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倏地站起的身子微微顫抖,對著面前的丫鬟,綰君白皙的臉染上了一絲慍色。
那收作偏房的事她可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麼成親、賜婚,她所知道的也只是臻遠將成爲她的夫婿。至於其他,只待在房中而沒有出去過的綰君自然是被矇在鼓裡。
面前的丫鬟接觸到綰君的目光,明白綰君心中對這件事也是十分的在意,於是當下也不再沉默,繼續說了起來:“那個叫蘇真的,我還見過一面呢?!蹦茄诀哒Z音上挑著說道,還不時地斜眼過去,觀察綰君的一舉一動。
聽到面前的丫鬟提到那個人,綰君的好奇心果然被挑了起來。轉過身坐下,綰君一臉興致地看著面前出聲的丫鬟:“你見過?”她滿嘴狐疑地開口,臉上帶了一點困惑:“那個女人,是什麼進入將軍府的?爲何我什麼都不知道?”
“回公主的話,那女人半月前就進將軍府了……”面前的丫鬟一臉諂媚地說著。就像邀功一般,在說完的片刻還要再嘆上一句:“長得可真是漂亮啊……”這句長長的嘆息落在綰君的耳中頗有點不是滋味,皺眉看了那丫鬟一眼,綰君剛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來。
看到綰君站起的身,一旁的丫鬟忙湊了上去:“公主,你這是要去會會那女人嗎?”本能地想到應該是這事,那丫鬟滿臉堆笑地取來綰君的狐裘大衣,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厚重的大衣覆蓋下來,肩膀上落下一片溫暖。綰君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氣生的有些莫名其妙。臻遠並沒有親口說過他喜歡她,對於能與臻遠成親她心底已經是十分欣喜了。雖然現在才知道臻遠要收一偏房,但說到底那也只是偏房,自己才真正的將軍夫人不是麼?
心底這麼一想,綰君的氣又消了下來。她並不是善妒的女子,反倒能說她的心胸是寬廣的。對於丫鬟的話,最初她是真的在意,畢竟對臻遠的感情她自己最清楚不過。但現在再來仔細想想,那名喚蘇真的女子說不定也和自己一樣,能喜歡上臻遠,綰君覺得是一件幸運的事。
如果能一
直這麼堅持著喜歡下去,也不失爲一種幸福。
“公主,你怎麼了?”心中那般想著,綰君的臉色逐漸恢復如初。旁邊的丫鬟不解,卻是出口問了一聲。
“嗯?”適時的出聲將綰君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出來。再看向旁邊的丫鬟時,她的眼中多了一絲說不清的複雜神色?!澳悖氯グ?!……”頓了頓之後,綰君終於出聲,卻是將旁邊的人遣了下去。那丫鬟原本是想趁著這些情報來邀功,誰想功沒邀成,卻是讓這公主給遣了下來。
哼!不就是一個公主嗎?擺什麼架子!那丫鬟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了一聲。雖然現在是表面上的將軍夫人,但這之後,呢?誰知道!
不停地在心中說著,那丫鬟滿臉憤恨地退了下去。
綰君的房間終於安靜下來,到房中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又再次在圓桌前坐了下來。臻遠的事經過剛纔那個丫鬟的一番說辭,她也已經瞭解了大概。但是,到現在臻遠還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她,是因爲考慮到自己會難受嗎?還是因爲其他的什麼?綰君不知道。
雪停後的第二天,陽光就已將皇城包裹。那落了一整夜的雪,在原本荒涼的小徑上積起厚厚一層,就像雪白的棉花被般將整座城籠罩在一片純白之中。綰君從睡夢中醒來,身側那旁的木格窗已經被人打開了一條縫,藉著那往外望,正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昨夜她很晚才睡,許是因爲知道了蘇真事情的緣故。雖然綰君心底並沒有多在意,但不知怎的,她還是沒能睡著。在牀上輾轉反側良久,真正入眠的時候,外面都已是三更天了。
從到將軍府那日至今,綰君每夜睡得都很好,昨日是例外。只要一閉上眼,她的腦海中就全是臻遠的樣子,從小時的一直到現在,各種神情,幾乎都在她腦中過了一遍。這麼一下來,等綰君在想著要睡時,時辰早已經過了那個點。
一切都有點不受自己的控制,綰君懊惱地起身,然後就聽門外傳來了一聲敲門聲:“公主,你醒了嗎?將軍把嫁衣送來了……”
外面的人細聲
細氣地說著,綰君一怔,然後忙從牀鋪上下來。胡亂地披了那件狐裘大衣,她匆匆地走過去開門。
“吱呀!”木質的門應聲而開,站在外面的正是昨日裡將一切告訴自己的那位丫鬟?!肮?,你的嫁衣!”看到面前人未梳洗的惺忪模樣,前來的丫鬟在心底嗤笑了一聲,表面恭敬地遞上來一套紅色嫁衣。
綰君看了看手中多出來的鮮紅色嫁衣,清晨微有的一點睏意終於煙消雲散。
“公主,將軍說讓你先試試,若不合身便再改?!笨吹骄U君一臉驚喜的神情,那丫鬟又狀似恭敬地說了一句。綰君點點頭,將那丫鬟的話記在了腦中,然後轉身向著屋內走去。那丫鬟看到綰君的動作,也忙動身,跟著綰君進了屋。綰君顯露出一點詫異,剛想問一句卻是那丫鬟先開了口:“將軍讓奴婢伺候公主更衣。”
又是極爲恭敬的一句話,綰君聽罷也再想說什麼,只是笑笑便攤平了雙手。丫鬟上前爲她解去腰間的繫帶,白色中衣落下,換上那拿來的鮮紅色中衣。成親大禮,要的便是一個喜慶,臻遠也是特地交代了下去。於是,除了這嫁衣,就連平日穿的白色中衣都被換成了紅色。
“公主,你穿上這衣裳真好看!”幫綰君繫緊衣帶,那丫鬟討好著說道。綰君的臉上飛起一朵紅雲,半晌才小聲地開了口:“不過是衣裳好看罷了……”
她垂頭這般說著,在暗色的陰影裡,臉上那點緋紅異常奪目。那丫鬟微地一瞥,入眼的就是綰君羞怯的模樣,於是乘勝追擊,再次恭維道:“哪裡是衣裳的原因,依我看啊,這衣裳也只有公主才能穿出這樣的韻味來。”將剛纔的話又提升了一點層次,那丫鬟心底已經打起了自己的小如意算盤。
這綰君公主以後便是真正的將軍夫人,從昨日來看她對現在這位偏房的態度,反倒是寬容得緊。若自己以後能籠絡了這公主大人的心,那被納爲將軍偏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一想,那丫鬟頓覺自己的前景一片大好。於是更加不吝嗇,將自己平日裡拍馬屁的功力發揮到了極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