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跳板，鋼化U型玻璃，萬能支撐器等等建材逐漸進入中國市場，自2001年以來我國建築行業產值利潤……
每天都在看這類書籍，老師佈置的任務很快完成地差不多，至於那項課題研究，因爲沒到交稿時間，並未被要求提前上交。
“謝謝你，小林，俊俊的成績現在好很多了，後面因爲要上補習班，所以……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兩年多的家教，在一頓飯中結束，臨走前阿姨給了很多禮物，吃的，用的。
“丁俊，以後要自己加油。”臨走前，我交代他，一個教了兩年多的男孩子，終於快高考。
“姐慢走。”他平時話很多，這天尤其少。
沒有家教可做，於是又多了很多時間。把畫稿從牀底下拖出來，又開始每日磨練，學校前段時間舉辦的畫賽我都沒有參加，可以想象到底荒廢剩多少筆墨。
“年年，下來……把這後院搞一下，弄塊地種些吃的。”
“媽，先前的那些農具都沒帶過來。”
“讓你爸去市場上買，回來你刨一塊兒。”
老爸自從買了輛三輪，現在空閒了就去集市上拉客，家裡整天不見影子，錢倒還能搞點。只是苦了老媽找不到說話的人。
後來，對面的鄰居，王阿姨帶著她的孫子，偶爾路過家裡會停下和老媽嘮幾句，漸漸地又和這片區域熟絡起來。
但老媽明顯沒什麼心思再談朋友，一個家換來換去，已經把她的精神搗碎，過去的朋友再也沒機會相見，再談朋友，也不知道幾時又要搬離。
她開始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閒了，就拿幾段毛線坐在門口挑，說再給我們做幾雙冬天的暖鞋。
但她是做不久的，隔一會兒就得躺牀上喘幾口，然後喝點中藥，老媽的生活就變得這麼簡單純粹。
“林年，你的研究報告已經交上去，我現在知道的消息是你在論文中提出的論點很新穎，已獲得本省幾個有名的建築學專家一致肯定。”楊
老師時刻與我彙報剛上交的研究報告最新消息。
我一方面無所謂，一方面卻也想拿到好結果，只是實在沒心思去關心，因爲誰也沒有事先說明，研究評定出來獲得國際一等獎的可以拿到獎金。
倘若事先知道，一定會企盼的吧，以致就算最後一等獎被人臨時替下，也沒覺得很失落。
只是，樑非白三個字又在耳旁響起，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林年，你的研究報告是二等獎……一等獎的獲得者是中國留美哈佛的畢業生樑非白，他的畢業論文被導師臨時拿去參選，結果他的作品取替了你原本的位置。”
“楊老師，樑什麼……”
“樑非白，華人，哈佛大學畢業生。”
也許是同名同姓吧，哪會那麼湊巧，我想，那個人出去學醫了，他念的不是建築學。還是沒能忘記，隨便的一句話裡夾著他的名，就能激起我腦子裡所有的回憶。
晚上做夢又難得看到他，似乎這樣奇怪的癥狀已經持續了幾年，白天提他一次，夜裡準能夢見與他相關的情景。
可是儘管在夢裡，還在和他保持距離，有時候不得不想，是痛到根深蒂固了嗎，還是暗戀本就卑微。
我暗戀他從八歲到十五歲，或許那種被動的因子早就將我啃噬，記憶裡的他還是模糊的，美好的，讓人仰望的。
山水之間，放一小山莊，有安居樂業之感，沒事的時候我又開始潛心繪畫。當有人讚賞那些作品時，我就樂得以爲自己出師了。
於是尋人到交易市場上低價賣，無人問津。
於是又尋人到交易市場上高價賣，起初無人，後來終是賣出一幅。
兩千元。在我看來已經價格不菲。畢竟原先並未想到可以作畫賣錢。
“年年，晚上過來一趟？你不是沒工作了現在，要不到我這兒來？”翠娘說，夜總會的工作輕鬆，收入高，只要肯低頭，別和客人對著幹，偶爾使點小性子也沒什麼，有個性更招人喜歡。
“不要了，我已經在找其他工作了。”
“其他工作賺嗎？阿姨看病不是需要很多錢嗎？”翠娘說的很中肯，我太缺錢，完全可以豁出去。
“夜總會……那我需要做什麼？”
“好了好了，現在忙了，晚上你過來我跟你說。”
於是夜裡猶豫再三，還是坐車到了夜總會，光怪陸離的場面，進去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鄙夷。
翠娘正在裡裡外外招呼，似乎跟這裡的很多客人都很熟悉，我聽到他們的談話，多是對工作的抱怨：“當初文件下來，批準了可以引進，我們是按照程序走到現在，誰想XXX事件出來一下子轟動全國，現在所有的衛生院都在停止這個技術的應用……”
“哎呀，那關你們什麼事啊，有這麼氣憤嗎？”
“翠娘你有所不知，現在很多病人都跑到我們院鬧，說我們那項技術壓根沒獲得過政府審批——”
“那到底審批了沒有啊？”
“上邊說審覈了的，我哪裡曉得，最近院裡也一下子少了很多醫生和護士，我都懷疑自己的單位到底……”男人說不下去。
翠娘很乾脆的接道，“莆田系？”
“你也瞭解？”
“前段時間轟動全國了。”
“連你都清楚，”男人頓了頓，飲下一杯酒，“我也打算辭職了，現在的這家單位，我看不簡單。”
翠娘只是笑笑，“李醫生不必這樣自責，換家正規的就好。咱既然沒有坑蒙病人，問心無愧。”
被稱作李醫生的男人眉頭緊鎖，問翠娘，“你知道我在哪家單位嗎？”
“不是NC第七醫院？”
男人點點頭，面色沉沉。
翠娘看到我，走過來。
“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普通的聊天，你以後要做的就是這個。還有，就算知道對方說辭虛假，不要正面衝突，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窮人賤命，想伸冤也得等出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