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回來了——”
劉姑姑一聲吆喝,廚房炸開了鍋。
季清決蹲在地上洗碗,聞這話,手中的抹布一緊。
“王爺回來了,太好了。”荷兒有些歡喜。
儘管天錦王早已回府,但季清決見到他時已是一月以後了。
“阿清,你把這盤糕點送到花園的大涼亭裡去,放在江大人的桌前。”說完,劉姑姑又嚷道,“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野貓竟然打翻了糕點。”
此時正是天錦王宴請宮中大臣,花園內熱鬧非凡,大臣以及大臣的家眷都在此賞花、品茶、吃糕點。
季清決向其他丫鬟問了江大人的所在,將糕點放在江大人的桌上。
感受到一股目光的注視,季清決擡眼望去,坐在江大人身旁的人居然是江昀離!
兩人認出了彼此,皆是驚訝萬分。季清決怎麼也沒想到,帶她逃出牢房的人,此時正坐在天錦王府,享受著天錦王的盛宴。
季清決目光一徹,冷冷離去。
“你就待在這兒,前院人手不夠,劉姑姑那兒我待會會給她說的。”元姑姑讓季清決繼續待著,季清決也只好繼續留著。
驀地,衆人一陣沸騰,原來是天錦王來了。
人羣中央,幾名老者並行,天錦王身穿銀白錦衣款款而來,白衣浮動,墨發飛揚,絕美的容顏帶了些笑意,舉止文雅從容,不似戰場那般氣勢。
落座後,衆人恭賀,一一敬酒。許久之後,衆人自行觀賞,天錦王也下了主位,行到一處池塘前。
那裡站了一名女子,單看背影,身姿輕盈,白衣翻飛,人不動已是一張好畫。
“憐光…”天錦王柔聲喚道。
那女子緩緩轉身,季清決輕吸一口氣,這世上居然有這般美的人,花月音雖然也美,但終歸帶了些酒色塵氣,這女子卻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之美。
那名被喚作憐光的女子開口了。
“天盡,你來了。”聲音嬌而不媚,恍若空山鳥語,清靈甜美。
“昨日我讓人給你送去一株紫雲梅,你可收到?”
憐光點點頭,“你呀,看到什麼好看的東西都往我那兒送,這紫雲梅也是太后鍾愛的,她若是知道你將這紫雲梅送了我,她會不高興的。”
天錦王手指點了點憐光的額頭,憐光一陣俏皮。
“太后那兒我也送了一株,她老人家不會不高興的。”
季清決暗想,天錦王稱自己爲“我”而不是“本王”,又是這般寵溺,看來這個叫憐光的女子於他來說不一般啊!
“三皇兄,恭喜恭喜啊!”
天錦王轉身,目光裡有幾分疏離。
來人一身月白色長袍,面色蒼白,紅脣似血。墨發垂落,額角飄了兩縷青絲,眉間一點硃砂痣,妖嬈萬千。在季清決看來,這人像極了電影裡的吸血鬼,不但美,而且危險,單看長相,倒要以爲他是個女子呢!
見天錦王不說話,他的目光轉向憐光,“憐光…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讓我好找。”說話時帶了三分憐惜,又帶了三分深情,三分醋意。
“我在這邊吹吹風。”說話時,她朝天錦王近了幾分。
那男子目光一顫,仿若受傷似的,“憐光,我自幼便傾心於你,你就這般想要逃離我嗎?”
“我心裡只有天盡一人,此生也只傾心於他一人,你知道的。”說話時,天錦王眉頭舒展,目光裡是欣喜。
那人面色一寒,冷得像十月寒霜。
“他未娶,你未嫁,這話說得未免過早!”話畢,那人拂袖而去。
天錦王輕撫憐光的墨發,盡是柔情。
又是一出三角戀,季清決暗歎。驀地,她神色一凝。一個身影從季清決眼前走過。
那是…尉遲化!!
這人就是當日殺死媞兒那幾人中的一人。
季清決假意倒酒,向尉遲化方向靠近。
“老爺,明日你一定要陪我們去遊湖,再丟下我們不管,我就不理你了!”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對著尉遲化嬌嗔道。
“夫人,明日爲夫一定陪你們。”那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桌前的糕點夾給了尉遲化。
季清決輕垂眸子,一道暗芒劃過眼底。
宴會畢,各處清掃,季清決忙至夜裡。
幾人腰痠背痛的回了後院,其餘幾人皆是睡去,季清決卻無法入睡,此時她正思量著明日的計劃。
咦——什麼味兒?
一陣暈眩襲來,季清決陷入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