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起牀了。小姐……”
“嗚嗚嗚,翠兒,我昨晚很晚才睡,再讓我睡一會兒嘛,拜託。”肖豔逸抱著錦被不肯起來。
“不行,小姐快些起來吧。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全天風(fēng)國哪個大家閨秀會睡到這個時候還不起牀。哎,丞相大人真是的,也太寵著您了。今早上朝時特意囑咐翠兒說,小姐昨晚看書看到很晚,一定要讓您睡到自然醒。丞相的命令翠兒不敢違背,小姐您也確實需要休息。可是,太子殿下爲(wèi)了不打擾您,已經(jīng)在院子裡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啊?昇哥哥來了啊,今天是初八嗎?讓他多等一下,沒關(guān)係的,我再睡一下嘛。”肖豔逸依舊頭也沒擡的繼續(xù)睡著。
“小姐,奴婢求您了。快些起來吧。也虧得太子殿下好脾氣,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對您說過一句重話,太子殿下哪次來,您沒有讓他等個一時半刻的。”翠兒一邊說一邊把肖豔逸拽了起來。
“哎,沒辦法,就知道說不過你。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昇哥哥到家裡來了呢,害得我每次都睡不好。”肖豔逸無奈的讓翠兒服侍穿戴。
“小姐,你就別抱怨了。太子殿下剛纔和奴婢說要是小姐醒了,就告訴小姐,今天要領(lǐng)您去逛昌平街呢”翠兒一面利落的替肖豔逸換衣,一面說著。
“翠兒,你呀你,枉費你跟了小姐我這麼多年,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肖豔逸真是後悔自己沒有早點起牀。
“小姐,今天既然要出門,我們就打扮的稍微清爽些,反正您一出去準是又蹦又跳的,我們就什麼飾品都別帶了吧。”翠兒徵求著肖豔逸的意見。
“嗯,行啊,把玉佩帶著就好。你也知道,要是昇哥哥知道我沒帶龍紋古玉,一定會發(fā)脾氣,不領(lǐng)我出去玩的。”肖豔逸可沒有忘記自己八歲那年,有一次上官昇過來看她,本來說好給她帶一盞花燈,結(jié)果他來的那天,自己剛巧剛剛換好衣服,沒有帶龍紋古玉。這個太子小爺立馬拍拍屁股走人了,根本沒提花燈那件事,而且老爹那天晚上就被皇上叫去訓(xùn)話。自己明明已經(jīng)看見他小爺手裡提著的那盞花燈,十分絢麗多彩。那是一盞典型的八角宮燈,但是和普通的宮燈又稍顯不同。這盞花燈的垂練、流蘇等裝飾全部是用浸了花香的珍珠串成,而且它的每一面上都鑲有香土塑成的八仙。宮燈上下分別置有一個香盤,暗香陣陣,香氣綿延數(shù)裡而不絕。只可惜上官昇那個小霸王居然看都沒讓自己看一眼。
從此,肖豔逸掌握了一個真理,寧得罪皇帝,也別得罪太子。哎,自己也是真不容易啊,小小年紀就要學(xué)會顧及他人,看人臉色過活。
“小姐,您看看這樣如何?”翠兒出聲,將肖豔逸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肖豔逸擡頭望向面前的銅鏡,裡面映出的是一個天仙般的少女,凝脂的肌膚如雪般白嫩細滑,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清澈的藍色眸子,一張櫻桃小口紅潤剔透,雖然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卻已經(jīng)出落的傾國傾城。
肖豔逸自知自己這副皮相,也算應(yīng)了那句老話“淡妝濃抹總相宜”,所以對於自己的美麗,她從不懷疑。滿意的點了點頭,肖豔逸快步走了出去。
遠遠地,肖豔逸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站在院中池塘邊的少年,一身月牙白的錦織長袍,對襟繡著淺蒼色暗龍紋,好像清風(fēng)拂面,讓人倍感溫暖與舒爽。
“昇哥哥!”肖豔逸飛快的跑了過去,鑽到了那人的懷裡。眼前的少年,面如冠玉,暗紫色的眸子深不可測,眉宇間帶著讓人不能忽視的沉穩(wěn)內(nèi)斂之氣,這就是已經(jīng)十八歲的上官昇。
自從肖豔逸五歲那年,上官昇藉故來到自己家裡之後,這個天風(fēng)國的太子殿下每個月的初八都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到肖家。美其名曰是向太傅討教,其實就是來看肖豔逸這個小魔星。一轉(zhuǎn)眼,八年已過。當(dāng)年的那個小男孩果不其然已經(jīng)成長爲(wèi)了一個優(yōu)秀的皇位繼承者。
此時的上官昇已是個翩翩少年了,相較於以往,他的臉棱角更加分明,有了成熟的韻味。而暗紫色的眸子也愈見幽深,在衆(zhòng)人面前總是笑得如和煦的暖陽,可能只有肖豔逸才明白,這是暖陽下隱藏的黑暗與寒冰。
看著衝到自己的懷裡的小人兒,不,應(yīng)該叫少女。上官昇的嘴角浮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這就是逸兒,他的逸兒,他用了八年時間守護,也會用畢生時間守護的珍寶。
眼前的少女雖然未帶任何奢華的裝飾,穿的也是素色衣裳,但因衣袖與裙邊鑲著的金色圖騰,所以顯得華貴妖嬈。可能是因爲(wèi)小跑了幾步,少女的面龐紅潤白皙,秀氣的鼻尖凝結(jié)了些汗珠兒,讓人無法抗拒。此刻,上官昇突然很想低頭吻住少女微張的櫻脣。可是他不能,他的逸兒還太小,他期待著,逸兒成爲(wèi)自己的女人的那一天。
壓下心頭的悸動,上官昇嗓音沙啞的說道:“逸兒,怎麼又起得這般晚,而且還是這樣莽撞,一點兒都不像個大家閨秀!”雖然話裡有著責(zé)備,但是語氣卻依然滿是寵溺。
“昇哥哥,就知道欺負逸兒,明明一個月才能來看逸兒一次,結(jié)果一見面就教訓(xùn)起逸兒來了。好討厭啊,像爹爹一樣,就知道教訓(xùn)逸兒。”肖豔逸知道上官昇如何寵她,自然不會理會他的說教,只不過兩世爲(wèi)人的經(jīng)驗告訴她,對付男人,撒嬌永遠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上官昇的反應(yīng)卻並不像肖豔逸預(yù)期一般,只見他低下頭,收斂著雙眸,讓肖豔逸看不清他的神色,雙脣微啓,幽幽的吐出一句:“像你爹嗎?”那一刻,肖豔逸突然覺得上官昇變了,變成了她雖然知道卻極少見到的暗夜裡的上官昇,一個真正的充滿寒意,讓人敬畏的少年帝王。
想到肖子玉,上官昇不禁有些頭痛。肖子玉作爲(wèi)太傅兼風(fēng)雲(yún)國丞相。這幾年勢力擴張的十分迅速,可以說朝堂中,一半的朝臣都是肖子玉的門生或是朋友。但是就算如此,肖子玉卻依然內(nèi)斂鋒芒,從不落人半句口實。而且,肖子玉對逸兒,那種近乎寵溺到骨子裡的愛,讓上官昇覺得十分不舒服,而逸兒,對於他爹的過分溺愛與親近,卻居然甘之如飴。
“昇哥哥,你怎麼又不理逸兒了,你如果再這樣,以後都別來看逸兒了。”
果真聽到肖豔逸如此說,上官昇只好寵溺的捏了捏她可愛的鼻子,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好逸兒,剛纔昇哥哥只不過是在想些大人的事情。現(xiàn)在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好不好?”上官昇整理情緒,對著肖豔逸說道。
“嗯,可是,爹爹答應(yīng)讓我們出去嗎?”肖豔逸小心的看著上官昇的臉色。
“你放心,我已經(jīng)跟丞相講過了。自你十歲起,就再沒有逛過街了,所以今天怎麼都要領(lǐng)你出去走走。我的逸兒可不是養(yǎng)在籠裡的金絲雀,她可是飛在天上的火鳳凰。”上官昇跟肖豔逸解釋著。
看著面前的少女因爲(wèi)可以出去而興奮的神色,上官昇覺得自己對著肖子玉一個多時辰的威逼利誘加上較量勸說也算是值了。
昌平街不愧爲(wèi)皇都最熱鬧的大街,車水馬龍。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記不得有多久,自己沒有吃過冰糖葫蘆了。聽到叫賣聲的肖豔逸想都沒想,拉著上官昇的手就朝著賣冰糖葫蘆的大叔那裡奔去。
“昇哥哥,逸兒好想吃冰糖葫蘆啊。”肖豔逸知道只要自己對著上官昇略微的撒嬌,上官昇定會滿足自己的要求。
“大叔,拿兩串冰糖葫蘆。”
“好的。”
“來,小纏人精,這下快吃吧。”上官昇把冰糖葫蘆遞給了身旁因爲(wèi)可以出來逛街而顯得雀躍的少女。
“謝謝昇哥哥”也許是太過興奮了,肖豔逸自然而然的擡起腳尖,在上官昇的臉頰上印上了一記輕吻。“呵呵,昇哥哥,你對逸兒最好了,逸兒最喜歡的人就是昇哥哥了!”
本來只是表達感謝與愉悅的吻,令肖豔逸沒想到的是,身前的少年居然一陣輕顫,忍不住地將她緊緊的擁入了懷中。
那種感覺就好像要將肖豔逸融入到自己的身體當(dāng)中,就好像擔(dān)心肖豔逸會消失掉般,用力的抱緊著她。
“咳咳咳,昇哥哥,我喘不過來氣了。”肖豔逸難受的聲音傳來,使得上官昇終於鬆開了緊抱她的雙手。
“嗯……逸兒,出來許久,你早膳都沒用,許是餓了吧,昇哥哥領(lǐng)你去吃好吃的。”上官昇有些尷尬的轉(zhuǎn)移話題。
“嗯,好啊,其實逸兒早就聽說福滿樓的菜堪稱一絕,今天既然昇哥哥請客,逸兒是定要大快朵頤的。”肖豔逸不想理會剛纔上官昇帶給自己的異樣感覺,所以也樂得他轉(zhuǎn)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