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非音不理我了。
以前常聽老爸說起冷暴力這詞,還不大明白意思,如今真給非音這一擊中了腦回路。
我眼巴巴地,看著她和其他玩的並不深厚的同學(xué),一塊兒上洗手間,做早操,食堂吃飯,任是不叫我。
因爲(wèi)加入美術(shù)團(tuán)的關(guān)係,一時間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除去定期到美術(shù)團(tuán)學(xué)習(xí),此外也參與了管理美術(shù)團(tuán)日常事物的活兒。好比今天輪到誰去給部長傳話?誰去購置美術(shù)用品?誰去宣傳俱樂部……
硬是將非音給我的難過拋到腦後,我大人不計小人過,給她鬧兩天,要是再沒動靜,大不了我先服軟討個好。
傍晚六點左右,我像往常那樣,關(guān)上美術(shù)室的門,沿路回去一邊被英語單詞。
“witch,W,I,T,C,H,巫婆,迫害的對象……”
“前面那個誰誰誰,站住站住!”兩個衣冠不整的男生突然跳出來,“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別喧譁。”
“我沒有……”
“小孩子撒謊不好,動作快點!”
可是我真沒錢。
村裡誰不知道,沒零花錢的窮寶寶是我。
“你們自己搜,我沒有錢。”
倆混蛋果真搶過書包,拉開拉鍊就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書本文具通通掉落,灑了一地。
甲對乙搖頭說,“沒有。”
乙怒吼,“小婊子身上都藏了什麼,拿出來!”
“……”
“長這麼心疼,別逼老子用粗的!”說著欺上來,蠻力相向。
“你們幹什麼!滾開!”
他們看到了我的手鐲,遲疑了下,兩人對下眼其中一個就說,“摘下來!”
我豁出去似的逃跑。
“站住!臭娘們!”
從學(xué)校出來,直接是一條長長的牆道,平常除了學(xué)生,幾乎沒有過路人,離放學(xué)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路上更清寂無人。
“找死!”
對方訓(xùn)練有素,又值青春驍勇,我除非劉翔附體,否則哪裡能跑過他們,所以沒一會兒便讓他們扣在了牆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是想扒光搜身是吧!摘下來!”
“這是我外婆給我的,你們這些混蛋!”
“喲還挺硬氣,回家再讓外婆買只,乖!”
“……”
他們開始蠻搶,掰著我的手腕撥弄,因不得章法頗是費了些氣力,勉強弄下一隻。
“林年?”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闖進(jìn)耳朵。
“樑非白!”
樑非白衝過來,倆混蛋見狀撒腿就跑,逃之夭夭。
我則被狠狠地衝撞在牆上,後腦勺吃痛起胞,手虛弱地?fù)嶂镁貌牌较⑻弁础?
樑非白沒有追敢,他手裡抱著一個籃球,外套也拿在手上,看樣子是剛從籃球場下來,額上還有些許不清晰的水珠。
“怎麼回事?”
“遭搶劫了……”我站起來訕訕地拍去身上的灰塵,這一會兒心竟跳得比方纔還猛烈。
走回去撿那些書本,樑非白愣愣地跟著,“有沒有受傷?”
“沒有。”
灑了一地書的位置,一張素描畫突兀地露出半副面孔,我急急忙拿手掩蓋,不知道樑非白看到?jīng)]有,做賊心虛地胡亂扔進(jìn)書包。
“走吧。”樑非白等了一會兒,我想這大概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回家,從前,以後,再可能沒有。
於是背起書包沉默地跟著,手腕的地方已經(jīng)紅腫,對了,還丟失一隻手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