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天錦王府再一次沸沸揚揚。王妃被劫,而且是在白日裡,一個身穿紫衣的男子直接將其劫走。
冰冷的水牢內,白簌被冷醒。
擡眼,一個紫衣男子立在水牢前,面上抑不住地冷笑。
白簌正要說話,一顆藥丸極速地沒入她的口中。
迷濛中,白簌如同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她看到一棟棟高樓大廈,各種武器,許多人在一起廝殺,她也是其中之一。
畫面一轉,她又看到了古香古色的屋子,衆人都向她跪拜,嘴裡說著她聽不清的話。
又一轉,一羣士兵揮舞著刀劍,衆目睽睽之下,一個小女孩被拋向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眼中滾落一行熱淚…
媞兒…
畫面又一轉,一個少年帶著她逃出了昏暗的大牢,他救了她…
輾轉至另一處,她遇到了許多人,綠衣少女,狂笑少年,溫潤的神醫,還有…銀白錦衣的天錦王——君天盡。
她眉頭一緊,用力地睜開了雙眼,渾然不覺滿臉的淚水,心頭一陣酸楚。
“記起來了?”紫衣男子輕笑,悠閒地坐在一旁。
白簌神色一凝,“谷幽,是你!”
谷幽輕笑,“花月音,一別數年,別來無恙?”
季清決醒了心神,銳利的眸子一掃水牢,用力拽了拽身上的鎖鏈。
“你抓我做什麼?不管你要做什麼,我於你來說都毫無用處!”
谷幽緩緩起身,輕搖手中一把帶有刀片的紫色花扇。
“非也,你的用處啊,大著呢!”
季清決不言。她實在想不出這個谷幽到底要打什麼鬼主意。仔細一想,之前的種種也與谷幽難逃干係。
谷幽冷笑:“來人,放冰。”
幽冷的水牢內陸陸續續又倒入很多冰塊。季清決冷眼望著,一言不發,許久之後,四肢被凍得麻痹。
似乎算好時辰一般,池內的水漸漸回溫。她又恢復了意識。好景不長,十一根銀針打入她的體內,陣陣痛楚襲來,疼的她咬緊牙關。
谷幽滿意地笑著,嘲諷道:“花月音,你可曾記得自己是花清女帝?……如今花清已亡,你負了天下人,萬千子民臣服於敵國,而你,如今卻和殺妹仇人如膠似漆!哈哈哈…花月音……你對得起誰啊?”
季清決眉頭一皺,手中緊握,一道鮮血自掌中緩緩流下。
“不如,我來替你創一個盛世吧!”
季清決皺眉,冷聲道,“你要做什麼?”
谷幽妖媚一笑,“你且看著,重生的花清,如何縱橫三國!”
季清決開始心神意亂。這個谷幽,是要造反嗎?
“花月音,昀離於我有恩,他想見你,別說讓他不開心的話!”
季清決一愣,“他知道?”
谷幽咬了咬牙,“他不知道。他只知我與你有仇,不過…別指望他可以救你出去,如今,他可不是我的對手!”
季清決輕哼,“我與你有仇?幾時的事?”
谷幽面色不耐,紫扇一揮,一層水布浮起,席捲而來,直將季清決從頭澆透。
他轉手出了暗門。許久之後,暗門又開了,江昀離隨他入內。
依舊是一抹奪目的紅,季清決目光微閃。
“江昀離…”
“你想起來了!”江昀離驚訝地打量了季清決,眼底攢了些笑意。
季清決笑著點頭。
一旁地谷幽睨了一眼季清決,輕搖紫扇,隨即輕哼。
江昀離轉向谷幽,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變成這樣,這與她有什麼關係?”
谷幽面色一冷,目光中涌現出怨恨,“與她有什麼關係?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爲她,都是她毀了從前的我!”
嘭的一聲,他一掌揮向一座銅像,瞬間,銅像被震得四分五裂。
江昀離一驚,鎮定下來。緩聲道:“她於我來說…很重要。”
谷幽平靜下來,輕笑:“我若記得不錯,她喜歡的人,應該是君天盡。”
江昀離面色一凝,望了一眼季清決,又道:“我希望你放了她!”
季清決眉頭一皺,手中緊了緊,一絲血液自手臂緩緩流下,一根銀針劃入指縫間。
谷幽猙獰一笑,“我與她之間的仇,只因你一句話便可了了?”
江昀離正色道:“我曾救你一命,以你的命,化她的仇,可以嗎?”
谷幽面色一僵,喃喃道:“她不過是個……你曾那麼厭惡她…爲何?”
江昀離目光堅定,帶著些懇求之意,“只今日一次,你我之間,兩清。”
谷幽眸光一沉,背過身去,低聲道:“帶她走……你我以後再見,我不會留情!”
江昀離面色緩和,輕聲道:“多謝!”
他跳入水中,用劍斬斷鎖鏈。季清決癱軟下落,他將她打橫抱起,飛身落地。
季清決擡眸,緩緩收起銀針,安心睡去。江昀離見季清決昏迷,一刻也不停,匆匆離去。
許久,谷幽揮開一道暗門,望著裡面架著的一把劍,眸色越發沉重。他紫扇一揮,劍身生生被劈成兩半。
望著地上掉落的斷劍,他淒涼一笑,喃喃道:“天齊帝和君天盡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你以爲,她還活的了嗎?”
他的眸光移至斷劍的劍鋒,又緩緩移開,嘴角扯出一絲輕嘲,緩步落寞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