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再沒見過樑非白。
當得知鎮上有賣瓷器店的時候,我便開始逛集市,希望憑著記憶能找回一個跟樑非白那一模一樣的瓷杯。
“老闆!你把這個杯子給我看看!”看到展示櫃裡放的其中一個祖母綠的杯子,我激動地不能自已。
“老闆這個怎麼賣?”
“十塊錢。”
於是揹著老媽偷糖糕的舉動就這麼被迫地開始了。老闆已經答應,五十塊糖糕換這個杯子。我很慶幸,他家有那麼幾個小屁孩。
當順利拿到瓷杯時,我再也無法將它看做普通的杯子,儘管它極其普通。
“非音,你幫我把這個給你哥。”放學的時候,我劫住非音。
不知爲何,沒有勇氣親自送去。要是樑非白當著我的面砸了這個杯子,我不知作何反應才叫合適。
眼前依稀還有他憤怒的模樣,那雙驚恐又悲涼的眸子,那一刻他恨不得殺了我。
“年年,我哥不會要的啦。”
“非音!你就幫我給一下,他不要的話,就先放你那裡。”說實話,我也不想看到它。
後來非音告訴我樑非白果然沒有收下。
一個學期還沒結束,我和樑非白就算友盡了,想想從前,可嘆此番真是傑作。
成績勉強保持中下。
不得樑非白的指教,現在一直靠非音的幫忙纔不至於落到最後,但從老師的眼神中就不難看出,我早已是一名差生。
而在學校差生的頭銜倘若一旦讓冠上,此後若非過五關斬六將直衝第一,尚有令老師同學改觀的可能,否則永遠都將失去存在感。
我承認自己不好學且沒絲毫學習上的天賦,所以長時間裡學校之於我,都被貶義地看做了囚籠,我也忌憚與老師眼神相對的時刻,那種感覺真的很不美妙,沉悶,悶得讓人窒息。
過完年就是正月初一,這時仍舊天寒地凍,街上寒風颯颯,卻並擋不住人們上廟堂朝拜祈福的心,我也是個愛湊熱鬧的人,於是煽動老媽也趕一回熱鬧,一同去了鎮裡的廟堂。
“年年!你也來了?!”非音突然叫我。
其實是我先看到她的。
“年年,阿姨新年好!”非音甜甜地對老媽說。
老媽笑笑,拿手掐我。
“阿姨新年快樂。”我對樑媽媽說。
老媽的手還歡快地掐著我,其實我知道自己沒有跟樑非白打招呼很不禮貌,可事實如此,我招呼不出來。看他的樣子,討厭著我呢。
“年年,我們去那邊!”非音手抓一把佛香,拉我走。
我慶幸非音的及時,一直走到很遠纔敢回頭,就著煙霧繚繞的環境,足夠長遠的距離,探看那個靜靜站在小美人身邊被厚厚的藍色棉襖包裹著的少年。
他的雙手擱在衣服的口袋裡,站一邊聽小美人和老媽交談甚歡。
拜完菩薩。
回到家老媽立刻給了十塊錢作壓歲,老爸常年口袋空空,我也沒指望他能給我壓歲。
我上樓把壓歲錢藏在抽屜的暗盒裡,那一半壓歲錢是要給他的。
我的新年願望也第一次地從祈禱爸媽身體健康,到祈禱能和樑非白和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