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zhàn)後,御花園裡腥味濃厚,遍地殘跡。
昀離望著季清決,目光如炬,短短一瞬間又閃過迷惑。
季清決剛經(jīng)歷過一場廝殺,很快便從滿身殺意中退了出來,恢復了從前的散漫。一見昀離,怒目而視,嘴中開始譏諷。
“寡人放了你爹,你就這般隔岸觀火?”
“皇上難道不記得家父是怎麼被皇上關進大牢的嗎?”
季清決搖搖頭,似無辜般望著昀離。
“不記得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你——無恥!”
昀離嫌惡的望了季清決一眼,撇過頭去。
季清決見昀離這般反應,輕笑幾聲。笑畢,她正色道:“昀離,不管我之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今日咱們一筆勾銷,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你。但你要記得,從今以後,我不會對你客氣!你若惹怒我,我定不會放過你!”
昀離冷冷望著季清決,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之前那個他一直痛恨的皇帝!即便皇上一直想讓他入宮,但以他今日的做爲,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可如今,她卻說不追究,這真的是一個人嗎?不過短短一月,一個人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想著,他望向季清決的目光又深了幾分。
“一筆勾銷?皇上要怎麼一筆勾銷?當初皇上爲了逼昀離入宮,費盡心思!至今,家父都負有貪污受賄的污名,昀離還要背上惑主的罵名!這些,皇上當真…都不記得了嗎?”
季清決察覺到昀離探究的目光,心知自己可能惹人懷疑了。於是面色一轉(zhuǎn),輕笑道:“寡人乃一國之君,你難道要寡人給你賠罪?呵!昀離,你以爲你是誰!你腳下的土地是寡人的,地上的每一個人也是寡人的!天下男子,任寡人挑選,區(qū)區(qū)一個昀離,寡人不在乎!寡人瞧著谷幽的性子倒是不錯,不似你這般沒輕沒重!”
聞言,昀離一愣,心底一陣反感,目光恢復成從前的不屑。
“昀離記得當初谷幽剛?cè)雽m,皇上十分歡喜,整日陪伴。後來,他生了一場大病,皇上便避之不及,怎麼如今倒是稱讚起來了?”
季清決一懵:這又是花月音造的什麼孽啊?
“……有這事兒嗎?”
昀離十分不耐,彷彿不願再多說一句。
“區(qū)區(qū)小事,皇上自然不會記得。”
呃!
季清決回頭,目光正撞上已不知聽了多少話的谷幽。
他沉默的站在那兒,彷彿那個經(jīng)歷了過多的盛寵又被拋棄的人不是他。
夕陽下,紫衣少年抱著畫,光暈打在他身上,顯得身子十分單薄。
“皇上,谷幽把畫拿來了。”
他的目光觸到季清決和昀離身後的血腥場面,面色煞白走近。
“這些都是刺客?”
昀離點了點頭。
“皇上可還好?”
“我沒事。”季清決尷尬地望了一眼谷幽,此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弄了,只怪這身份太捉弄人,平白給她添了許多事兒!
“皇上受驚了,不如皇上先行回寢殿好好歇息,這畫改日再賞吧!”
谷幽這是在趕她走?反正她也不想再多待。
“那寡人先回去了!”
季清決的話剛說完,一大批人浩浩蕩蕩的趕來。
“皇上,奴才該死!”
“皇上,臣救駕來遲!”
“皇上啊……”
季清決心中哼哼,這是在牆角等著她被砍死了纔出來救駕的吧!
“回鳳英殿!”
令一下,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昀離望著季清決離開地背影,眉頭散開,目光卻是深了幾分。
谷幽望著離去的人羣,溫聲道。
“皇上不一樣了呢。”
昀離皺眉。
“性情上確實與往日有些不同。而且……”
“什麼?”
“皇上會武了!……何時習的武?”
谷幽一愣,驚訝地望著人影消失的地方。
“這個我也不清楚。”
昀離指了指滿地的殘肢和血污,谷幽瞬間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