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首先反應(yīng)過來,她將手帕拿起,一臉不解的看向劉文時,道:“時兒,你說什麼?難道這次事故是有人故意爲(wèi)之?”
正伏在顧靈若懷裡哭泣的明妃聞言,也止了哭聲,轉(zhuǎn)頭一臉淚痕的看向劉文時聽他解釋。
劉文時走了進(jìn)來對顧靈若三人道:“是的,這次事故確實是有人故意爲(wèi)之。”
“誰!”明妃咬牙切齒道:“究竟是誰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膽大之事?我必要叫他付出代價!”
劉文時聽了明妃的話,無奈道:“現(xiàn)在還不清楚究竟是誰做的手腳,可是我派出去的侍衛(wèi)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一些情況,能夠確定此次事件確實是人爲(wèi)。”
見顧靈若四人都表情嚴(yán)肅的看著自己,劉文時尋了一張椅子坐下,道:“高臺突然倒塌,我覺得有些蹊蹺,你們可曾注意到出事時,舞獅人在哪個方向?”
明妃、顧靈若以及嵐泠相視一眼,齊聲道:“就在正對著我們的方向。”
“你們覺得按照正常的情況,圓木搭成的梯形高臺應(yīng)該往哪個方向倒去?”劉文時繼續(xù)道。
顧靈若仔細(xì)回憶了一遍當(dāng)時的情景,高臺是梯形,舞獅人站的位置正是與一般人站在梯子上一樣,若是梯子失去支撐自然會朝支撐的一面倒下,可是那舞獅人連帶著圓木高臺卻往反方向倒過來,這確實是有些不合常理。
顧靈若看了一眼明妃,顯然明妃也已經(jīng)注意到不對。
劉文時見他們二人已經(jīng)明白其中的蹊蹺,拿出一枚閃閃發(fā)光的刀片狀的東西道:“你們看,這是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明妃接口道。
“一枚暗器。”劉文時解釋道:“我也有返回去檢查,發(fā)現(xiàn)高臺底部有一處的繩索明顯被人割斷,切口與這枚暗器吻合。”
“這說明高臺倒塌是人爲(wèi)的原因,而被割去繩索掉落的一塊圓木,正是你們那個方向的。”
顧靈若這才明白劉文時的意思,這是有人在舞獅隊表演的時候,發(fā)出暗器,將固定圓木的的繩子切斷,故意使高臺倒向她和明妃所站的位置。
“他們爲(wèi)什麼這麼做?”劉夫人也已經(jīng)明白,立時問出關(guān)鍵。
劉文時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兒子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使出暗器的兇手,若是能找到自然會明白,不過……”
“不過什麼?”明妃一臉焦急。
劉文時看了看顧靈若與明妃一眼道:“我懷疑使出暗器之人想要對付的是你們兩個。”
顧靈若與明妃聞言皆是一愣,劉夫人道:“這怎麼可能?靈貴妃與慧兒昨天才回來,出宮路上你們又是這麼低調(diào),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
“再者,她們兩個人都是後宮的嬪妃,怎麼會招惹什麼人。”
明妃聞言也趕緊點頭道:“是呀大哥,我和娘娘整日在宮裡,平日裡幾乎都沒有見到外人,更沒有得罪什麼人,怎麼會有人想要暗殺我們。”
明妃說完看了一眼顧靈若道:“況且,當(dāng)時我和娘娘都站著不動,他既然能夠使出暗器,那直接將我二人殺死不就完了,至於這麼麻煩嗎?”
顧靈若也點頭稱是。
“我也是這麼一猜,誰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劉文時看著她們四人,有些頹廢道,“畢竟當(dāng)時在你們那個方位所站的除了你們兩個,我還真看不出來有誰值得使用暗器來對付。”
明妃和顧靈若聞言也覺得有些無奈。
“有沒有這種可能”,劉夫人道,“或許那使用暗器之人本想對付別人,可是發(fā)暗器的時候出現(xiàn)了失誤……”
“不會有這種可能!”劉文時語氣肯定道:“能將暗器的力道控制的剛好切斷繩索,這就說明對方是一個及其擅長使用暗器的人,所以根本不會出現(xiàn)你說的這種失誤。”
衆(zhòng)人聞言,陷入沉默。若是使用暗器之人對付的不是顧靈若他們還好,若是,那麼問題就複雜了。
“大人可有那使用暗器之人的線索?”顧靈若突然出聲道。
劉文時嘆了一口氣道:“祭臺前的人太多,高臺倒塌之後,又亂成一鍋粥,恐怕兇手已經(jīng)趁亂逃走,所以要找出來很難。”
“不過,我已經(jīng)通知京兆尹,讓他關(guān)上城門,以防兇手逃走。”
顧靈若點點頭,道:“大人,可否讓我看一看你手中的暗器?”
“當(dāng)然可以。”劉文時將手裡的刀片遞給顧靈若。
顧靈若接過刀片,立時看見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來一枚一模一樣的暗器趁人不注意,射了出去。只是影像太短,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顧靈若將刀片重新還給劉文時,劉夫人忍不住抱怨道:“這天殺的東西,大過年也不叫人安生,真是該叫老天把他們早早收了!”
明妃也道:“就是,若不是他使用暗器,故意把高臺弄倒,我和娘娘也不會這麼狼狽,娘娘也不會因此受傷。”
明妃與劉夫人繼續(xù)抱怨,劉文時也有些無奈。顧靈若沒有接話,只是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剛纔的畫面。
突然她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畫面中的人顯然是個男子,可是他用的是左手。顧靈若不由暗想難道他是一個左撇子?
“娘娘?”明妃見顧靈若一動不動不由拍了一下她的手,道:“你怎麼了?”
只見原本正在一臉苦思的顧靈若,突然神情一鬆,脣角勾起,她看了一眼明妃,對劉文時道:“大人,我突然想起似乎在看舞獅時,有一個人很是奇怪,說不定他就是兇手。”
“娘娘,您可是有什麼發(fā)現(xiàn)?”劉文時聞言,立時有些激動。
顧靈若道:“我記得在去看舞獅的路上,有一個人的身上似乎就帶著這樣的刀片作爲(wèi)裝飾。”
“去看舞獅的路上?我怎麼沒有發(fā)現(xiàn)?”明妃聞言不由也細(xì)細(xì)思索起來。
“你不要打岔,先聽娘娘說完。”劉夫人按住明妃的頭道。
顧靈若擡頭看向劉文時,接著道:“這個人穿著黑衣,他似乎沒有右手,大人不防按照這個特徵去搜查。”
“沒有右手?”劉文時一時有些不相信,沒有右手怎麼會使用暗器?
顧靈若見劉文時不相信,又道:“我也是見他的自是有些奇怪也注意到的,若他不是兇手,何以身上會帶著一模一樣暗器呢?”
顧靈若指著劉文時手裡的刀片,又道:“反正大人總是要在城裡搜上一搜的,若是找到這個人問問就知道了,順便找一下這個人也不算費事。”
自上次巫蠱事件之後,明妃就格外相信顧靈若,只要是她說的,她都會照做,如今見到劉文時居然不相信顧靈若的話,她立時站出來,附和道:“就是嘛!大哥你就按照貴妃娘娘的話去做,我相信娘娘說的話!”
劉文時見她們二人如此信誓旦旦,覺得也確實如顧靈若所說,反正總是要搜查一番,不如就讓他們多注意一下。於是他道:“好,我這就去與兄弟們交待一下。”
劉文時起身離去,走到門口,忽然道:“父親,您也來了?”
劉尚書自從朝裡回來聽到顧靈若受傷一事,立刻去找劉文時以及劉夫人,卻被告知她們二人都在顧靈若這裡,於是他也匆匆趕來。
劉尚書對劉文時點點頭,看向顧靈若,一臉嚴(yán)肅的行禮道:“臣護(hù)駕不利,請娘娘責(zé)罰!”
顧靈若趕緊讓嵐泠將劉尚書扶起,道:“劉尚書不必自責(zé),本宮並無大礙。”
劉夫人怕下面的人將一切都?xì)w結(jié)到明妃身上,劉尚書會像自己一樣對明妃大發(fā)脾氣,是以,她趕緊站起來,將剛纔劉文時所講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訴他。
“竟有此事?”劉尚書驚訝的看了明妃一眼,又看看劉文時,見他們表情不似作僞,這才相信他們不是合起夥來騙自己。
劉文時道:“孩兒已經(jīng)將此事報給京兆尹,想來明日或許就能傳來消息。”
劉尚書點點頭道:“此事雖然發(fā)生在宮外,可是娘娘卻因此受傷,所以我們還是應(yīng)當(dāng)把此事告訴皇上……”
“尚書大人”,顧靈若聽到這裡,出聲打斷他的話道:“皇上日理萬機(jī),這些小事就不要告訴他了。”
明妃一聽說自家父親要告訴皇上,心想,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怕是會讓她們立刻回宮,不免有些捨不得,此時見顧靈若看著自己父親,心中有些激動,果然還是娘娘最懂她。
“貴妃娘娘,這怎麼能是小事?”劉尚書道,“娘娘莫要覺得臣的家人會因此事受到牽連便隱瞞此事。”
顧靈若本來就是不想讓劉家受到牽連,沒想到劉尚書竟然一眼猜到自己的心思,她只好誠摯道:“尚書大人,今日之事也算是個意外,您若是報給皇上,本宮確實會因此心生內(nèi)疚。況且本宮沒有什麼大礙,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
劉尚書聞言,有些愣怔。
劉文時見此道:“父親,不如這樣吧,此事先不要報給皇上,待我們查出兇手之後再將此事完完整整的告訴皇上也不遲。”
說到這裡,他看向劉夫人,劉夫人立時會意,上前拉住自己丈夫道:“你呀,孩子們都想出來玩玩,昨日纔回來,你今日就告訴皇上出了這種事情,她們還能在家呆著嗎?”
劉夫人又看了看顧靈若,對劉尚書道:“況且靈貴妃的傷勢也需要靜養(yǎng),你就不要再多事了。”
劉尚書被劉夫人一頓說教,這才勉強(qiáng)點了點頭,算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