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慢慢的往前挪動著,沒辦法,此時如若轉身逃離必定會引起前方關卡旁寧元席及衆守衛的注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最危險的地方是寧元席的眼皮底下,而最安全的地方,可能也是這個地方,只有一試,怕才能知道到底會如何。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幹嘛的!”關卡城門口的守衛望著面前這五個穿著破爛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奇怪味道的人,雖然不想攔著,讓他們過去算了,但又礙於寧元席這個天子在身旁不好交代,所以只有按照慣例把他們和畫像上的人比對。
“你,過來!。”正當侍衛對比完畢準備放他們離開的時候,坐在馬背上的寧元澤對著裴顏喊了一聲,原本就害怕的裴顏往寧元席的馬邊慢慢的挪動著,一個不穩,在平地上竟然摔倒。
“你在怕什麼?”寧元席看到馬前摔倒的人,沒有任何表情的俯視著,冷冷的語氣像是對待一個犯了滔天罪行的人一般沒有任何感情。
“俺…俺沒有害怕,俺只是激動,激動看到了天子”裴顏原本準備低下頭裝啞巴,可是當聽到寧元席冷冷的聲音之後,她竟然不再害怕,心中出了其的平靜。擡起頭,直勾勾的望著寧元席。
“你的臉…”寧元席話語剛起,莫啓和寧元澤的心便懸了起來,他們以爲寧元席發現了眼前的村姑是喬裝之後的裴顏,可之後寧元席的話卻讓他們鬆了口氣。
“……你的臉真髒。”
“嘿嘿嘿,給聖上請個安,俺這婆娘不懂事,也不注重整潔,還讓聖上見笑…”莫啓聽到寧元席的話心裡竊喜,知道寧元席沒有發現那村姑是裴顏後,竟然也往前挪了挪,主動的和寧元席搭上話,寧元席哪裡知道這是故意的?以爲遇到了不識大體的難民想要個一金半銀,連連揮手讓侍衛給他們拋下一枚金元寶趕快讓他們離開,裴顏想著演戲就演到底,便露出一副貪婪輕浮的村婦樣向那枚元寶撲去,莫啓似乎發現裴顏的玩心大起,便搶先 將那元寶拿來揣入兜裡,一邊敲打著婦人的頭,一邊往關卡的那一面走去,寧元澤,餘金和疑刀看到寧元席沒有發現,便也趕緊追了上去,就這樣,五個人順利地出了寧國。
“怎麼了?自一出來就悶悶不樂的?”從關卡一出來,餘金便一把摟住莫啓的肩膀說著他有多能演,裝的有多麼的厲害什麼的話語,寧元澤和裴顏並肩走在一起,裴顏就一直不說話。看到裴顏的異常,寧元澤關心的問。
“沒什麼,只是這衣服穿著有些不舒服罷了”裴顏望著寧元澤笑了笑,有氣無力的語氣和低著頭默默行走的樣子沒法讓寧元澤相信她真的是她說的那樣。
“我知道,你是因爲皇兄沒認出你,對嗎?”寧原澤原本不想說出來,但是看到裴顏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和以前裴顏說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的承諾,寧元澤慌了,他怕,他怕裴顏會反悔,會再次回到那個爾虞我詐的牢籠之中,只是爲了那個她愛著而卻是大衆情人的寧元席。
“元澤,你想多了。”裴顏看到自己的心思被寧元澤看穿,
內心感到極度的難過,她很想告訴寧元澤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她想回到寧元席的身邊,哪怕是不在受寵,哪怕是看著他也好……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說,因爲她知道現在寧願澤已經爲了她放棄了一切,況且以前在出逃之初,裴顏對著寧元澤有過承諾,她不能離開他,她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而去拋棄一直陪伴著她的寧元澤,她不能……
“你在騙我!我看得出來。”寧元澤停下了腳步,回過身望著裴顏,一副明亮的雙眸裡盡是悲傷。
“我知道,裴顏,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怎麼想?你愛著皇兄,到現在都還愛著他,哪怕他要殺了你,哪怕他不在寵愛你,可是你還是想回到他的身邊!”寧元澤說到後面變得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變得越發激昂。
“寧元澤!我說了,你想多了,我求你不要想這麼多好不好!我哪裡有想回去,如果真的想回到他的身邊,我剛剛便抹乾淨臉上的污物謝個罪和他一起離開,我還何必去在他面前去演一個粗魯的村婦?!”裴顏被寧元澤的步步逼問弄得心煩意亂,竟是一個未控制住也激動起來和寧元澤發起怒。
“好吧……對不起,或許是我想多了,我就是怕,我怕你會反悔,會不在願意還和我在一起……”寧元澤平日哪裡有看到裴顏這樣發怒,裴顏剛剛的一席連珠炮似的話語將寧元澤炸了個稀里嘩啦,寧元澤看到裴顏真的生氣了開始變得慌亂起來,想要安慰裴顏。可是因爲太緊張,話語竟然說不清楚。
“我知道你是怕我跑掉,你肯定覺得我這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堂內刺繡,堂外下廚的女子這天下不可得,所以想要把我留著當謀士以後和你一統大業對吧?”裴顏看著寧元澤一副尷尬的樣子忍不住去調戲他。
“纔不是,我,我……”裴顏的調笑讓寧元澤當了真,寧元澤以爲裴顏生氣纔會說出這樣的話竟然變得更緊張起來,這時卻是半句話也憋不出來了。
“好啦,拿你開玩笑的,竟然還當了真,真是笨,不知道你以前當王爺到底是怎麼當得,竟然這麼傻缺 。”裴顏看著急的臉都發紅的寧元澤有些心疼起來,她這樣的不省心的人能讓寧元澤這樣的王爺這樣上心,裴顏覺得自己真是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想想剛剛雖然遇到寧元席時寧元席卻未認出她她有些難過,但眼前人的關心讓她更加安心,想到這裡,裴顏心裡好過得多了,便又恢復了先前的活潑,喚著後面的三人讓他們快快跟上她和寧元澤的腳步。
五個人因爲怕寧元席會察覺到異常,所以在出關後更加的加快步伐,中途也未做出任何的休息, 日月兼程的來到凌國時已經是第三日的早上,五個人原本就穿的破破爛爛異常難聞,再加上三天的趕路,到達寧國後找客棧都被當做是窮乞丐被趕了出來,直到鍥而不捨的和客棧掌櫃的磨了半天的功夫,再加上寧元澤從荷包裡掏出的銀票,才勉強找到一個願意收留他們的客棧。
“我讓小二去給我們買個幾身合適的衣服,放在各位的榻上, 大家這會兒都先去洗個澡,然後都在各自的
房間裡小憩一會兒吧,這連日的趕路也是辛苦大家了,明日我們就動身去皇宮尋找凝太子,各位有無異議?”寧元席分配好房間後,對著灰頭土臉的衆人說到。
“沒有異議。”餘金和疑刀最先回答。
“既然寧兄已經打點好,我又有什麼異議呢?我只管跟著寧兄的要求來便好了。”莫啓聽完寧元席有條不絮的計劃,也是看著寧元席表示贊同。
“小顏你呢?怎麼不說話?”寧元席看著眼前都表示贊同的眼神又轉過頭來問著裴顏。
“你說的當然很好啦,只是我們能不能在這城裡呆幾天再進宮去尋找那什麼凝太子?”裴顏望著寧元席一臉正經的說。
“爲什麼呢?宮裡會更安全啊,而且,宮裡也會住著舒適的多吧,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你的身子已經愈發的纖薄了…”寧元澤看著裴顏原本飽滿的臉頰因爲逃亡而變得凹陷,滿眼的心疼。
“哎呀,沒關係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恩”裴顏安慰著寧元澤,怕他不相信,裴顏一面說一面轉著圈。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你的身體”
“我要是真的要出什麼事早就半路上就倒下犧牲了,現在還會在你面前活潑亂跳和你鬥嘴麼?”裴顏聽著寧元澤婆婆媽媽的話語開始不耐煩。
“但是……”
“恩?”裴顏挑眉
“那好吧,那我們在外面住幾天好了,反正這裡是凌國,怎麼說也算是安全的地帶。”寧元澤還想辯著什麼,但是看著眼前帶著一臉不耐煩拖著尾音快要生氣的裴顏,寧元澤也不好在說什麼,將本想說出來的話又吞回肚子裡,只有諾諾答應。
“這纔對嘛,要聽我的我們這會兒在就都洗完去睡覺了!還至於站在這裡被圍觀麼!”裴顏指著一對看著他們的人開始對寧元澤咆哮,寧元澤這也才發現,五個穿著破爛的人圍在一起,的確很像是丐幫開會的場面……
“咳咳…各自都回客房吧”寧元澤瞪了一眼圍觀的人羣,便拋下一句話飛快的奔上了客房的樓梯。
“這丫的跑的真快。”
“我也覺得。”
“那我們比比…喂!你怎麼能不等我說完就跑!”
“嘭--”
裴顏走上通往客房的樓,僅僅十幾部的樓梯階,裴顏彷彿走了十幾年。“太累了啊,一定要在客房中好好梳洗休息一番”裴顏一面想一面推開客房的紅木門。
走進客房,裴顏望著房內雕花牀上的上好絲絨被,倦意更加濃,三下五除二的將身上骯髒的衣褲褪去,將自己浸在盛滿熱水的木桶之中認真的擦拭身上的每一處,擦著擦著竟然在桶內淺淺的睡著了。
“吱--”房門被推開.
“小顏你在裡面麼?”隨著寧元澤聲音的響起,浸泡在木桶中睡著的裴顏被驚醒。
“不要過來,我在…我在木桶裡,還沒…還沒穿衣服呢……”聽到離屏風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裴顏大聲喝道,生怕寧元澤一個不小心闖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