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心裡大致有了數,知道是這次皇上誤會裴顏造成的。可是她也沒辦法,只有儘量找出是誰開始造的謠。
然而,裴顏已經病了三天了,一天比一天嚴重,甚至已經開始長時間的昏迷了。小魚已經坐不住了,她也顧不上什麼了,去了御書房。
寧元席那時候正忙著,也就不打算見小魚了,可是小魚卻闖了進去,“皇上,小魚就說一句話,說完皇上如果還依然這般無動於衷那隨意皇上治罪。”
寧元席皺眉,“你說來朕聽聽?!?
“奴婢知道這種話奴婢說出來有違身份,但是爲了主子我不得不說,皇上你聽信謠言冷落主子,你知道主子有多傷心嗎?前日晚上感了風寒,這幾日不管怎麼吃藥都在加重,現在還陷入昏迷,御醫說是因爲心結?;噬?,你可真夠狠心的?!?
寧元席聽了小魚的話,先是一震,裴顏病了?也不顧小魚剛纔的大不敬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三日前的夜裡,我夜裡見到主子在外面,那時候就已經發熱了。”小魚如是答。
三天前的夜裡嗎?寧元席想起,那晚他睡不好也去了外面看月亮,這麼巧嗎?難道是心有靈犀?他愣了一下神,那天確實風很涼。該死,她難道不知道多穿一點嗎。也不顧其他,連忙趕往錦雲宮。
在路上還在埋怨小魚。“爲何不早些告訴朕?!?
“皇上不去主子宮裡,這種事情我這做下人又不能多嘴。今天要不是看主子實在嚴重,我這才貌死請皇上來?!毙◆~也委屈,心想皇上你明明在意的很卻還要矯情,出了事情又怪我們下人。不禁感嘆,下人不好做啊……
寧元席知道小魚說的都對,是他自己不關心裴顏在先,這兩日裴顏沒有來他都未曾想過她會生病,只當是她不愛自己,懶得理自己。
寧元席這時候很自責。
見到裴顏的時候,他的心著實疼了一下,就像之前知道裴顏中了劇毒時一樣的心疼。他不放心,又叫來御醫,御醫苦不堪言,一天爲了這顏妃娘娘不知道要跑多少遍,這不才剛剛回去,就又被叫來,但是也只能照辦。
“稟皇上,娘娘只是由於心結所以病情加重而一直未有好轉?!睂幵犃诵难e難受極了,他知道,都是他的原因。
他拉著裴顏的手,“傻瓜,你是故意要朕擔心嗎?!?
他在她耳邊說的情話,輕輕的,小心的,似是害怕吵醒她,可又是在喚醒她。一直在說,未曾間斷,他也把這幾日他的思念都說了出來,見到裴顏那個蒼白的,面無血色的臉,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這幾個小時,說著自己的內心。
直到有大臣有急事把寧元席找走了。那一晚他沒再回來,卻只是暗中叫人注意裴顏,知道裴顏漸漸好了也就多少放下心,但是卻依舊不再去錦雲宮。是的,他依舊矯情。
裴顏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見她死了,她跳了崖,掉進了河裡,她順著河水飄啊飄,她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是她的靈魂卻好像被鎖在肉體裡,她只能隨著身體在河水裡面飄。後來她不知道停在了什麼地方,她累了,睡了。
忽而她又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說著話,她還在那個河邊,她半個身子還在水裡。但是
她卻動不了。
那個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她要等的什麼人一樣。但是她想不起是誰,就只是覺得很熟悉。那個聲音斷斷續續,卻一直未曾間斷。她聽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有人在叫她,她想睜開眼,卻只是徒勞。
那個聲音還在繼續,好似在埋怨她,又好似在心疼她,她不得而知,她只是覺得很累很累,她很想繼續睡下去。
漸漸的她好像聽清了那個人的聲音,好像是寧元席,可又好像不是。
可是那個嗓音卻好像有魔力一樣,略微低沉,甚至還有一些沙啞,卻好聽不已。裴顏很想睜開眼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可是她做不到。她又一次放棄了,她睡了。
那個聲音漸漸遠離了她,以至於她聽不到那個聲音了。她覺得口乾舌燥,可卻又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終於她醒了,屋子有些亮,裴顏的眼睛一時間還有些受不了。
小魚看見裴顏醒了高興的不得了,“主子,你終於醒了?!?
“水。”裴顏這個字並沒有說出聲,她的嗓子太乾了,只是口型而已。
“好?!毙◆~連忙倒了杯溫水。扶起裴顏,小心翼翼的餵給她。
喝了水裴顏覺得好多了,她出了很多汗,衣服與被子都溼了,所以她纔會覺得好像在水裡一樣吧。裴顏這樣想著,嗓子也恢復了,開口問,“我夢見有人在我耳邊一直在絮叨,我這是出幻聽了嘛?”
小魚笑,“呵呵,主子,纔不是什麼幻聽呢。是皇上來了,一直在你耳邊說情話呢?!?
“他怎麼來了?”裴顏皺眉,不應該啊,這大白天的,他應該在處理政事,怎麼會有時間來看她,又看了看小魚。
小魚低著頭,“主子,小魚見你昏迷不醒,太醫說你是因爲心結,所以小魚擅作主張找來了皇上。主子……”
“沒事,他有沒有爲難你?”裴顏當下就想明白,小魚是擔心自己纔去找的寧元席,已寧元席的脾氣,小魚若想達到目的一定會得罪寧元席的。
“倒是沒有,皇上聽說你病的嚴重,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就來了咱宮裡。一直在主子耳邊說著話,剛剛有個大臣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他這才走了。”小魚把事情又簡短的對裴顏講了一遍,裴顏這才知道。
知道小魚這麼關心自己,又貌死爲了自己去找寧元席,一時間感動不已。“你啊,萬一他對我真的沒有什麼感情了,你去了已不是送死?”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小魚也知道裴顏是在關心她。“主子連著昏迷了幾天,燒的也越來越熱,這樣下去肯定不行,皇上不來,恐怕主子這次……萬一主子沒挺過去,小魚在這宮中也是無依無靠,還不如……”
裴顏感動不已,也知道這次如果不是小魚,自己恐怕兇多吉少,與小魚之間的感情又是更近了一層。
裴顏醒了之後,身體好的很快,第二天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墒菍幵瘏s未曾來過。
裴顏想了想,這樣不是辦法。叫小魚弄來一把古琴。自己試著彈了彈,覺得還算上手,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又叫了樂女來跟著學了學,本身她就學過絃樂,這古琴對她來說倒也沒什麼難度,兩天就可以運用自如了。
裴顏想了想,自己曾經看過一部很經
典的電影,叫《大話西遊》,裡面有首歌,很好聽,叫《一生所愛》她想了想,就已那首歌的曲,改了詞。這首歌既哀傷又有些無奈,這個氣氛很適合,裴顏準備將他與寧元席之間的羈絆用歌詞唱出來。
這詞有一段沒有改,她覺得詞挺好,很符合,就只是把前面一段還有高潮部分改了。她坐在院子裡,這次衣服穿的夠多。撥弄著古琴,唱著她改的歌詞。
每晚都在院子裡,唱著這首歌,以明心境。
一唱就是一夜。
一天,兩天,三天,寧元席都未曾來。
裴顏也不氣餒,依舊繼續唱著,每夜都會到院子裡。
寧元席這幾天內心也在糾結,他對裴顏依舊不捨,尤其在見到她病了之後更是越來越心疼。
本來今日寧元席依舊翻了蓮妃的牌子,但是卻在路上聽到有歌聲,似是從裴顏寢宮傳來,寧元席一時忍不住順著歌聲走去。
在院子的門口,他不叫人說話,靜靜聽著裴顏的歌聲。
那日 夜晚 出浴 寧王府
劍眉 星眸 黑衣 初見你
未曾想過還能 再見你
不曾相信你會 喜歡我
謠言 翻起愛恨
任何話 無法解釋它
真心 竟不被信任
或我應該 忘記這感情
情人 別後 永遠 再不來
無言 獨坐 放眼 塵世外
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裴顏的聲音很婉轉,一首歌唱完悽悽慘慘,她背對著門口,向著月亮,一曲過後,又是一遍。
她不知道寧元席正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著她,她也被自己的歌聲感染了,有些無奈,有些哀傷,悽悽涼涼,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手上沒停,歌聲依舊。
那日 夜晚 出浴 寧王府
劍眉 星眸 黑衣 初見你
未曾想過還能 再見你
不曾相信你會 喜歡我
謠言 翻起愛恨
任何話 無法解釋它
真心 竟不被信任
或我應該 忘記這感情
寧元席聽的,心也跟著疼,他緊走兩步,突然按在琴上?!叭绻薏粊?,你難不成要這樣唱一夜嗎?”
裴顏的淚滑落致嘴角,“已經唱了三個晚上了,皇上可有什麼指示?”
他突然抱起她,進了屋子,輕輕的把她放在牀上。觸碰到她冰涼的手,皺眉,“你大病剛好,怎麼還這麼折騰?”
裴顏淚眼婆娑的擡起頭,“你終於肯來看我了嗎?”
他沒說話,只是輕輕幫她去了外衣,又去了自己的。
隨後又抱著她,蓋好被子。
這期間,他沒說話,她也沒有說話。
她躺著他懷裡,“你就那樣不相信我嗎?”她語氣悲涼。
“可是這一切都證明了?!彼妻q。
“證明什麼了?你自己的弟弟爲了你這個哥哥去幫你擴大邊疆。這證明什麼?我不知謠言如何而起??墒悄憔谷贿@般不相信我,呵呵?!迸犷佋诔靶Γ靶幵?,也嘲笑她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