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顯得很吃驚，張著嘴巴一直處於受驚狀態，推開我，不再讓碰，拿起桌上的稿圖就下了樓，腳下卻很遲鈍。

兩年了……我很清楚兩年來她一直在刻意逃離我的視野，她以爲我不知道，並且還在堅持著這一愚蠢的舉動。

我不清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起，視線就常在她的周身遊離，以至於後來故意造出那麼多場“偶遇”，誰想她見招拆招，遠遠地看見我便掉頭回走，或攀談其他同學……

後來聶倩出現，我以爲這種現象會少有，或者消失，可惜她堅持避我如蛇蠍，有時候動作明顯地令人惱火，恨不得抓她問個明白，連歐陽都忍不住有次問道，“你倆這是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呢，什麼也沒發生，所以才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

直到聽非音說她養了一隻狗，我才得知原因，她或許是討厭我，我養貓，她便養狗來跟我唱反調。

我對狗沒什麼熱情，但她那隻卻不得不引人注意，有幾天家裡的豆腐莫名其妙地失蹤，老媽咒罵我養的貓，說是它偷吃的。

後來才知道是非音拿去隔壁給了那條叫“豆腐”的狗吃。

這都沒什麼，關鍵是隔天我發現這個消失了兩年多的人，又重新回到籃球場看起了球賽。那天正是我們初三年級和初二的打對抗賽，凝眸一瞥她也混在人羣中。

球砸中她的時候，我站在原地，準備看笑話，但她狀態不妙，似乎要暈的樣子。

抱她去醫務室，唐醫生說她營養不良，加上血糖偏低才容易暈倒，於是打了吊瓶，她一會兒就醒來了，睜眼看到我還一副想拔針走人的作勢。

連唐醫生都看得出來她在鬧脾氣，開玩笑說我倆是小情侶，她真該拿鏡子照照自己那生人勿近的模樣。

回去的路上，我乾脆挑明問她，爲什麼討厭我，她的回答卻真讓人揪心，什麼叫不討厭……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我讓她明天放學等我聊天的，她卻好，放我鴿子，我等了一個小時回家，才發現家裡聶倩在，是老媽請人來家裡玩的。

老媽的心思，我明白，儘管我很不想明白。

那天在畫室又遇到她，每次看她一見我就想跑的那張臉，我便很不爽，無端端的，沒有哪個女生見到我會是像她這樣的反應。

“你怕我。”我說，她要躲，我偏要靠近。

她顯得很緊張，手足無措，腳將顏料踩翻了，紅色的漿液粘在她常常穿的那雙帆布鞋上，她的眼睛有點紅，睫毛在閃動。

她推開我逃走了。什麼情面也不留地逃走了，她怕我，討厭我，她在用行動跟我展現她的內心世界。

打那之後，我再沒有刻意安排“偶遇”，果然此後再沒有見過她。她從很早開始便鮮少來我家，好像是三年級的那會兒，那年發生了不好的事，我還記得我討厭過她。

如此就倆不相欠了吧。

林阿姨經過門口的時候，喚我到晚飯時間過去吃，我應著，沒拒絕，想到也許……

有人並不歡迎，沒來由地心情舒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