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似乎除了看著這羣警察收拾好現場什麼都沒做，等離去時，上空又開始雷電密佈，馬上就要下雨的樣子，有個四十來歲的老警察嘆息一聲。
“唉，車道上的痕跡這一下雨恐怕就看不見嘍?！比会徇B忙擺弄照相機，看著照片都已經拍下這才鬆了口氣。
雨勢挺兇，還沒到家已然電閃雷鳴，風颳得樹枝都彎了，雨點砸在臉上生疼。
葉蟬先送鳳卿舞回家，鳳卿舞本想讓他們也上去避避雨再說，上官冥暄想起阡塵那眼刀子和冷氣，連連擺頭，葉蟬倒是不怵這個，但他不想做師父和師姐或者說未來師孃的電燈泡啊，收穫鳳卿舞白眼兒一枚後，大笑著開走。
雨大風疾，即便有雨傘恐怕也會被吹得拿不住，就連視線都被遮擋了，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風這才小了些，但雨依舊未停。
天氣預報說這場強降雨將會持續三四天，不過雨勢再大，也擋不住警察們辦案的效率，第二天中午，鳳卿舞就收到了葉蟬發來的消息。
那個男屍，也就是當時飆車的人，不過十六歲，是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長的孩子，從小就喜歡跟混混混在一起，據男屍的朋友說，那天是他們老大要跟另外一個叫什麼“強哥”的飆車，至於小雨則是老大的馬子。
鳳卿舞挑眉，這個小雨還真厲害，腳踩兩條船啊！
小雨那天是去找老大撒嬌，讓他幫忙教訓一個女的，根據混混們的口供葉蟬分析出所指的應該就是鳳卿舞。
只不過老大讓小雨陪她飆車之後再去，沒想到車開上了山路，再下來就是支離破碎了，還帶走了兩條生命。
鳳卿舞咋舌，絕對是葉蟬在中間說了話了，否則自己估計也得被叫去問話，倒是這個小雨，看著柔柔弱弱，實際上是個野性子，不管升學宴的不依不饒，還是如今叫混混收拾自己，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王天降得住的。
這是死了，要是沒事自己絕對還得收拾一次，現在是省事，就算沒死一羣混混在鳳卿舞眼裡也是屁都不是，WHO怕WHO??！挺多讓他們知道啥叫不作死就不會死，這不，現在就死了吧！
倒是這雨一直不停，菜市場根本去不了，鳳卿舞只能穿著拖鞋去樓下超市隨便買了點看著還算新鮮的蔬菜湊合湊合。
半夜，雨依舊瀟瀟，連日的陰雨讓人的心情都變差了，就連幹了的衣服似乎都帶著股黴味兒，夜裡出行的車輛都少了好多。
“嗡嗡嗡……”
強勁的驅動造成的不同於一般車輛行駛的噪音弄得一些人睡夢中擰了眉，只剩一個車燈還在亮的亮紅色跑車駛過街頭巷尾，不斷濺起水坑中的泥水。
鳳卿舞正睡得香，猛然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聽見葉蟬大叫的聲音，“騰”地就坐起來了。
“你說什麼，確定沒看錯？”
“我用我的人格保證，剛從我家門口過去，馬上我就開車去找你！”
掛了電話，葉蟬又聯繫了所長，讓他找人覈實情況，上官冥暄那邊卻沒有通知，伯父伯母都要上班，這會兒就別打擾他們了。
沒多久，葉蟬就到了，按了兩下喇叭，鳳卿舞就出現在了樓道口，傘也沒拿，跑著上車，身上已經溼了一片，而她家的燈，也一直亮著。
“走，去追那東西，看來它就藏在車上！”
葉蟬打方向盤掉頭，沒一會兒就見前面的路口亮紅色如鬼魅一身而過，“嗖”一下就不見了。
葉蟬也顧不得什麼違章不違章，車速提高，幸好大半夜的雨天鬧市區也沒什麼車輛，再看見無人駕駛的跑車，非魂兒嚇丟了。
雨刷不斷掃落雨滴，又不斷模糊了視線，葉蟬緊抿著脣，精神高度緊張，車上還有鳳卿舞，他也怕出了交通事故，但也距離紅色跑車越來越近了。
畢竟就算性能再好，掉下懸崖也壞了不少零部件，鳳卿舞記得有一個車窗的玻璃就是碎了的。
但鬼魂開車無所顧忌，或許它還希望能撞上什麼人，多帶走幾條命呢！
眼看兩車相距只剩半個多車位，跑車忽然往左邊一拐，葉蟬連忙打方向盤跟上，轉過去的時候對面卻是也有輛車，險險避開，卻是又拉開了距離。
鳳卿舞看見車尾燈閃了閃，似乎鬼魂在炫耀。
她看看前面沒有其他車輛的直行路，再往前走就要路過一座大橋。
“你再加速，跟上去，我試試趁機跳過去。”
說著，已經把長髮用皮筋網成了一團。
“不行，太危險了！”
葉蟬已經聽見警車的呼嘯越來越近了。
“不能等了，你能保證它不會去撞警車嗎？他是鬼，不是犯人，犯人的話你還能逼停，鬼又有什麼可怕的？本來就已經死了，它毫無顧忌！”
隨著鳳卿舞的話，跑車裡的鬼聽見警車聲似乎也意識到什麼，果然速度更快了，就連一直顫巍巍的一個後視鏡都堅持不住掉了下來。
“那你開車，我去！”
她不是光劍的人，不應該兩次三番幫他冒險。
鳳卿舞笑，拍拍他的肩膀，“得了吧，我又不會開車，讓我開等不到追上就得撞了，再說，我不是爲了光劍，只因爲你是我的朋友，而我也是靈師！而且我可惜命呢！”
葉蟬咬牙，看了她一眼，得到的是鳳卿舞微笑的點頭，也只能不發一語繼續加速。
兩車持續逼近，鳳卿舞的視線範圍內已經看到對面行駛過來的警車，當到了能跳車的距離時，她猛地拉開車門，雨點噼裡啪啦砸了過來，馬上身上就溼了。
鳳卿舞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跳，葉蟬就見她已然穩穩趴在了跑車車頂上。
雨太大根本用不了符紙，追命又太長，只能幻化出一隻扇骨當做匕首握在手裡，爬到車窗前一垂頭就看見車坐上那隻興高采烈的鬼魂——看上去才六七歲的小男孩。
它露出詭異的笑容，跑車偏離軌道，斜斜的就要撞上橋樑，卻在葉蟬要驚呼出來的時候又往另一邊撞，不知道是想甩下鳳卿舞還是下一刻就要撞上去，看得他和已經趕來的警察嚇出一身冷汗。
警察上去想要逼停，但跑車撒丫子一跑就不好追了，畢竟性能相差太遠了，車頂上的鳳卿舞灌了一嘴雨水，扣著車的手指都有些麻木了，冰涼冰涼的。
你個死小鬼，快點停下！
鳳卿舞舉起匕首朝下一刺再一劃，玻璃跟豆腐塊兒一樣碎了，小鬼終於慌張，這才意識到車頂上的人根本不是什麼普通靈師，手上那把匕首就不是凡品。
“不，鳳卿舞！”
於是在葉蟬驚恐的吼聲中，只見那輛紅色跑車連同車頂上的人，一起翻下了橋，“撲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被水一拍，鳳卿舞差點暈過去，怎麼也扒不住車子衝了開去，她聽見車中小鬼尖利的笑聲，沒有放棄，打了幾個轉兒嘴裡吐出兩三個泡泡，又朝那邊遊。
成爲靈師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在水裡抓鬼，而且晚上的河水中，冰冷暗黑，本就藏匿了這個城市幾十年的污垢和兇煞之氣，讓她對小鬼所在方向的判斷也有了難度。
而小鬼更是如魚入水中，靈活自由不說，威力也有了加持。
她看見小鬼竟然肆無忌憚地遊了過來，向她攻擊，鳳卿舞用匕首斷了幾下，就被後背沒發現的一條陰煞之氣勒住了脖子，嘴裡的空氣控制不住吐出了些後猛然一鬆，卻是葉蟬也跳下找了過來。
二對一，對付起來總算容易了些，很快小鬼就受不了尖叫著退後，卻被葉蟬一把抓住裝進了容器裡。
鳳卿舞的頭髮早已散亂開，在水裡看著比小鬼還像女鬼，葉蟬拉著她朝上游，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鳳卿舞都幾乎攤在了他的身上，弄得葉蟬身體都有點僵硬了。
他當然沒什麼其他想法，是怕師父知道了又瞪他啊！
岸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毛巾熱水，兩個人一上來就被塞進車裡，鳳卿舞抱著毛巾直打哆嗦。
“呵欠！”她吸吸鼻子，完了，這樣回去該怎麼跟師父說啊。
等暖和得差不多，兩個人就坐回葉蟬的車子離開了，已經沒有了鬼魂，撈車子也沒什麼好看的，還是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吧！
鳳卿舞一推開門，看見燈光就知道壞了，本來還想梳理下頭髮，畢竟身上溼了可以說是雨淋的?。?
“進來！”
可思緒只是一閃而過，就聽見阡塵的命令，揉揉鼻子，縮著腦袋，只好進去了。
阡塵擰眉看著把毛巾頂在腦袋上，身後走過的地方卻留下一連串水漬的小徒弟。
鳳卿舞想露出個笑容，讓他別那麼緊張兮兮看著自己，剛要開口就又打了個噴嚏，然後身上的毛巾就被一把拽下，果然啊，看見她頭上的水草亂七八糟的，還一股奇怪的味道，阡塵臉色都黑了。
“你這是去哪了？”
“沒、沒哪兒啊，就是跟葉蟬追一輛跑車去來著?！?
“追車你非要去？警察是幹什麼吃的？”
“他們也去了啊不過沒我們快，而且畢竟是一隻鬼在開車嘛。”
“所以你就跳車了？”
鳳卿舞：……？
順著美人師父的視線看到自己劈了好幾個指甲的手指頭，還因爲指甲太長呼啦呼啦得冒血絲，也不知道流了多久了，鳳卿舞被泡得發白的手指顫了兩下，想藏起來也晚了。
“怎麼不說話？你不光跳車還跳河了！”
阡塵徒然增大的音量嚇得她一哆嗦，頭上的水草掉了幾棵在地板上，她垂下頭，看見自己的腳邊已經一灘水了。
“不是我跳的，是那隻鬼把車開翻到河裡去了……”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鳳卿舞仗著美人師父喜歡自己可是肆無忌憚，都快忘了他發起脾氣來多可怕了，這回倒是複習了一次。
“鳳、卿、舞！”
阡塵一字一頓，看著她那委屈巴巴的模樣終是不忍心，一揮手讓她先去洗澡，聽著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自己坐在沙發上拳頭緊握。
要是葉蟬在面前，他非得打死那個小子！
知道鳳卿舞會拖延時間，這澡她足足洗了一個多小時，走路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輕輕推開門一看，美人師父居然還沒走！
“過來！”
看到小丫頭偷偷摸摸就要溜走，被自己抓包又走過來的委屈模樣，阡塵心裡嘆了口氣，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執起她的一隻手幫她細細修理斷掉的指甲。
指甲刀的觸感，比美人師父的手更加冰涼，咔嗤咔嗤一聲聲，鳳卿舞的心就跟著跳一下，就連剪到露出的白肉都不敢叫疼，生怕迎接她的是雷霆震怒。
左手剪完右手，總歸是剪完了，那把指甲刀都不再冰涼，鳳卿舞偷偷瞟一眼，被瞪嚇得連忙轉過頭。
“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
“我不該跳車，更不該不小心跟著掉進河裡?！笨匆娳鋲m臉色好了點，鳳卿舞鬆了口氣。
“要是遇到下次呢？”
下次？
鳳卿舞咬了咬脣，沒吭聲，其實雖說了兩個不該，但並不後悔，就算還會遇到類似危險的事，她仍然會去做。
阡塵皺眉，其實他也知道，更體驗過無數次，靈師要跟鬼怪打交道，遇到的危險根本想象不到，甚至有時候爲了活下去，自斷一臂也要砍。
作爲他教出來的徒弟，也當然不能是慫包、不是遇到危險就後退的懦夫！
但她不只是自己的小徒弟，還是他這輩子認定的人，從情上講，他不希望她受一丁點傷。
可若鳳卿舞是那種溫室裡嬌養的花朵，也不會被看中、不會吸引他了。
阡塵這口氣終於嘆出了口，突然抱住了小丫頭，她僵硬的身體也慢慢在他的懷抱中柔軟下來。
他終是連罵一聲都捨不得?。?
聞著清新的沐浴露味道，阡塵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真希望能就這麼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師父，你……不生氣了？”
“小丫頭，我跟你生什麼氣。”
鳳卿舞終於露出個笑容，也回抱了他。
不過這可不代表阡塵不氣，捨不得把氣出在她身上，總有該挨刀的人。
葉蟬洗著澡打了個大噴嚏，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不過想要以後減少危險，本質就要變強，阡塵已經決定，不能讓鳳卿舞這個暑假就鬆懈下去，明天……不，後天就得操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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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糉子節快樂~都吃糉子了不？嗯，還有沒吃的啊，那咱們來個小白餡兒的好不好？
小白：委委屈屈委委屈屈，人家是吃貨但不好吃，求放過~
謝謝丫頭丶的鑽石，閃亮閃亮，都升級成舉人了呢~
謝謝可憐的汐娃、花藤~之夏、木兮翎的月票。
另外到月底了，還幾天就下個月了，大家別忘了咱們的第二次活動，有幣幣獎勵噠，陌陌看了下，還真有後來居上的，所有支持《靈徒》的親們，麼麼噠~
話說，陌陌覺得這本書叫師父矜持點好像更符合，笑哭~