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馬上他就要追上來了。你快走吧。”裴顏笑笑,“還有--謝謝你。”
寧元澤丟下一句有緣再見,便已輕功之法離開了。
裴顏?zhàn)谝粔K大石上,心中想著剛剛的感覺,一時間閉了眼,問著心中的反面人格,“你也愛上他了是嗎?”
反面人格不理會裴顏,但是裴顏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裴顏有些錯愕,從未想過,自己在與寧元席相處的過程中,無論是正面人格還是反面人格,都其實(shí)已經(jīng)愛上了寧元席。
她甚至還有些自嘲的笑笑,對著內(nèi)心的那個人格開口道,“那個自大狂有什麼好吸引人的?你看看他剛剛的樣子。”
依舊沒人理她,裴顏依舊在心底好像自言自語一樣,“所以你剛剛纔想要我拒絕與王爺一同逃走是嗎?你也愛上他了。想來一定不比我少,你接觸他的時間可比我要多呢。”
裴顏輕笑。
寧元席剛剛趕到,卻看到裴顏一個坐在一塊巨石上,卻不見寧元澤的身影,心中醋意大起,“寧元澤呢?”他的聲音冰冷,語氣嚴(yán)厲,他在質(zhì)問她。
裴顏沉默,不說話,不理他。
寧元席怒,“寧元澤呢?”
裴顏依舊沉默,兩人僵持很久。寧元席知道她不會再說,伸出手抱起她,帶她回了皇宮。
路上裴顏在寧元席懷裡,卻沒由來的感到冰冷,她雖然愛上他,但是不代表她現(xiàn)在可以接受他的不信任。
當(dāng)然,這夜的變故,也只有三個人,三個當(dāng)事人知道而已。
未央宮。天已漸亮。
寧元席送回裴顏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裴顏沒有挽留,寧元席沒有留戀。
第二日,寧元席下詔,派寧元澤戍衛(wèi)邊關(guān)。後又聲稱皇后染上重病需要靜養(yǎng),不動聲色地將裴顏軟禁了起來。
裴顏一夜未睡,躺在牀上發(fā)呆。心中思索著夜裡的事情。卻又想不出對策。
小魚起牀之後發(fā)現(xiàn)不對。
“主子,外面有好多士兵守衛(wèi),不準(zhǔn)我們出去。說是皇上下旨,主子您染了重病需要靜養(yǎng),不準(zhǔn)備我們出去,更不準(zhǔn)有人來探望。需要什麼只能與守衛(wèi)說……”小魚有些不解,裴顏好的很,怎麼會被說成染了重病。
見裴顏怔怔的看著窗外發(fā)呆,有些不安的開口,“主子?”
“哦。沒事。你先下去吧。等下用膳了再叫我。”裴顏此時不想說話,便叫小魚先下去了,自己想靜靜。
小魚應(yīng)聲退下,沒多會便有進(jìn)來,“膳食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主子先梳洗吧。”
裴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任由小魚以及侍女侍候著。小魚給裴顏梳頭,又要去拿收拾,裴顏笑笑,止住小魚,“就這樣散著吧,總挽著還挺重的,反正這也不會有外人來了。”
小魚頓了頓,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應(yīng)該可以用膳了。”
裴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了身,看著平時寧元席坐的位置發(fā)呆,隨後還是開了口,“坐吧,一起吃。”
小魚搖頭,裴顏起了身,拉著小魚坐下。這一頓飯吃的安靜極了。
雖然寧元席軟禁了裴顏,但是原有的待遇還是沒變的。
裴顏吃過飯,在美人榻上閉目養(yǎng)神,心裡想
著的,自然是寧元席了。
昨晚她雖然沒看的太清楚,那時雖然已是深夜,但是月亮還是很圓很亮的。寧元席招招刺的都是寧元澤的要害,對於自己親弟弟都這般下毒手,裴顏有些唏噓。
想起剛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寧元席對寧元澤也是處處爲(wèi)難。裴顏在心底感嘆:寧元席啊寧元席,你到底是有多心狠。
高傲,自私,佔(zhàn)有慾還極強(qiáng)!裴顏在心底大罵,冷不丁的,內(nèi)心閃過一個聲音,“就算這樣,你不是也愛他嗎?”
裴顏一愣,知道是反面人格,“你不是也愛上他了嗎?還好意思說我?”
“我又沒罵他。”反面人格語氣弱了很多。
“你是沒少罵吧。”裴顏有些偷笑,即使強(qiáng)勢如反面人格,因爲(wèi)愛情也會吃癟。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反面人格語氣不善。
“笑你怎麼?”
“哼。”一聲冷哼,就想要霸佔(zhàn)裴顏的身體,不過經(jīng)過一番較量下來,還是反面人格敗下了陣來,“你不覺得很挫敗嗎?你還想要我身體幹嘛?”
“我爲(wèi)什麼要挫敗?愛上一個國王有什麼好挫敗的。”
“可是他高傲還自私啊。”
“高傲怎麼了?人家是皇上憑什麼不許人家高傲了?自私怎麼了?佔(zhàn)有慾怎麼?環(huán)境造就人心。”反面人格開始反擊。
“皇上怎麼?君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他憑什麼就得那麼不講理。冤枉我多少次?”兩種人格在心底脣槍舌戰(zhàn),竟然不分輸贏。後來不顧反面人格說什麼,裴顏只是冷冷的一句話,“總之這次,我不會給你機(jī)會,怎麼處理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
反面人格因爲(wèi)此事變故而意識到真愛,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最終還是決定妥協(xié)。
裴顏抱了琴,去了院子裡。
那顆夏開花冬結(jié)果的樹,此時葉子正綠,有些花已經(jīng)開始凋謝了。
這個夏天是要過去了,裴顏在心底想著。
放置好琴,輕撫而過,琴音極佳。
照著心底的記憶,一首莫文蔚的《愛情》前奏從手中涓涓而出。長髮未盤,傾瀉在背部,一身淡藍(lán)色長裙,神色哀傷。怕是誰都會升起一股將之擁入懷中保護(hù)的慾望罷。
裴顏的聲音雖然不如莫文蔚有韻味,可是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一首歌下來竟然唱的極其感染人。縱然是小魚那些沒談過戀愛的侍女都覺得自己深深被裴顏的歌聲感染了。
一遍又一遍,就連院子外面的侍衛(wèi),聽的都是揪心不已,暗自心疼起未央宮中,那個美麗的皇后起來。
只可惜,男主角不知道,錯過了這樣的場景,倘若寧元席知道了,恐怕是會後悔的罷。
“若不是因爲(wèi)愛著你,怎麼會不經(jīng)意就嘆息。”終於裴顏停頓了,口中的歌聲停頓,就連手上也是頓了,隨後嘆了一口氣。丟下琴,回了屋子裡,這琴,越彈心裡越不舒服,還不如不彈了。
小魚連忙收好了琴,跟著裴顏回了屋子裡。安靜的立在一邊,不敢出聲。
裴顏也不管,靜靜的臥在美人榻上,閉目養(yǎng)神。然而她太累了,睡著了。
裴顏再醒來時,天都快黑了。
詢問得知寧元席
沒有來過,甚至連問都沒問過,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我看主子睡的熟,午膳就沒叫你。現(xiàn)在要用膳嗎?”小魚在一邊,輕聲問道。
“嗯,正好也該吃晚飯了。”裴顏起了身,坐等開飯,只是就算飯菜都是平日裡自己喜歡的,也是依舊沒有胃口。隨意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
小魚擔(dān)憂,“再吃點(diǎn)吧。”
裴顏搖了搖頭。而這一夜,她未等到他,他則在御書房一整夜。
終於她以爲(wèi)他不會來了。他卻來了。
冷冰冰的一張臉,卻也有著很明顯的倦意。裴顏見到之時,的確心疼了一下。
他不提那晚之事,她也不提。
他暗自惱怒,卻依舊忍著。
“給朕倒杯茶吧。”寧元席開口。
她不說話,起身去倒了茶,遞到他手邊,又坐好。
“你就一句話都不想與朕說嗎?”寧元席終於忍不住了。
裴顏靜靜的看著寧元席,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又好像,剛剛寧元席什麼話都沒有說。
裴顏知道寧元席其實(shí)是在試探她的心意,可是她接受不了他的不信任,所以堅(jiān)決不再投懷送抱,並且想要裝的心如止水。當(dāng)然就目前看,她是成功的。
而寧元席,也被裴顏成功的惹怒了。
寧元席見裴顏這個樣子心中氣結(jié),竟然連反駁解釋都不願意嗎,“你與寧元澤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
“朋友。”裴顏在心中嘆氣,口氣這樣冰冷。
“哼,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夜裡私會?”寧元席怒極冷笑。
“什麼樣的朋友不能夜裡見面?”裴顏反問。
“那你們屬於什麼樣的朋友?”
“普通朋友。”裴顏皺眉。
寧元席看著裴顏,“是嗎?普通朋友?有多普通?夜裡私會之事不說,普通朋友會有這樣的書信嗎?”原本在梳妝盒夾層裡的書信,如今竟然在寧元席手裡。
“朋友之間不能夠有書信往來嗎?”裴顏語氣淡淡的,就好像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guān)。
“哼,這朋友之間的關(guān)係恐怕很親密吧?這信的內(nèi)容,朕已經(jīng)看過了,若是普通朋友,這關(guān)心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寧元席說到最後時語氣異常的冰冷。
裴顏的心也好像隨他的話,凍住了。看了看寧元席,倆人對視半響,才緩緩開口,“隨你怎麼想吧,我說了你不信,我說什麼都一樣。”裴顏起身,臥在美人榻上,“我午睡。”
寧元席發(fā)呆了有一會,才起身走了。不知心裡想些什麼。
裴顏躺在那,心中想的都是,寧元席怎麼會有她初進(jìn)宮時,寧元澤寫給她的書信。思來想去,她懷疑小魚也是細(xì)作。
書信之事只有小魚知道,她與寧元澤夜裡私會也只有小魚知道。可是兩件事全都暴露,不得不讓裴顏懷疑。向來只有她打掃梳妝盒,越想越心涼,越來越懷疑小魚了。
而對小魚的態(tài)度,也是一落千丈了。
寧元席不再來看她,她閒的無事,自己做了一副紙牌。閒著沒事擺撲克!
她沒有再教小魚,沒有告訴她一些簡單的,可以兩人的玩的遊戲。裴顏還是不信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