馬上去爲您準備醒酒湯,喝過之後,您就會覺得舒爽很多的。”說完,翠兒疾風般的跑了出去。
不愧是自己老爹指派過來的人,跟了自己這麼久,真的成了自己肚子裡的蛔蟲,自己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她居然能猜中自己全部的心思。這樣的話,是不是說自己隨便放個屁,她就能知道自己中午吃的是什麼呢?呵呵呵。肖豔逸成功被自己的YY噁心到了。
喝了醒酒湯,肖豔逸果真覺得神清氣爽,正當自己準備讓翠兒替自己穿戴好,出門曬曬太陽的時候,一道帶著些許慍怒的聲音傳來。
“丞相千金終於醒了啊,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居然就可以醉倒在男人懷裡。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我丞相府顏面何存?”
隨著聲音一路進來的,是一身月牙白儒服,清逸俊雅的天風國丞相——肖子玉。
“呃……爹爹,您來了。”肖豔逸霎時有一種想要藏進地縫中的衝動。
“說吧,爲什麼會喝那麼多酒,和誰一起喝的?”肖子玉的聲音中有著肖豔逸少見的怒氣。
“嗯,是福滿樓的少主蘇梓寒。”肖豔逸靈機一動避開了風清月的話題,且不說這個風清月和自己老爹在朝堂上屬於互不相讓的兩派,但說和男子喝酒一個人總比兩個人要少受些責罰吧。而且據翠兒透露,昨天送自己回家的應該只有蘇梓寒一個人,少說少錯啊。
看著眉目間有些躲閃的女兒,肖子玉決定不想深究,有些事還是自己查明要更加清楚明白吧。而且也犯不著把他的逸兒逼的那麼緊。
“咳咳”清了清嗓子,肖子玉繼續說道:“雖然爹爹這兩天忙於政務,可還是聽到了不少閒言閒語。好像什麼肖丞相家的千金有傾國之姿,又有舉世之才,讓男子都自愧弗如。還有什麼仙曲之類的。”肖子玉一面說一面瞟了肖豔逸一眼,像是要讓她老實交代。
肖豔逸識時務的馬上接話說道:“嘿嘿,那日我與昇哥哥去福滿樓吃飯,聽說過幾日有一個試才大會,女兒實在是想要看熱鬧,就央著昇哥哥領女兒前去,然後就得了第一……後來女兒偷跑出去賞花……然後我就醉的不省人事,被爹爹盤問了。”訕笑兩聲,肖豔逸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對肖子玉和盤托出,只是將昨天其實是和蘇梓寒約好去湖邊這件事變成了自己偷跑到湖邊賞花,偶遇蘇梓寒,兩人因爲景色曼妙,所以對飲了幾杯。
“你啊你,現在好了,整個京城都知道我有個如花似玉有驚才絕豔的女兒了”肖子玉語露無奈。
“這有什麼,女兒也算是給爹爹爭光了,不是嗎?”肖豔逸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傻逸兒,你以爲這麼多年爹爹明知你有驚世之才,傾城之貌,但是卻絕不允許你隨便出府的原因是什麼?女兒家,終要嫁人的,爹爹是不想你名聲在外,惹得衆多宵小窺視啊。現如今,你才情無雙,豔名遠播,又有福滿樓一半的股份,爹爹又是當朝丞相。哎,你等著吧,明天開始,你的閒逸日子,估計就不復存在了吧。”肖子玉望著自己女兒天真的笑顏,耐心地解釋著。
“那,逸兒一輩子都不嫁人,只在家陪著爹爹好不好?逸兒不想嫁人,逸兒只要爹爹。”雙手搖著肖子玉的胳膊,藍色的眼眸眨啊眨的,肖豔逸的語氣中滿是撒嬌與祈求。
肖子玉的心因爲這句話升起一種莫名的興奮,逸兒,他的逸兒,原來從未想過嫁人,原來從未想過要離開他。
只是,眸光一暗,“逸兒,你終有一天會碰見令自己怦然心動之人,如若那時,你可還會記得今日之言?”肖子玉的臉上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面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