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夜郎王后歿,舉國哀悼。
十二月二十一,賢妃代理王后職責處理後宮事宜,柳妃協助。
十二月二十二,爲王后舉行喪禮,賜號“寧安”。這二字讓人很不解,只有蘇語珞特別清楚。王后本名叫安寧,大夥稱她爲寧王后,帝君賜封號寧安王后,意思是希望她能過的很好。
十二月二十三,王后衣冠冢建成,王后貼身衣服和一些物品,加上帝君賜的陪葬裝在了一口大棺材裡緩緩出了宮門。
這時的城樓上卻站著帝君和賢妃,二人的穿著格外耀眼。
帝君夜北漠明顯清瘦了許多。平日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而今日卻是一身緋紅;外罩一件乳白色皮草。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
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風中搖曳著。
遠遠看去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而賢妃緩緩走上城樓,一身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脣間漾著清淡淺笑。
“你來了。”夜北漠淡淡的說,蘇語珞將手挽在夜北漠的手裡。
“她走了,黑夜不敢想送,現在光明正大的看著屬於她的一切離去。”蘇語珞說著略帶傷感,眨了眨眼睛,長長吐了口氣。
“她是爲了我留在這三年的,你也可以走,爲何不走?”夜北漠側臉看蘇語珞,蘇語珞也看著夜北漠,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因爲我愛你,我離不開你了。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身邊,默默的幫助你。”蘇語珞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斟酌了好久,眼淚一滴滴滴落。
“可是你要的愛,太貴太重,我給不起。”夜北漠爲蘇語珞擦去眼淚,眼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不,你給的起,只要在你身邊我就夠了。”
“你如今的愛太卑微了,不覺得作踐了自己?”夜北漠冷冷問道,,放開了蘇語珞緊抓著她的手。
“那你要我怎麼做?我愛你,我爲你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我知道你利用了我,我也甘之如飴!”蘇語珞又緊抓著夜北漠的手,她眼裡的淚花和雪花漫天飛舞著。
“我不愛你了,你準備和安寧一樣出宮去尋找你的歸宿吧!”這句話讓蘇語珞肝腸寸斷,心如刀割,想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卻沒有勇氣,夜北漠看著她的眼淚不停流著,爲她擦了擦,又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吻。
蘇語珞卻一把推開了夜北漠,眼神冷冰冰的望著,淚水凝固般,許久才滴下來。
“夜北漠,你到底愛不愛我!”
“不愛了!”
“好,那我現在想要的是你給不起的!我要做的事定會讓你爲之震撼!”
“蘇語珞,你到底想要什麼!”
“江山!”
“夜北漠,你要江山還是要我?”
“江山美人,朕都要!”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蘇語珞和夜北漠現在城樓上對侍的樣子就像是敵人一般,他想讓她走,爲何有會說江山美人他都要!而蘇語珞這回要的卻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江山!
兩人僵持了好久,在漫天大雪裡二人的心都降到了冰點。
兩人默契的轉身從相反的方向向走下城樓!又相逢的口子讓二人有話說不出都哽咽在喉嚨裡。
孟芷若看到蘇語珞,就知道二人又是發生了分歧,康子走在夜北漠的身邊也不好說話,等著她們二人自行離去,兩人也纔在身後尾隨。
這無情的大雪不停的飄著就像在嘲笑兩人口是心非一樣。尤其是蘇語珞感覺更是自己可憐到沒有人可以說的地步。一邊是自己的父親,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人,怎麼做二人都會因她而爲難。
愛是什麼?是不顧一切的去付出,去索求,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蘇語珞想到這些心裡都在淌血。
江山?那我就給你江山!如今諸侯小國剩的也不就是個舟行國了?三個月內我將舟行國撰在手裡,爲你最快的速度平定外亂,剩的就是內憂,一步步拔出!
舟行國毗鄰開元國,若是帶兵攻打,只是師出無名,要拿下舟行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不僅要跋山涉水從開元國去攻打,士兵吃不消,再則舟行國之所以是舟行國,是因爲地勢獨特,都以乘舟爲交通工具,而夜郎人到那,多少會有些水土不服。
蘇語珞看著地圖,想著這步棋怎麼走纔是最好?孟芷若在一旁也靜靜的看著,要取舟行國必經之路便是開元了,有什麼辦法可以省去這個環節直取舟行呢?
二人不謀而合都想到了同樣的辦法,那便是開元國收了舟行國!
一年多了,開元國在孟風行的手中內患早就清理的差不多,注重民生,練兵,看去並不是特別強大的國家,實則早就百毒不侵了。
又兵有兵,要糧有糧,只是臣服夜郎讓人覺得弱小罷了。
這又有什麼辦法讓孟風行有理由收了舟行國又雙手貢獻給夜郎呢?
蘇語珞看到書案上擺放的天珠,靈機一動,輕蔑的笑了。
“櫻兒,書信一封讓開元國帝君找個理由收了舟行國!”蘇語珞笑的很甜,孟芷若點點頭,替蘇語珞寫了封書信到開元國!
孟風行看到書信知道是孟芷若的筆記也知道蘇語珞的心,而這舟行國遲早也是要被開元國吞併的,哪怕她不打這個主意,孟風行對舟行國也是勢在必得!
“來人,明早早朝想想有什麼理由可以來戰舟行國!退朝!”孟風行說罷,瀟灑的從殿裡走了出來。
次日早朝,開元國將軍劉武爲孟風行獻上一計,以索取舟行國他日所欠糧食爲由開戰!
戰火拉開序幕,狼煙四起,夜郎聽聞也裝聾作啞。
“參見帝君!”蘇語珞緩緩走到夜北漠跟前,福了福身,沒等夜北漠說話,自己起身。
“愛妃今日來所爲何事?”夜北漠也十分客套的說著。
“定是有好事,臣妾讓帝君看一樣玩意。”說著便拿出了天珠。
“帝君可知道這是何寶貝?”
“天珠!”
“非也,這是一個諸侯國!”蘇語珞淺笑嫣然的說著,夜北漠冷哼一聲,嘲諷般笑了。
“不出三個月,開元國定會收了舟行國,而臣妾要求做此次使臣出使開元國!”
“哦?你就那麼有把握讓開元國交出舟行國?”
“帝君不是不知道臣妾與開元國帝君的關係,反正帝君在宮中也不願見到臣妾,倒不如放臣妾出去散散心,也讓帝君眼前靜靜。”蘇語珞笑著說,夜北漠笑著,她這是要挾他,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準奏,朕等愛妃的好消息。”
“是。”蘇語珞又福了福身。
“來人,派三千士兵護送賢妃娘娘前往開元國!”蘇語珞知道他不會放棄一個諸侯國的,而她也想去見見孟風行。
“娘娘你要用天珠去換舟行國?這恐怕是滑天下之大稽!”孟芷若和小翠不解,依蘇語珞和孟風行的關係,只要她開口,這舟行國孟風行應該是會肯給她的,又何必舟車勞頓的去開元國一趟呢?
“你們不知道,若是讓開元國直接把舟行給了夜郎,師出無名,人們會說夜郎橫行霸道,若是用東西交換,那人們便會覺得理所當然。而夜郎的賢妃親自去,這身份雖不夠,但卻有掌管後宮職權也是夠分量了。”蘇語珞慢慢道來,國與國之間不像人與人之間,有的時候要繞很多彎子,注意太多的過程了。
“可是……這天珠也太廉價了吧?”
“廉價?這舟行國給不給都不能歸開元,要的只是像樣的交換。而這天珠正好,不讓夜郎損失什麼,也不讓開元覺得是比買賣!”
“櫻兒還是不明白!”孟芷若望著蘇語珞說道。
“你可聽過這天珠的傳說?只要用這天珠的傳說便可以安撫人心了。太多的金銀珠寶反而市儈的很!”
“請娘娘賜教!”小翠看了眼孟芷若二人看著蘇語珞。
“相傳喜馬拉雅山區有位邪神叫做羅侯羅,出沒無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降災人間,引發大瘟疫。西藏有位大成就者悲憫世人,爲消除地方瘟疫修法而降此珠,天珠所到之處,瘟疫即除,就可以消災去厄,並有避邪保護之作用。只要說是用天珠可以換去國泰民安,又有誰會不肯呢?”蘇語珞早就把這一切都想好了纔出發的,孟芷若也想回一趟開元國,回下自己的家,怎麼算也離家一年了。都不知道開元國變成了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