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的一身，白色上衣配灰褲子，像從畫上走下的人。

走近了，我才知道樑非白並不看我一眼，好像完全沒注意到我這個人。

“那你們忙吧，我就先上去了。”沒辦法，不走開就剩下尷尬。

“那就這麼定了啊，後天放學時間我來找你。”歐陽說著將手裡的紙擱到樑非白那兒，自己來接我手上的貼紙。

走遠之後我回頭，如玉的兩道身影，攀著肩頭，關係融洽，不知道在說什麼，嘻嘻哈哈。

等我跟非音說去美術團的事後，她很生氣地說，“林年你就非要和那個歐陽交朋友嗎？”

“你幹嘛老針對他？”

“反正你要去美術團就是不打算跟我玩了。”

無理取鬧的本事數樑非音厲害，我以爲她會理解，並支持我，看來是我想錯了。

“可是我想加入美術團，我想學畫畫，像你哥哥那樣。”

“那你知不知道後天放學時間我哥有場籃球賽，你不是從不缺席我哥任何一場比賽的嗎？”

後天……是啊，怎麼忘記這事了，樑非白所在的初一年級，和初二年級的一場對抗賽。

我看著非音，不知道怎麼來表達我的矛盾。

頭一次困惑，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然而從小到大我幾乎不曾著迷過什麼，大概因爲出生環境的關係，我要的東西一直就很少，也很容易滿足。有什麼就什麼，沒什麼就沒什麼。

至於某天忽然對樑非白愛好非常，是我沒能控制的，也是我的刻意放縱。那時成績不好，總忌憚課堂，每天去學校毫不誇張地講，都帶著萬分痛苦和一時衝動，痛苦了想一想樑非白，而後才能衝動地奔去學校。

腦子裡下意識地會把樑非白的喜好擅長，認作是該崇尚的，所以也漸漸對作畫產生興趣。

非音有時候偷偷把她哥哥的畫作拿給我看，希望我能畫出她哥哥那樣最原始的畫來，更是原封不動地請教了樑非白所用的畫筆，然後偷給我用。

“非音，我要進團。”我不能就那樣看著樑非白身上的萬道金光，而自己永遠躲在黑暗的沼澤地裡。

“那好，後天你一個人去美術團，我去給我哥加油。”

看著非音負氣離開，我難過的想，是不是再沒有堅持去做的事情了。非音如果能明白，她會理解我的，她不知道的只是我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靠她哥哥閃耀的表現來提醒激勵自己，成績能保持在現在這個位子，犧牲了深夜裡多少隻蚊子，還有那道道燭光。

籃球賽就沒有去，非音後來也沒告訴我樑非白是勝是負。

“你們吵架了？”歐陽豪有一次問，許久沒見樑非音粘著我。

非音確實生氣了，她說，我這個從來拿她哥哥的事擺在第一位的人，竟爲了歐陽放她哥哥鴿子。

“她怪我沒有陪她看籃球呢。”

“那就有點小題大做了，她不是也沒陪你來畫室。”

歐陽不會明白的。

我所作出的選擇，在非音看來，是叛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